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黎恩斜靠着椅子上,双眼无神,精神有些萎靡,不停地打折哈气。
昨晚他好一番解释,说的口干舌燥,但萝蕾娜始终抿着嘴,眼中满是幽怨。
这种“你说你的,我就听着”的尴尬气氛,一直持续到少女离开教堂去酒吧上班了才结束。
这也让黎恩长松了一口气。
该解释的也都解释了,萝蕾娜要还是不信,那他也没辙了。
他能感受到萝蕾娜对自己炽烈的爱意,但现在明显还不是回应的时候。
一想到明天还得接待卡修姐弟俩,昨晚黎恩便早早的睡下。
而现在,他之所以精神这么萎靡,则是因为眼前的这些书籍。
《百分百成功的仪式魔法》《暗影魔法从入门到入土》《深渊魔物娘召唤使用手册》《诅咒的108种使用方法》……
别看这些书籍的名字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但内容却是绝对的正经,原身有一大半的积蓄都用在了购买这些书籍上。
至于为什么是这名字,则是游戏制作组的某种恶趣味。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都是为了满足玩家们的吐槽欲望,提升趣味性。
换做以前,黎恩会这当作乐子,看到这些名字只会一笑而过,反正游戏里学法术只用点一下鼠标,等进度条满就完事了。
但现在穿越到游戏中,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邪术师作为施法者类型的一种职业途径,其掌握的法术、知识几乎就等同于实力。
现实不是游戏,没办法动动鼠标就能学会、掌握。
打个地方,黎恩现在要学习一个法术,必须要解析对应的法术模型,再反复拆解组合,背熟咒语、施法动作,理解施法逻辑……
这样才算完全学会了这门法术。
还有那些晦涩难懂的魔法理论、仪式步骤……
其复杂程度,一度让黎恩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每天啃卷子、背单词、做阅读理解的学生时代。
“法爷真不是人当的,为什么原身不是个战士途径的……”
黎恩歇了好一会,才愁眉苦脸继续啃起了魔法理论。
……
“卡修,你确定那位先生给的地址没错?”
塞尔薇坐在轮椅上,皱眉紧皱,“亦或者你记错了?”
“我确定!那位先生说的就是贝林街13号。”
卡修背着大大的包裹,语气很坚定,但神色明显有些踌躇。
说着,他又看了了一眼那无比荒凉的墓园,有些不确定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也有可能是那位先生记错了……”
“合同上记载的地址呢?拿出来给我看看。”塞尔薇拍了拍扶手。
“我找找…在这里,给。”
塞尔薇接过合同,看完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合同上面记载的地址清楚的写着贝林街13号,之前来的时候,路上的行人指路的方向也是这里。
也就是说,这里确实就是贝林街13号,也是任务的地点。
但这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正常人会来的地方啊。
这位雇佣自家傻弟弟的人,该不是是個盗墓贼吧?
想到这里,塞尔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不在乎被利用着干一些脏事、坏事。
但盗墓这种行为则是完全不能接受,这种敢打扰死者安息的人就该下地狱!
而且,这个名叫黎恩的家伙似乎还很有钱……
想了想,她冷着脸将合同收好,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卡修,把包里的那份魔法卷轴拿出来,等会我一拍扶手,你就立刻激发!”
“魔法卷轴?”
卡修一怔,有些不安的道,“这是我们最后一份,用在这里的话……”
“不用你提醒我。”
塞尔薇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语,平静的道:“你照着做就行。”
“塞尔薇,我觉得黎恩先生是个好人……呃,好吧。”
卡修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自己姐姐瞪了一眼,只得老老实实的从包里拿出那份魔法卷轴,放在兜里,随时准备激发。
从那熟练的动作能看出来,这种事他估计没少干。
见自家弟弟做好了准备,塞尔薇收回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淡淡的道:“走吧,让我们看看这位黎恩先生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以这份魔法卷轴的威力,足够在瞬息之内灭杀一位二阶的超凡者。
虽然这份魔法卷轴不一定会使用,但却不能没有准备。
在生存环境恶劣的晨曦大草原长大的塞尔薇,自小就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
——只有谨慎的人才能活下去。
见塞尔薇已经做出了决定,卡修也不再说什么,重新背好包裹,推着轮椅朝着墓园深处前行。
一路上,二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轮椅碾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把塞尔薇颠的差点没吐出来。
就这样走了快半小时,一座有些破破烂烂的教堂取代了灌木丛,出现在二人视野中。
“为什么教堂会建立在这种地方?”
塞尔薇皱了皱眉。
令她更加疑惑的是,这座教堂上面没有任何的标识,外观也相当普通,根本无法从外形上判断出它属于哪家教会。
这就是有点不符合常理了,就算是废弃的教堂也该有标识符号才对。
这里不对劲!
塞尔薇瞬间警惕了起来,微眯着眼,双眸不断扫视着四周,试图借助环境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就在这时,教堂已经腐朽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袍的青年缓缓走了出来。
在看见卡修姐弟后,青年没有丝毫惊讶,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抱歉,抱歉。学习的太过投入,都忘了来接你们了。”
“黎恩先生!”
卡修看见熟人,惊喜的喊了一声,就要走上前去。
但随即,他想起姐姐之前嘱咐过的事情,只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右手悄悄地放在兜里。
他就是黎恩?
塞尔薇眯着双眼,不断上下打量着。
结合黎恩身上的穿着,还有身后的破烂教堂,她心中隐隐有了些许明悟。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邪教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