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

    弗兰那边一般都是早上七八点就吃饭，这里是东京，而且大小姐还要去上学。

    那么就顺延到晚饭咯。

    托莉香的福，陈凌也不需要凌晨两三点起来整年夜饭，只需要她上午去上学后，再慢慢准备。

    大小姐离开后，陈凌甚至还准备睡个回笼觉。

    结果刚躺床上，李烁这小子就打来电话。

    “凌哥，新春快乐！”

    你小子，开心那是真开心啊。

    “同乐同乐！研狗今天没课吗？”

    “没有，学校今天给所有x国人都放了假。”

    人文关怀还挺到位啊。

    “那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老家那边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是在吃团圆饭来着，怎么说呢，突然就想家了。”

    你有人打电话，我呢？

    陈凌叹了口气。

    “想家里什么？猪头肉？”

    “没有没有，想麻麻包的饺子。”

    你tm多大了还麻麻？

    彳亍。

    “那你现在打算去干啥？”

    “哦，我现在在路上陪我女朋友去上课，反正早起也是无聊。”

    什么？！

    你除夕当天就干这事？

    我的建议是女朋友翘课陪你去过春节。

    “那你春节就这么过去了？”

    “没有，晚上这边有熟人亲戚邀我去他家里吃年夜饭，凌哥要一起吗？大家都是同乡人，没关系的。”

    那我这一大冰柜的菜怎么办？

    “还是算了，我自个儿在家做一桌年夜饭凑合地吧，朋友陪我一起过。”

    “真好啊，不像我女朋友，晚上说要先回家。”

    这不挺正常，加入你们，然后全程听加密对话吗？

    只要不是开impart，那都没问题。

    “咦不对，凌哥会做饭？”

    “有啥好惊讶的，一日三餐全都是diy，要不来试试手艺？”

    “嗯……对不起，还是下一次吧凌哥，这次已经有约了。”

    为什么同样的客套话，有的jk小太妹能听出来，有的爷（xiao）们（nan）儿（niang）就听不出来呢？

    开玩笑的。

    “没毛病，那你先忙着吧，不说了，改天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好，谢谢凌哥！”

    只是这红包大概得等我陈凌飞黄腾达之后咯～

    挂电话，陈凌看了一眼平台粉丝数和收益，又照着翻译，删了一点沙雕评论后，心满意足地去准备年夜饭。

    打开冰箱，里面放着一包昨晚包好的饺子。

    脑海里又开始回响起大小姐那句话来。

    我真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啊。

    谁叫莉香伱包饺子水平太差呢？

    这里的鸡肉鸭肉都是已经拔过毛的，只需要剁块，去腥就可以开炖了。

    鱼倒是得自己处理一下。

    ……

    陈凌正在给门外屋檐挂上两灯笼。

    虽然他以前觉得这玩意儿有时候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瘆人，但长大之后，还是觉得挺有节日氛围的。

    这层楼只有两个住户，另外一家不知道是不是空的，陈凌还从来没碰见过有人从里面出来。

    他从椅子上下来，正好放学回家的稚名莉香从电梯里走出来。

    “咦，今天这么早啊，莉香。”

    莫非是因为他要过春节，所以不和同学逛，提前回家啦？

    “嗯。”

    她望着门口的装饰，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她以前在本家过霓虹新年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奢华，隆重，人多热闹，也不抵现在这般。

    温馨，令她身心舒适。

    进门就是菜香，而且比之前更加复杂，更加浓郁。

    厨房里，放着两口锅，里面炖着什么东西，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四个菜。

    “快去放东西洗手吧，准备开饭！”

    没想到莉香今天回来这么早，都不用起蒸锅重新热菜了。

    “嗯。”

    大小姐把书包放回房间，然后听话地去洗手。

    窗外渐黑，但窗户上的红色剪纸别有一番风味。

    两個人的春节不一定热闹，但对陈凌而言，一定足够幸福。

    饭桌上，陈凌开始一个一个介绍自己今天做的菜。

    “辣椒炒肉，双椒蒸鱼，肉沫茄子煲，蚂蚁上树，炖老母鸡，啤酒鸭。”

    报菜名环节，大小姐虽然一个都听不懂，但还是让陈凌一脸自豪地报完了。

    陈凌又从冰箱里搜罗出来两瓶朝日啤酒放在桌上。

    无论在哪里，这个啤酒都不便宜来着。

    刚才做啤酒鸭还用了一瓶。

    陈凌拿来两个马克杯，开了一瓶啤酒，满上一杯，准备再到的时候，大小姐的目光变得古怪。

    怎么了？

    “我不能喝酒。”

    “为啥？”

    “没有成年。”

    陈凌眨了眨眼睛。

    过去看的番里面确实有说过，霓虹在这方面的规定比较严格。

    “不好意思，莉香想要喝点什么？”

    “可乐。”

    ……彳亍。

    陈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喝了之后滨州会发光的可乐。（bushi）

    倒满稚名莉香的杯子。

    两人就坐。

    陈凌举起酒杯，稚名莉香眨巴眼睛看他。

    举杯啊！

    他疯狂眼神示意，大小姐总算懂了陈凌的想法，拿起马克杯，和陈凌的酒杯轻轻碰撞。

    “新年快乐，rika！”

    黑发少女蠕动着樱唇，吞吞吐吐地说：“新……年……快……乐，陈凌。”

    陈凌把杯中的棕黄色液体一饮而尽。

    爽！

    已经有段时间没喝酒了，怀念啊。

    把手机调到翻译，放在桌面上。

    “吃吧吃吧，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在东京人的家里过春节，大概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年夜饭吃到一半，照例该做点事情了。

    他放下碗筷，说了句“桥豆麻袋”，回自己房间取了个东西过来。

    “那个……我们过年的习俗都是给压岁钱昂，但是我想莉香你也不缺钱，就送你一个小礼物吧。”

    陈凌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大小姐稍稍睁大了眼睛，凝视着陈凌的脸。

    “别，你别这么一直看着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可以打开吗？（日语）”

    “当然。”

    是一双深色女式针织手套。

    “我看你手一直都挺冷的，以后戴手套可能会好点，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

    “谢谢，陈凌。”

    陈凌尝试着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感谢，或者开心的情绪。

    到底有还是没有呢。

    反正他倒是挺开心的。

    两个人，一顿饭，这样的春节，也不赖。

    陈凌的春节，到这里，大概就结束了。

    嗯……如果有地方放点鞭炮烟花什么的，果然还是安逸一些。

    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门铃声。

    “谁啊？”

    总不会是早见那个小太妹吧？

    大小姐起身去开门，似乎早有准备。

    “来装电脑的。”

    “啊？”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门外人的身份，然后开门。

    “这不是陈凌想要的吗？”

    黑发少女，立于橙红的灯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