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真正正地,替他着想。
许望树毫不犹豫地跪下来,俯身便拜:“多谢师傅!”
“好了,起来。”他师傅伸手虚虚一搭,许望树便跟着起来。
正好有片雪花飘落,两人都往门外看去:“下雪了。”
这场雪开始下便没停过。
傍晚时分开始下雪籽,到许望山他们睡觉时,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了。
睡觉之前,许欢巴在窗户前,眼巴巴地看着许望山:“哥,明天真的可以堆雪人吗?”
旁边的小妹踮着脚站在椅子上,也巴巴地看着他。
“可以,赶紧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就可以了。”许望山瞥了一眼,一把将小妹捞了下来:“别这样站,危险。”
万一摔着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啊哇哇哇哇……”小妹挥舞着小爪子,还不服气呢。
许望山瞅她这小样儿就想笑,揉了她脑袋一把:“好了,睡觉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还睡着,就感觉光线很强。
一点都不像平时,进山好一会儿,天才完全亮起来。
许望山抬手盖住眼睛,准备继续睡会。
“哥!下雪啦啦啦!”许欢已经疯一样跑了进来,兴奋得小脸通红:“哥!好多雪呀!”
他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用鼻音嗯了一声:“你玩吧,我再睡一会。”
难得下雪,他也不用进山,干脆多睡会儿。
“别呀!”许欢一下就蹦到了他床上来,摇着他:“哥,起来呀,我们堆雪人吧!我还要打雪仗!”
小妹也跟着她啪嗒啪嗒滚进来。
许望山瞅一眼就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整个被许妈裹成了个粽子,全身都圆滚滚,脸如今也养出了些肉,也圆乎乎的。
走路一摇三晃,跑快一点儿真像是在滚动。
“咯咯……哒!”她也巴在床沿,眼睛亮晶晶的。
她还没玩过雪呢!
许望山无奈地点点头,笑道:“好,我起来,你们先出去。”
“好嘞!”
得了他的准话,许欢乐滋滋地就出去了。
不仅如此,还狗腿得不得了,又是给他盛刷牙水,又是给他拧洗脸巾的。
许望山淡定地享受着她的伺候,吃完了早饭,才悠哉悠哉扛起铲子:“走了。”
“别把衣裳弄湿了啊,冻了就赶紧进来烤烤火。”许妈在后头喊着。
“知道啦!”许欢蹦跶着缀在许望山后面。
一拉开门,眼前便是一片雪白。
直到这个时候,雪都还没停。
经过一晚上,雪已经下到近五十厘米深,小妹这小不点儿,如果直接跳下去,能淹到她头顶上。
他们院子本身就有点儿坡度的,平时看不大出来,现在这样倒是挺明显了。
倒是他们房子建得稍微高一点儿,门前的楼梯这会子被掩埋住,完全看不出来了。
许望山走到边上,直接下铲子,铲了一条路出来,一直延伸出去,直到和外面的小路接上。
地面有一层薄薄的冰,敲开之后露出底下冻得邦硬的土层,踩上去非常踏实,一点都不会摔。
就算是摔了,也可以直接砸边上的雪地里。
这就是之前带着弟弟妹妹清理过院子的好处了,不管是哪里,都确定没有杂物,不用怕扎着了。
铲出一条路以后,许望山伸手:“好了,随便玩吧。”
“好耶。”许欢带着小妹,走了一段距离后,就开始捏雪球了。
许望山让她们玩儿,自己继续沿着这边往里面铲。
不是为了把院子里雪铲掉,而是为了铲出一条通往后山的路出来。
山上和院子里不一样,很多雪都堆在了树梢,大些的雪都会往下滚落,路上的雪相对来说还算少的。
他一路铲到了后面的门边上,铲出来的雪,都堆在了围墙前面,然后拿铲子拍紧实些,形成一个隔断层。
然后他回去,去柴房拿了根竹子出来。
“哥,你在玩什么呀?”许欢带着小妹进来烤火的时候,看到他把竹子从中间劈开了,正在烧竹子。
“做个小东西。”
像这种捏雪球啊,砸雪仗啥的,小妹就算是参与,也挺有限的。
主要是她身体太弱了,许望山很担心她冻着了,又会生病。
他把竹子在板凳上比了一下,烧出两处后,趁热将它微微弯折着。
两半竹子都这样处理以后,他把这两半竹子都钉在了板凳上。
看他弄得这么神奇,许欢她们都没出去了,就跟在他后面看着。
等弄好了,许望山手一挥:“来!”
他把板凳放到了楼梯上,让许欢抱着小妹坐到板凳上:“抓紧了!”
轻轻一推,板凳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往下滑去。
两人的腿抬得高高的,但还是难免会擦到雪上。
“啊啊啊啊,我们要撞上啦!”许欢尖叫着。
等快到围墙边的时候,雪由深变浅,然后彻底地没了。
她们惊奇地发现,板凳滑到了围墙前,就停了下来。
正正好,停在了许望山铲出来那条路上。
“哇哇哇!”许欢和小妹都欢呼一声,拖着板凳哼哧哼哧又跑了回来:“这太好玩啦!我们还要玩儿!”
两個人来来回回地玩得不亦乐乎。
这个法子好,又不太冻,又好玩儿。
院子里充满着欢声笑语,许望山看了看,索性扛着铲子去了小路上,一路向上铲。
其实从他们家到梁家兴家里,最难的就是这一处和中间的那处背风山岰。
他们这里是坡度太高,极容易摔。
而山岰那里,就是不朝阳,雪非常难化。
他把这里稍微铲一铲,年后梁家兴下来的时候,应该也就能稍微好走一点儿。
结果,刚铲到一半,就听得有雪簌簌落下的声响。
许望山抬头,远远看到有个人影一路匆匆而来。
雪虽然还不算太深,但这天气,一般都没人出门的,许望山不禁有些惊奇:这谁啊?
那人包裹得极为严实,临得近了,才隐约看清对方的眼睛。
许望山还没认出来,那人却已经惊喜地道:“望山!”
“小姨?”许望山惊讶地放下铲子,迎了上去:“你怎么来啦……你一个人?”
不应该啊,以梁家兴的习惯,就算天上下刀子,他只要能动,都不至于让小姨一个人下来。
还没走到跟前,小姨就已经着急地道:“望山呐,不好了……我特地下来……有人偷我们家的枪!”
偷枪?许望山眉头紧皱,眼看她快摔倒了,赶紧上前扶住:“怎么回事?”
原来昨天晚上开始下雪,狗子就一直在叫。
刚开始梁家兴还时不时出去看看,后面发现狗子一直叫,他们也就没太在意了。
想着可能是它第一次看到雪,太惊讶的缘故吧。
结果晚上他们睡着了以后,有人爬进来,想偷他们的枪。
“亏得是家兴觉浅,一直非常警醒的,但是我们狗子被撂倒了,挨了一棍子,怕是不成了……”说到这,她哽咽了一下:“他们拿了棍子拨枪,家兴醒了后,也没敢出去,直接对着他们就是一枪,才把人给吓跑了。”
“他们只偷枪?”许望山有些惊讶,皱着眉道:“你们睡哪了?枪放在哪?麻袋里的东西还在吗?”
“我们睡在了我公婆家,当时你说了以后,我们也觉得太危险了,直接就搬过去了。”
也正因为一家子都在,他们觉得还是比较安全的,所以就没那么紧张。
枪放在了床边,那人是在窗口捅了个洞,棍子上绑了绳子过来套的。
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幸好梁家兴及时醒过来了,对着窗户就是一枪。
这不,窗户都成了筛子,寒风嗖嗖的,直接没法睡了。
关键是,他们等天亮以后去看过了,没有血,说明贼没被打中。
这也是他们最恐惧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