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看到,师侄又在虔诚地供奉门口的土地爷。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元景鸿烙饼蘸酱,加了根大葱,边吃边感慨,“这次还换上了好酒。”
“每个人心中都有信仰和尊崇的神祇,这很正常。”元景树学着哥哥的模样,来了根葱,结果被辣到呛得直咳嗽,连忙用茶水漱口,“这怪味道你也能吃?”
“要的就是这个味。”元景鸿不以为然地又蘸了辣酱,将烙饼塞进嘴里,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师侄这拜土地神的劲头不由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元景树有点印象:“铜锣巷的刘刀仔?”
“恩,刘刀仔以前经常来道观拜关圣帝君。有一日早中晚各拜了一次,我好奇地问为什么,猜他怎么说?”
“喜欢关圣帝君?”
“不是。刘刀仔说他每次杀人前,都要来参拜关圣帝君,以求减轻内心的罪恶。那一日社团肃清,从早杀到晚,所以来了三次。”
“所以你的意思是……”
“咱们这个师侄,也是个狠人啊!”
兄弟二人正在感慨,王致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咬牙切齿:“不是说好下午一切打扫库房,我才上个厕所的功夫,你们两怎么又偷吃上了?”
“咳咳,中场休息时间,师兄你也坐,尝尝景鸿刚买的烙饼,就着大葱蘸酱吃,味道老香了。”
“真的假的?”王致远半信半疑尝了口,“咳咳!咳咳!”
“一开始呛到是正常的,喝口茶,喝口茶就好了。”
缓过来的王致远正准备骂人,忽然传来一声闷雷,抬头见天空乌云密布,又听院中老树沙沙作响。
“要下雨了,不知苏珩出门有没有带伞?”
……
夏天的脸说变就变,大街上,下班族步履匆匆,生怕走得慢了,被突如其来的大雨留住。
一個白领打扮的女人踩着高跟,提着小包,愁眉不展,面容憔悴。
“最近肩膀好酸,会不会是要感冒了?要不要抽空去医院检查下,可手头工作还没忙完,说不准今晚还得加班。唉,这日子什么时候熬到头,恋爱都没时间谈了。”
感慨间,女人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身后传来声音:“女士,你的钱掉了。”
女人回身,见说话人是位个子高挑的男子,眉清目秀,手里正捏着一枚硬币。
“好帅啊,我被搭讪了吗?难不成春天要来了?”
“砰砰砰……”
这一刻女人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没有带现金的习惯,但还是羞涩地接过男子手中的硬币,说道:
“这枚硬币是爷爷留给我的遗物。若是丢掉了,都不知该怎么和父亲交待。为了表达谢意,我请您吃饭吧?”
苏珩:???
“肯定是搞错了,这只是枚普通硬币,大概是别人掉的。再见!”
反正消除诅咒的目的在拍肩时已经达成,没必要浪费一块钱了。
苏珩转身立刻离开。
“哎!”爱情转瞬即逝,气得女人原地跺脚,“早知道矜持点。咦,我的肩膀怎么不酸了?奇怪,人也舒服许多,这难道就是恋爱的力量?恩……这周找个时间相亲吧。”
苏珩行走在人群中。
这是他今日第三次召唤土地神,第一次召唤后,土地神指出西北方三里开外栖息着妖邪。苏珩找了半天,终于在排水管道里找到D级恶灵,并成功消灭。
第二次召唤,土地神指出北方五里开外有一男子被妖邪缠身,痛苦不堪。苏珩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醉汉,发现对方深中诅咒,快要到变异期,趁醉汉不省人事,他出手解除了诅咒。
第三次召唤,土地神指出南方二里开外有个女子被沾染了晦气,放任不管恐有性命之忧。到了现场,苏珩发现对方肩上被下了诅咒,看样子刚染上没多久,于是就有方才邂逅的事情。
结合昨夜的召唤,苏珩总结出他消耗的法力越多,自身状态越差时,土地神给出的差事难度就越低。
如此一来,今后若是缺源点要用,召出土地神,也就是跑个腿的功夫,比起调查局的任务,安全又高效。
“难怪人们都说替神仙当差好处少不了。”
此外,在第二次召唤时,苏珩用夏小玲的灵镜进行了观测,数据显示毫无反应,灵镜根本无法捕捉到土地神的存在。
第三次召唤时,苏珩改用手机拍摄,甚至连烟雾的异常效果都无法记录。手机屏幕里空空如也,仿佛无事发生。
第四次召唤时,苏珩索性让二师叔故意看到,结果土地神就站在二人之间,元景鸿则毫无反应。
若非手机能记录香火燃烧速度的异常,苏珩就要认真思考一切是否只是他的幻觉。
“没法被灵镜观测到,说明土地神的力量和人类目前所认知的力量完全不同吗?”
“有趣。”
四次召唤下来,除上述两个重要发现外,苏珩还解答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
“唉?怎么就下雨了?”
雨水溅落在后脖颈,苏珩抬头,只见雨滴如豆子般洋洋洒落。
……
王致远撑着伞,站在道观门口,雨水冲刷着干涸的土地,为炎热的夏日带来片刻清凉。
忽然,他看见远处的雨幕中跑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苏珩。
王致远才迈了两步,不小心踩到水坑里,低头抬头的功夫,苏珩就窜到了跟前。
他有被吓到。
超凡者跑得可真快!
简直像鬼一样。
“出门怎么能忘记带伞。”
苏珩接过雨伞,心头一暖:
“谢谢师父!”
雨水打在伞上,噼里啪啦,二人走进道观,屋檐下元景树手里拿了条干毛巾等候。
“多谢三师叔。”
苏珩接过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湿透了,还是去洗个澡换衣服吧。”
“姜汤来了。”
三师叔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出来,说是瞎现熬的,刚尝过,味道正正好。
苏珩一瞧,一个大碗只装了半碗汤,碗口还有水渍。
“多谢二师叔,汤我先不喝,洗澡去。”
“行,这碗我替你先喝了。回头锅里还有。”
洗过澡,苏珩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走到餐厅坐下和师父师叔们一块吃起晚饭。
席间,聊到他今日频繁出门,王致远联想到上次的“领导闲赋论”,有点担心是不是又出大事了。
“放心,没有什么事。我只是偶尔出门活动下筋骨。”
顺便消灭了两只恶灵,解除了两次诅咒而已。
趁着谈话的功夫,苏珩问道:
“三师叔,还记得前阵子教我开光的事情吗?当时你说给普通器物开光和给神像开光方法不同,具体是指哪些方面?”
元景树放下筷子,喝了口茶:“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