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界,小团山。
千年古桃树一根桠枝上,一只眼睛突然睁开,散发出淡淡金光。
桠枝上碧绿色的桃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而眼睛疯狂汲取养分后变得越加璀璨,
无相界之中,陈景眉心第三只竖眸金光散溢,平淡看向相摊前的周庆,相术系统全力运转,抽调大量算力演算十日凶吉。
没有多余的辩解,用所有人都能听到声音,道出算命结果:“我观你印堂发黑,眼晦无光,此为凶相,大凶之相,你根本活不过十日。”
凶!大凶!!
好!很好!!
常人信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周庆却知道没有人能逆知未来,听到大凶之相不怒反喜,
此时,陈景言语越恶毒,将来哀嚎声就越高亢,越动听,光是想想就让人身体微微颤抖。
转过身对众人道:“劳烦诸位做个见证,十日之后我周庆若还活着,这个招摇撞骗的家伙,一口牙就尽数归我。”
“…………”
万家酒楼,二楼。
锦衣少年转头看向捻须含笑的闻相师。
眼神似乎在说:你老不是说他不会答应,只有撤摊跑路这一条路?
经验丰富的闻相师,微笑的表情僵在脸上,拽掉几根胡须也毫无所觉,喃语道:“没理由啊!小相师根本没有一点希望获胜,为什么会如此不智接受赌约?和一嘴牙过不去?天生不爱吃硬饭?”
锦衣少年不通相学,正在向闻相师学习相学相关知识,有些不解问道:“凶吉,难道不是最容易算的吗?”
闻相师摇头又点头,感觉解释起来有些复杂,顿了顿道:“难易要视情况而定,我给公子说一个相门的笑话故事,你就知道原因了!”
“曾经有两个相师,和一个书生在破庙避雨,等雨一停,书生就起身离开了破庙。”
“其中一個相师号半仙,开口道:此子面如华盖,此去必然高中头名。”
“另外一名相师称神相,也开口道:此子红鸾星动,必被公卿之女榜下捉婿。”
“半仙不服气,继续推演:我观其一年之后,此子必然弃文从武,前往边关建功立业。”
“神相来了兴致,开口道:我观其两年之后,…………”
“两名相师就这样起了较量之心,将书生命运推演到十几年后。”
“而就在两个相师争论的难解难分的时候,把原本就在破庙休息的乞丐吵醒。”
“乞丐不屑说道:你们不过是看到他将来十几年,而我却知道他百年之后的命运,此子百年之后,必为冢中枯骨,水消泥蚀,你们要是真要比本事,不如算算我今日能讨到饭食几何?”
“两名相师顿时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再多说半句。”
故事很简单,嘲讽相师大言不惭,连乞丐今日之食都算不清,却狂妄的预言天下大事?
不过故事由一名老相师亲口讲述,肯定其中必有深意,锦衣少年若有所悟,顿了顿道:“百年易算,你老是说离得越近,反而越不好算,不过书生上榜也是近日之事。”
“书生中榜,那是从书生十几年前开始读书,百年前书生家族发迹,甚是几百年前科举制度诞生开始算,因此能够算准并不奇怪。”
“而乞丐要饭看似简单,却涉及到一座城所有人,根本没有一个定数,如何能算得准?”
“而是此事由乞丐一念而决,去不去要饭?要到多少饭后就开始休息?都不过是在乞丐一念之间,纵使相师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窥探到乞丐内心。”
“看相者,能断十年之后事,实则是认定某一个预言会在十年之内发生,算是相师中寻常水平。”
“能断一年之后事,相学必然超凡入圣。能断一月之后事,便可称得上一声半仙。”
“预言明日之事,那就只有神魔才能办得到。”
算远不算近,算大不算小,未来无定,算命靠猜,原来算命也不是那么神秘,只是还有些云里雾里。
锦衣公子思索片刻,开口道:“我只需做好明日计划,然后严格按照计划去执行,那明日之事十之八九都能算中,岂不是能媲美神魔?”
闻相师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每个人皆是自己的神佛。今天那个看相的人明显是故意挑事,小相师便如同与神佛为对,所以老夫才说他必败无疑?”
“……………………”
小巷口,众人碍于许攸三人淫威,没有一个人敢来相摊看相。
没有生意上门,陈景也没有收拾相摊下线,继续观察无相界路人样本,利用规则异化完善相术系统。
往后十天都打算就这么度过,毕竟路人只要看一眼相摊,脑海就会联想到十日之后的赌约,就能多积累一分热度。
本以为今天就这么无所事事度过,眼前突然一黑,一名护卫模样的壮汉如铁塔般挡在前面,开口道:“我家公子对相学一门感兴趣,想要请先生喝一杯茶,浅谈一些相学心得。”
护卫戴着一枚铸有插翅虎兽的指环。
陈景好歹进过王宫见过世面,自然认出这是禁军精锐标识,点了点头道:“贵人相邀是我的荣幸,还请壮士在前面带路。”
护卫将陈景带到转角处万家酒楼,走上二楼雅间,护卫守在门外如同一尊石化的狮子。
雅间里面只有两人,一名面容不善的白发老者,与一名身穿锦衣的十三四岁的少年。
少年五官俊秀,气质贵雅,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此子容貌与太岁国君有几分神似。
禁军精锐作为贴身护卫,十三四岁的年纪,能来朱紫城这种地方游玩。
陈景大约猜到了少年的身份,不过没有多话,拱手行了一礼:“太岁国秀才朱魁见过贵人。”
姓朱,幌子上却写着陈半仙?
秀才功名当不了官,却能去公卿之家当个门客,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市井,还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锦衣少年眼眸闪过一抹惊诧,摆了摆手道:“不用多礼,先前听到先生给人批相,觉得先生相学造诣不低,我才刚接触相学一门,学的云里雾里,请问先生是如何看待‘相学’?”
太岁榜,学识是门槛,相是入场券,国君才是唯一能一言而决的人。
陈景知道这一次所遇贵人,能够影响国君的意志,所以这是一个能提升太岁榜排名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