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了?”
铃木园子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解地低声询问。
对面,灰原哀垂下眼睛,她随意地拍了拍自己衣摆上的白色雪花,冷不丁地低声道:“在风雪里待太久,连脸都被吹红的话,会感冒的吧?”
声音很低,只有坐在一侧的吉田步美听到了,她坐在对孩子有些过高的椅子上,脚只能晃着虚虚点到一点地面,正在拍膝盖上的雪,闻声下意识转头。
她扫过全场,很快识别出了离自己较近的三秋雪乃,于是担心询问,“咦,雪乃,你的脸好红,是冻到了吗?”
又识别出同样脸红的毛利兰,“小兰姐、唔,”
叫毛利兰为‘小兰姐姐’的话,那叫三秋雪乃只亲密地叫名、不加后缀,好像不太好,吉田步美只迟疑了一下,便从善如流地做出来和同伴一样的选择,“小兰也是,脸红红的,像是苹果!”
“你们刚刚好像走在最后吧?”
毛利兰在和米原晃子说话,闻言只看过来一眼,眸光定了定,便笑着点头,“是有些,不过不会感冒的。”
吉田步美立刻跳下板凳,“我去厨房看看热水什么时候烧好!”
灰原哀没有阻拦,她眯了一下眼睛,拍完衣摆,又拍了拍腿上的雪,提高了几分音量,声音还维持在低声的范畴,“脸都红了,好像有些奇怪,不知道聊什么了。”
两位滑雪服正在打电话,打算在警方那里备案,希望明天雪停,手机还是没信号、油又不够时,警方可以支援。
但风雪正盛,还是没信号,电话迟迟拨不通,他们皱着眉头低声商量着,说话间不免提到了对现状的交流,期间提到了别墅。
他们没想到别墅比想象中的更要豪华,担心费用。
柯南则在竖起耳朵偷听。
他听到了几耳朵灰原哀的声音,以为她是在和阿笠博士商量什么,于是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却发现她在自顾自地拍雪。
拍完腿上的雪,灰原哀又去拍鞋子上的雪,音量不大不小,“都脸红了,可能是聊了心动对象吧,比如最近特别火的帅哥明星,发现了喜欢的是同一个人,于是激动开心。”
“也是,高中阶段的女孩子是朝气最蓬勃的时候,对什么东西都是不吝啬喜爱的,更何况是帅气的成熟男性。”
……什么?
柯南思考着两位滑雪服的话,捋着奇怪点,迟钝地反应了十几秒,等那几句话在脑海里慢慢地转了几圈,才理解,“?”
他猛地抬头,去看毛利兰。
毛利兰正在和米原晃子交流,说话时唇畔带着淡淡的笑,看起来脾气很好,但其实是有些走神了,视线的落点在桌子上,哪怕偶尔看向说话者,也是没有焦点的,只是匆匆随意一瞥。
她脸上的红已经褪了些许,现在只有淡淡的红,手是握着的,大拇指在轻轻地摩挲着食指的指节。
每次抬眼看米原晃子的时候,毛利兰的眼睛都会轻轻一动,在抬眼的过程中有一个移动视线看向一旁、又克制性移回来的动作。
她的状态不太正常,但异样很轻,起码米原晃子没有发现。
柯南:“??”
这种本能想看、在意识到的时候又立刻移开视线的欲看又止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不会真的聊了什么‘喜欢的明星’了吧?!
他立刻看向毛利兰刚刚看的方向,出乎意料,看到了铃木园子和三秋雪乃。
她们看起来也在低声说话,不是正对着桌子坐的,而是把椅子拉偏了一些,彼此对着坐,膝盖和膝盖侧着探进对方的腿间。
三秋雪乃微垂着头。
铃木园子狐疑地前倾身体,从下方凑近去看她的脸,“真的没什么吗?”
哦,原来是她们,那没事了。
柯南松了一口气:毕竟是朋友嘛,多关注一点很正常,下意识想多看看没什么。
就是刻意不看反而有些奇怪。
他刚要收回视线,便看到吉田步美端着两个杯子小步跑来。
铃木园子和三秋雪乃连忙起来去接杯子。
杯子里的水看起来并不算太热,只有一点白色的水蒸气慢慢冒出,说明水的温度在人类可以喝的范畴。
铃木园子并没有接杯子,她把吉田步美抱到自己原来坐的椅子上,又摁回三秋雪乃,去厨房准备分热水了。
吉田步美只能自己捧着一个杯子,小声关心捧着另一个杯子的三秋雪乃。
三秋雪乃抿了几口水,也低声回答。
看起来没什么特殊可疑的,柯南只习惯性地看了几眼,很快又去看毛利兰,发现在屡屡欲言又止、又刻意地长达十几秒没抬眼后,再次抬眼时,她果然又看了三秋雪乃那边一眼。
她怔住。
三秋雪乃在捧着杯子小口喝水,她其实并不算渴,所以喝得并不急,只是少量多次着喝,让水慢慢地润着唇齿喝喉咙,于是唇瓣上便有些湿漉漉的水痕,像是一层特制的润唇膏,反射出了非常正经、但很容易让人非常不正经的光。
她放下杯子,慢慢咽下水,还会小口呼吸一下气,缓缓吐出有些热的气,再加上糟糕水迹,看起来便很像是接吻时被欺负惨了,连呼吸都不得章法,腰都要她人揽着才能站直,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吻于是连忙小口小口地呼吸。
察觉到视线,三秋雪乃还在低声说着话,眼睛却抬起,刚好和毛利兰对视,话就停了下来,转为抿唇。
唇上的水迹被抿进去了些,假如那是三秋雪乃被她人欺负狠了留下的痕迹,那她就是在……
“毛利同学?毛利同学?”米原晃子伸手挥了挥,“你怎么了?”
毛利兰回神,“什么?”
“你刚刚怎么了?”米原晃子有些疑惑地询问,“叫你好几声也不应,脸怎么也红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沙沙的,”
她蹙起眉,“是生病了吗?”
又有些狐疑,“这么快便感冒了?”
受了冷,立马就感冒吗?一般不是会缓一夜才起烧吗?
“啊,是、是的吧,”毛利兰像是在高烧一样,迟缓地应了一声,“好像生病了。”
她用手背贴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用力闭了闭眼,看都不敢再看三秋雪乃一眼,匆匆站起来,“门铃响了,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