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科斯和卡珊德拉告别邓布利多,走在通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上。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空气仿佛也是安静的。
银色的月光从一排排窗户外泻下,淡淡的蓝色光晕在城堡的走廊上弥散开来,犹如梦幻。
走廊的墙壁上,还挂着许多栩栩如生的画像、还有被擦得亮锃锃的雕像……画像里的人们也大都睡了,均匀的呼吸声铺遍了四面八方,好像在安静的城堡中吹起了柔和的风。
当两人走下大理石台阶,来到礼堂前的入口庭院时,莱科斯觉得再沉默下去不是办法,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
“其实……”
“其实……”
然而卡珊德拉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
两个声音交叠在一起,在入口庭院里远远散开。
随即,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凝固的气氛几乎一瞬间一扫而空。
“女士优先。”莱科斯耸了耸肩,轻轻靠在了庭院一侧的柱子上,“这里没有别人,想问我什么都可以的。”
卡珊德拉轻轻咬了下嘴唇,把鬓角的一缕金发拨弄到耳朵后面,碧绿的眼睛看向莱科斯,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晶莹。
“其实……我从开学的时候就觉得你有问题。”她轻声说道,“我当时就在想,一个受了伤的人怎么能自己不会缠绷带呢?”
“所以你帮我,不是因为善心、而是因为怀疑?”莱科斯有些郁闷。
“你觉得呢?”卡珊德拉抿起嘴,唇角勾出一抹笑意,“难道你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专门找机会和你说话吗?”
“那倒不至于……”莱科斯笑了笑,“我没那么普信……嗯,就是普通且自信的意思。”
“挺有意思的。”卡珊德拉浅笑道,“你可能没发现,但我在用捆缚咒帮你的绷带打结的时候,特意翻开了其中一截,然后看到一片黑色的纹身。”
“你看到了?”莱科斯皱起了眉头。
他当时是刚穿越没几分钟,可能在心情紧张下粗心大意了一点……但是他仍旧是紧盯着左臂的绷带,不敢有丝毫松懈的。
莱科斯不觉得卡珊德拉能那么轻易地看到黑魔标记。
“没有,我只知道是一个纹身。”卡珊德拉摇了摇头,“事实上,有纹身不算奇怪,用绷带挡住纹身不让人看到也说得过去……”
“但是你的问题在于——你没有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有纹身,反而藏头露尾,还告诉别人你受伤了。”
莱科斯怔了怔。
“事实证明我也没猜错,后来的几個月,伱都没把绷带拆下来。”卡珊德拉接着说道,“如果是受伤,你肯定早就去校医务室医治了,庞弗雷夫人随便一个魔咒就能治好这点小伤。”
“从那时开始,我才终于确定你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扬起下巴,露出一个愉快的微笑。
“所以到了现在,你应该能猜到那是什么纹身了吧?”莱科斯耸了耸肩,两手撑在脖子后面,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柱子上。
“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黑魔标记吧?”卡珊德拉轻声道,“我的确没想到,你才这个年纪,竟然就已经是一个食死徒了。”
“被逼无奈罢了。”莱科斯随意地说道。
从卡珊德拉看到他使出索命咒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在她面前藏不住了。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伏地魔已经被赶走了,下一次出现大概率就是四年级火焰杯的时候,中间还有好几年的休息时间。
在这几年,莱科斯决定多学几个黑魔法防身,尽量把实力提一提,防止面对那些顶尖巫师的时候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仅如此,莱科斯现在也并不怕身份暴露。
他手上的黑魔标记已经可以随时隐藏了,即便有人空口无凭地对别人说,“嘿,你知道吗?那个一年级的小巫师是食死徒啊!”
运气好一点,别人以为你在开玩笑;要是运气不好,别人只会认为你得了失心疯;更有可能的是被魔法部抓起来,以诬陷魔法界未来的花朵的罪名……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邓布利多应该也知道了莱科斯食死徒的身份。
所幸莱科斯最终用索命咒攻击奇洛的行为证明了自己,让邓布利多暂时不会对他进行更多的针对……
莱科斯甚至怀疑,邓布利多可能会想把他培养成下一个斯内普,当食死徒内部的另一个双面间谍。
“知道就知道了,不要告诉其他人。”莱科斯还是开口提醒道,“至于更多的细节,我没法告诉你,你懂我意思吧?”
卡珊德拉轻轻点了点头。
“牢不可破的誓言……很实用的魔法,我能猜到。”她说道。
“现在你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莱科斯从柱子上直起了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卡珊德拉碧绿的双眼。
“那么……可以跟我讲一讲你的故事了吗?”
卡珊德拉愣了一下,轻轻咬了咬嘴唇。
“你想知道什么?”她问道。
“比如说……你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巫而已,为什么能使用那么多高阶的魔咒,还会无声施法、甚至是无杖施法这类高级技巧?”
“这一点倒还好,勉强可以用高到吓人的天赋来解释。”莱科斯问道,“但你的存在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这样显眼的形象、如此惊艳的表情,很容易就会被别人忽视?我想不明白。”
卡珊德拉抿了抿嘴,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脚步轻移,绕过院子里洒下的月光,走到了莱科斯的旁边。
随后脚尖一点,坐在了与柱子相连的栏杆上,小腿轻轻晃动着。
莱科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催促。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卡珊德拉身上携带的秘密不会比自己更小,这很有可能涉及到自身的过去、未来、乃至于生命。
所以哪有催促的道理?
就在这时,卡珊德拉却开口了——
“有很多事情,我没办法去说。”她用宁静、清幽的声音,缓缓说着,“你只需要知道,我其实……本不属于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