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话语显得格外诚恳，各种理由也十分到位。

    他并没有否认自己曾在黑魔王离去的时候动摇过，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反倒更能显现出斯内普言语的真实性。

    伏地魔几乎都被他说动了。

    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个顾忌……

    “呵，难道你不恨我杀了那个女人？”伏地魔轻声问道。

    那一刻，斯内普整个人似乎凝固了。

    他隐藏在兜帽下的脸庞疯狂抽动着，嘴唇半开，强行压抑下来的粗重呼吸都变得颤抖，眼中好像有什么晶莹的东西要夺眶而出……

    “怎么不说话，是对我不满意吗？”伏地魔问道，同时语气中也夹杂了一丝警惕与防备。

    斯内普的呼吸却忽然平静了下来。

    “我当时只是渴望得到她，仅此而已。”他的语调平静到几乎没有起伏，“这世上还有其他女人，在她死后，我自然会去寻找血统更纯、更配得上我的……”

    “她只是一个……”

    “一个……”

    “泥巴种。”

    说到这里，斯内普的语气竟几乎失去了强行维持的平稳，他每一寸肌肉、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着，都在为过去的某些事情而悔恨。

    但他终究还是做到了。

    在伏地魔的面前，斯内普的语调从头到尾都强行维持在了一個漠然、无所谓的态度，仿佛他真的不在乎那位名叫莉莉·伊万斯的女巫一样。

    这是斯内普的演技最接近暴露的一次，但虚弱的伏地魔却无法像从前那样敏锐地察觉到手下的每一丝情绪波动。

    况且，伏地魔内心当中也在期盼着，这位过去的得力干将能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不对，主人，他在骗您！”奇洛突然大声吼道，“就在之前那场魁地奇比赛上，对哈利·波特下咒的时候，很明显感受到有其他人用反咒……”

    “我之后问了其他教授，谁都知道那时候斯内普在念咒，他一定是在救哈利·波特！”

    “如果你真的站在主人这边，怎么会去救我们的敌人？”

    奇洛的神情已经显得歇斯底里了。

    本来就已经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一年级新生取得了偷取魔法石的主导权，现在如果再多一个更有能力的魔药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那么已不受信任的他，很有可能会被无情抛弃……

    伏地魔的寄生已经吸走了奇洛的大部分生命，等奇洛最终被抛弃以后，他便只能一个人苟延残喘、等待死亡。

    所以，奇洛绝不能让自己最后的用途也被人取代。

    他必须开口说些什么了！

    “主人，我看斯内普就是还惦记着之前那个女人，所以他才会爱屋及乌，去保护哈利·波特！”

    然而奇洛的算盘注定要失败了。

    此时此刻，斯内普原本接近失控的情绪已经及时做出了调整，又恢复了从前那样冷漠、理智到不近人情的状态……

    “奇洛教授，如果你的视力和智商勉强都还算正常的话，就知道我最讨厌的学生就是哈利·波特。”他冷冷地说道，“所有人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如果不是邓布利多的偏袒，就凭波特那几次违反校规的行为，他早就被我从霍格沃茨开除了！”

    “波特只是一个平庸、无能又自大的十一岁小子而已，十一年前归功他的母亲，让他侥幸活了下来！只要我能把他开除，他就只能回到麻瓜界、没有任何学习魔法的机会……”

    “到那个时候，什么魔法都不会的波特，对主人将不会有任何威胁。”

    “但这都没办法解释你为什么要念反咒救他！”奇洛尖锐地说道，“我差一点就成功了，要不是因为你的反咒，哈利·波特已经死了！”

    “哈利·波特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被你杀死！”斯内普猛地把兜帽掀了起来，语气凌厉。

    “麦格和弗利维时刻都在准备念咒救下他，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轻易挡下两个院长的解咒？”

    “更何况，哈利·波特是预言当中的那个人，我确信应该把他交给黑魔王亲自处理，否则一定会有意外发生！”

    “所以我必须出手。”

    他突然平静下来，放缓了声音：“也正是因为我在那场魁地奇比赛出手救了波特，我能感受到，邓布利多对我更信任了……”

    “有了他的信任，我能更好地帮助主人获取魔法石。”

    说完这些，斯内普又恢复了从容不迫的姿态，镇定自若地看向奇洛背后那张狰狞的面容。

    “你这是狡辩……”

    奇洛仍不甘心，却被伏地魔一下子打断了。

    “够了！你丢人丢的还不够吗？”伏地魔嘶哑着嗓子吼道，“我相信西弗勒斯，他一直都是我最忠实、最有能力的仆人。”

    斯内普微微弯了弯腰。

    “请问……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他平静地问道。

    “别着急。”伏地魔试着用他狰狞的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在我通知你之前，你要好好盯着邓布利多，有什么异常立刻找我汇报！”

    ……

    禁林里的寒风还在不停地吹着，然而霍格沃茨城堡内却温暖如春。

    一束束颇有圣诞气氛的火把照亮了走廊里的每一个角落，连带着许多彩带、蜡烛，一同点缀了整个城堡。

    窗外是飞舞、飘荡的雪花，窗内是跳跃、摇曳的火光，即便是寒冷的冬夜也显得暖意融融。

    莱科斯此时便走在一条走廊上，略带疑惑地看向身边的金发小女巫。

    “这好像……不是去公共休息室的方向。”

    “你要是想跟那些高年级的学生一起搞联欢会，那现在就可以回去。”卡珊德拉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

    “反正那个马尔福家的不在，那些人也不用给他面子，甩给一个孤儿院出身的混血好脸色看。”

    莱科斯的神色滞了一下。

    其实卡珊德拉说的很有道理，相比于其他三个学院，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搞小群体搞的格外严重，尤其排斥那些所谓血统不纯、家里也没什么力量的小巫师。

    像莱科斯这种孤儿院出身的身份，如果不是平时给马尔福家族继承人面子，恐怕不知道该被排挤到什么程度。

    “如果不想去受奚落，就跟我走吧。”卡珊德拉拽了一下莱科斯的袖子。

    “好不容易解除了一天的宵禁，我想好好逛一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