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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出个万法道君:第六十二章 昔年打渔人,今日座上客

    【强身御敌,招架拳脚,金丹大壮功进度上涨】

    【如披铁衣,消磨劲力,金丹大壮功进度大增】

    【气血狂涌,筋长三寸,金丹大壮功突破小成……】

    白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几乎把衣袍浸透。

    飞鹤门,六乘门、擒虎门……

    剩余七座武馆,一家又一家挑过去,连番交手之下,几乎将他体内气力榨得精干。

    随着胸膛一起一伏,全身筋肉不断地发颤,好似随时都要跌倒。

    “打通街,真不容易!还好保住钱袋子,没受损失!”

    白启稳住身形,双手抱拳,按照武行规矩,躬身稳稳行了一礼。

    尔后,在武馆众人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复杂眼神中,昂首阔步走出挂着招牌的开阔大门。

    面对剩余的七家武馆,他再次转变打法。

    不以崩拳强攻取胜,反而死死守住自身要害,等对手耐心耗尽,主动近身再抓机会。

    金丹大壮功,又名劲气铁布衫,悍然发力下,能够把寸寸筋肉撑得鼓胀,起到招架格挡的效果。

    白启心想,反正是比拼拳脚,双方都未使用兵器,无需担心受伤见血。

    干脆用这种近似缩头乌龟的赖皮打法,硬生生靠着体力过人,磨赢了七名练家子。

    “悟性出众者,放在武行里能做亲传苗子,打法思路灵活多变,不靠招式晓得动脑,才真叫稀罕的大材。

    就冲你今天打通信义街十二家,练皮大成之前的药补食补花销,为师做主给你免了。”

    日头西斜,余晖沉落,宁海禅坐在外边的吃食摊子,眼中的赞赏之色愈发浓重,好似捡到宝了。

    从早晨的面条云吞,吃到晚上的烩羊肉汤泡饼,这位教头看似悠闲无比,实则颇为关注战况。

    武行有个共识,功夫好未必打法强。

    各大武馆门派里,从来不乏拳脚精熟,交手经验却很欠缺,遇到强敌就栽跟头的亲传弟子。

    所以才会细分出养、练、打、杀四种门道。

    “多谢师傅。”

    白启抽出长凳坐下,缓缓地调匀呼吸,这才开口说话。

    他连战十二个淬炼劲力的练家子,着实累得不轻。

    若非这些日子,依靠妖鱼内丹、宝鱼血肉填补亏空,把体魄筋肉锻炼上来,未必撑得住一轮轮交手。

    “打法就是善用优势,以自己的长处,去攻对方的短处。

    胆大,气壮,心灵,把握这三点,就能屡屡取胜,养出气势。”

    白启灌了一口苦到发涩的粗劣茶水,看向满脸赞许的教头做着总结。

    “很好,你对打杀的悟性,远在养练之上。”

    宁海禅给自家徒弟点了一大盆烩羊肉,抬手推过去,颔首道:

    “你须记住,养和练是打根基,乃树之根本,扎得够深,方可茁壮成长。

    打和杀,则是枝叶,茂盛如盖,才好遮风挡雨。

    只会养练,花拳绣腿,只会打杀,到老成空。

    你大师兄打杀还成,养练不够精,所以这辈子也难有啥大成就。

    你要吸取教训,务求圆满。”

    白启饥肠辘辘,绷紧的心神一松,只觉饿得两眼发昏:

    “师傅,打法靠跟人交手,练胆练力练功夫,杀法又该怎么整?”

    瞧着狼吞虎咽的年轻徒弟,宁海禅眉锋一扬,咧嘴笑道:

    “杀法比打法简单,尸山血海滚一遭,你就成了。

    五百里山道,八百里黑河,还怕没练手的机会。”

    大口咀嚼羊肉的白启一愣,总感觉这话从师傅嘴里说出来,有股子腾腾凶气。

    再联想到老刀说教头常常进山,估计方圆五百里的成精妖物,应该很难过上什么安稳日子。

    “对了,你练得那门养生功,好像还能入眼,但有些残缺未全。

    不妨给我过过目,兴许能够从得真楼里,寻出全本。”

    宁海禅随口说道。

    “好嘞。”

    白启埋头喝汤。

    ……

    ……

    吃个半饱,回到通文馆,泡了一通热水澡,白启才觉得缓过一口气。

    坐在浴桶里面,强忍着那股太过舒服产生的困意,他沉下心神,唤出墨箓。

    【技艺:金丹大壮功(精通)】

    【进度:75/800】

    【效用:体如铁板金钟,不惧重物捶击】

    “真是一门挨打的好功夫!”

    白启深深呼吸,皮肉下面的筋膜鼓动,好似灵活的小老鼠四下窜动。

    本该柔软的肌肤使劲摩擦硬木,仿佛挠到痒处,竟有种异样的舒爽。

    这还只是他用三成力,倘若使出十成,腰背胸腹几如铁板拧成大块,钢丝刮擦都未必留得下痕迹。

    尤其金丹大壮功突破之后,筋膜再长三寸,气力越发强悍。

    再与人交手,寻常的练家子,未必受得住一拳。

    “不晓得宁师能否补全后续,把这门养生功提升一番。”

    白启对此充满期待,洗去一身臭汗,穿好那身通文馆的干净衣袍。

    他正打算回二仙桥的宅子,不曾想鱼栏的伙计,持着一份帖子守在外边:

    “少东家想请七哥前往东来楼,已经备好酒菜等了。”

    鱼栏的少东家?

    也就是杨泉之前讨好巴结的那位?

    何文炳的儿子,何泰?

    白启念头转动,笑着接过那份请帖,让伙计带路。

    东来楼是内城头一等酒家,以做全鱼宴闻名黑河县,乃是大户人家订席面的首选。

    此时大堂人满为患,吃饭的食客来来往往,显得颇为嘈杂吵闹。

    “这位是东市铺子的白七哥,我家少爷请的贵客,可别怠慢了。”

    鱼栏的伙计朝着小厮说道。

    “请上二楼。”

    跑堂的毛巾往肩上一搭,躬身弯腰主动领着白启上去。

    “白兄弟,你真是难请的大忙人,我相邀好几次了,今天方才有幸一会。”

    登上二楼,绕过山水屏风,里面就要清静许多。

    两桌酒席摆开,七八位年轻人围拢谈笑。

    有男有女,衣着不俗,打扮光鲜,岁数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五六出头。

    其中还有几张熟面孔,断刀门的邓勇,天鹰武馆的韩隶。

    起身招呼的那位锦袍公子,便是鱼栏的少东家何泰。

    他从未见过白启,却显得很热络,好像老朋友一样:

    “柴市的宋二公子,神手门的亲传,练筋小成。”

    “火窑的李小哥儿,他爹是锻兵铺子的老匠人,黑河县多少刀剑,都从那里出。”

    “天鹰武馆的少馆主,韩隶韩兄弟,在场属他功夫最高,二练入门,虎父无犬子!”

    “神手门的祝小姐……”

    鱼栏少东家何泰逐个介绍,似乎跟谁都挺熟悉,可见也是长袖善舞,极有手段。

    “鱼栏、柴市、火窑这些出身的,再加上韩隶这种老爹开大武馆的,坐一桌。

    像邓勇家里做私盐,卖咸鱼,虽然富有却没有足够的地位,比不了垄断百业营生的米饭班主,只能去另一桌。

    同在二层楼的雅间,却也能分出上下,啧啧。”

    白启并没什么拘谨意思,脸上带着温良笑容,配合那身显出挺拔身形的利落行头,完全不似贱户出身的打渔人。

    比起旁边长相平凡,全靠衣装的何泰,更像少东家。

    “来来来,白兄弟,你坐这里,你可是稀客。

    何家大郎摆了好几次宴,每每都说要请白兄弟,却每每都落空,让我们笑话了好一阵子。”

    柴市的宋二公子说话和气,却有些绵里藏针。

    无非暗示白启架子大,何泰面子薄,请不动人。

    “刚入通文馆,宁师督促得紧,不敢四处吃酒作乐。”

    白启大大方方坦然坐下,把教头抬出来压一压这些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

    如此场合,其实比的就是谁爹厉害,谁靠山硬,别的都不顶用。

    他能上东来楼的二层,乃至于挨着几位少东家,无非是沾宁海禅的风光。

    换成打渔人白阿七,这辈子都难踏进这里半步,更别说落座了。

    “通文馆可不是寻常地方,宋二郎,我记得你还想过拜师,最后没成来着。”

    何泰脸色微沉,不咸不淡还了一句。

    “哈哈,两位都是想进通文馆的,如今教头的弟子当面,怎么还不敬一杯酒,趁此机会灌醉白兄弟,一解心头之恨。”

    天鹰武馆的韩隶出来打圆场,他武功最高,又是熊鹰虎豹四大高手之一,韩扬的亲儿子。

    论及地位和实力,都稳居两桌人中的首位。

    “运气好罢了,蒙得梁伯引荐,论及真才实学,如何比得过诸位。”

    白启主动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甚是爽快,让其他人看得一怔。

    这个小聚会也曾接待过家境贫寒,突然得势的穷苦少年。

    头一回来,多半都会束手束脚。

    原因无他,出身局限见识。

    自己底气不足,面对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哪能正常交流。

    像白启这种登楼之后,说话谈吐从容自若的底层打渔人,可说绝无仅有。

    “咱们敬白兄弟一杯!”

    何泰起头,众声附和。

    接下来就是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白启正好没填饱肚子,这时候补一补,边吃边听,颇觉轻松。

    这些公子哥儿,大户小姐不用操心温饱。

    所以提及的话题,大多为习武练功、各家买卖,以及日后的期盼憧憬。

    其中出现最频繁的一個词,乃是“义海郡排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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