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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要在出院后:第六十五章 阅卷

    假期第三天,祝余安分地待在家里。

    早晨去厨房做饭,将鸡蛋敲入锅里时溅起滋滋作响的油花。

    然后看着林绥草梦游般推开房门,迈着企鹅步去洗漱。

    早饭做好时,她已经蹭到桌边,头上翘起两撮凌乱的发梢。

    有点像动画里用以强调人物属性的呆毛。

    但祝余说这看上去跟蟑螂须差不多,于是绥草在怒火中清醒了。

    她看上去颇为困倦,捧着碗筷时也有气无力的。

    “你昨晚几点睡的?”

    他在对方的脸要掉进面汤前打了个响指。

    林绥草回过神来:“天亮之前。”

    她绝对还是熬夜了。

    “剧本……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熬夜在干什么事也破案了。

    “我原本以为你对这部作品没有那么上心。”

    “开始做的话自然要尽量做到最好。”

    林绥草嫣然一笑,言语刺人,“而且剧本不好怎么捧红你青睐有加的女主角呢?”

    “注意用词林导,按这个逻辑推导下去别人会以为你潜规则男主角。”

    祝余指着桌上的早点,“到时候这顿饭就会变成呈堂罪证,法官说你一边压迫我生活中当牛做马一边压榨……”

    他紧急闭口。

    早晨的思维果然运转不清醒,差点就对妹妹兼女友抛出了荤段子。

    等一下,如果认同这个身份,是不是说出来也无所谓?

    虽然这两个词凑在一起已经很背德了。

    “压榨?压榨什么?在哪里压榨?”

    绥草好奇地问。

    “压榨我的时间。”

    他望着她头顶的呆毛,“要不要帮你理一下头发啊?”

    实在难以压抑住想要把它按下去的渴望。

    “变态。”

    祝余真是不知道这孩子在想点啥。

    就算碰到了也无非就是摸摸头——慢着。

    祝余回想起已经封印在记忆深处的,他们第一次失控时的场景。

    他试探性地越过桌子伸出手,林绥草放下筷子,警惕地护住脑袋。

    “我完全能理解。”

    祝余沉重地点头,“被摸头容易长不高,对你来说确实需要注意。”

    林绥草磨牙吮血,一副想咬死他的样子。

    早饭过后,两个人一起在客厅相对而坐,完成各自的作业。

    阳台门开着,吹进凉爽的风,时不时掀起桌上试卷的一角。

    祝余压平折起的角落,提起笔。

    天色明亮,光影圆润地依序照拂过对面女孩的侧脸,小巧软糯的耳垂,乌黑的发丝,形成一张绝妙的构图。

    她专注地盯着笔下流淌出的公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睑的曲线柔滑。

    但是嘴里却吐出冰冷的字句:“给我看题,不要看我。”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不专心。”

    “因为你提起笔后就没动过好吗?换我们班主任早就骂死你了。”

    “我这是在酝酿,伱们班主任就没教过先阅卷再下笔?”

    祝余用空闲的手托着下巴,“上面那题我觉得应该选C。”

    林绥草深吸一口气,恼怒地抬起头,将正脸暴露给他。

    “当然你对C有意见也没什么,我也挺讨厌它的,那么胖了还整天张着口。”

    “闭嘴!”

    她重新看一眼上道题目,越检查越发现似乎原本的答案出了点小差错。

    于是她凶巴巴地瞪了一眼祝余,却发现他好像真的已经消停下来,完成阅卷开始动笔。

    笔走龙蛇,在纸面上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林绥草佯装专注,继续埋首题海。

    但这回却轮到她心神不定,时不时望一眼对面的人。

    他看上去像是正专心地在草稿纸上运算。

    也就是说,刚刚他真的是在阅卷,并不是在找借口偷看她。

    她低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打算继续做题。

    嗯?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她从卷面上窥见的是层层叠叠的英文字母。

    做英语你用個鬼的草稿纸!

    装模作样!

    虽然自己现在也在分心,但好歹在一心二用地做正事。

    林绥草一边批判一边将试卷翻面。

    最后两道大题按惯例来说有些难度,但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小小的绊脚石。

    耳边还在传来沙沙声,在她攻破倒数第二小问时骤然止歇。

    “完成了!”

    你完成了个锤子。

    “假用功。”

    正好准备换换脑子,绥草抬起头。

    一张撕下来的草稿纸跃入她的眼帘,铅色的线条跳动着组成长发,接下来是小巧的鹅蛋脸,眼眸不太高兴地吊起,鼻梁高挺,双唇紧闭。

    代表长发的线条上特意分出两根竖起的天线般的发丝,像是怕认不出画的是谁而保留的特征。

    “可惜阅卷的时候看不到多少正脸,难以发挥我惊人的艺术造纸。”

    祝余将纸张按在桌上推给她,“你来打分。”

    林绥草看看画上的自己,再看看他。

    接着,勾起一丝冷笑。

    她大笔一挥,在右上角批了个零鸭蛋。

    “去写作业!”

    绥草抱起自己的书本文具,“我要回自己房间。”

    她急匆匆地将被无情地评为零分的废纸揉在手心,转身就走,祝余连挽留之词都没说出口。

    他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房门里,留下一个寂静的客厅。

    “好歹把我画的还给我呀。”

    那多少也算份手工课作业吧。

    祝余无奈地化悲愤为动力,再次压平被风卷起的试卷。

    这回真的该做题了。

    背靠着相隔的门扉,林绥草摸了摸滚烫的脸颊。

    难以遮掩的红润让她羞恼地将带来的东西摔到书桌上,最后一道小问还空白着等待征服。

    可是应当持剑征伐的战士此刻被预料之外的一击命中破绽,竟然抛开无涯的学海,将差点揉皱的废纸摊开端详。

    “一点也不像。”

    “头发的长度短了,嘴唇的位置不对。”

    越看越觉得是粗制滥造之作,更别提所谓的艺术造诣了。

    尤其是嘲讽她早上发型凌乱的呆毛,张牙舞爪得引人讨厌。

    林绥草躺在床上,平举起简略的人像画点评。

    接着,她翻身下地,从文具笔筒中找到鲜艳的红笔。

    “还有大量的进步空间。”

    在零鸭蛋前涂上一个“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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