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每月三十五两银子啊~”
陈澈神色振奋,这可真是瞌睡了送枕头,自己刚过了外壮小关,正愁没钱药浴。
当即应允道:
“宋师兄,我愿以本庄门客身份,上交黄狼精怪尸骸。”
“好。”
宋血风大喜,伸手拍了拍掌,立时便有小厮,送来足足八套常服,春夏秋冬各两件,换干洗湿。
这也是刀庄制度之一。
下等门客,月俸一两,住大通铺,免费薄棉衣一套,饭菜管饱,主打的就是吃饱穿暖有地方睡,但别要求太多;
中等门客,月俸四两,独立屋舍,冬衣两套,食有鱼,包早午两餐,夏冰五斤,冬炭十盆。
而到了上等门客。
规格便一下子上来了。
月俸十两,药浴钱二十五两,得赏“一进”院落,四季常服共八套。
夏冰三十斤,冬炭五十盆,足以舒舒服服得度过每年的“五阳之夏”、“孤月之冬”。
见二人商讨完毕,樊烈才喝了口茶,淡然开口:
“陈澈小兄弟,抓紧换上新衣,待会儿,便让血风与百胜护送你,前往衙门,受领官职。”
“可是……”
陈澈抬眼望向窗外,两颗煌煌大日,已先后下山,只剩下些许余晖。
“衙门这个时候,应该关门了吧?”
“这个你放心,师父一听到你猎得黄狼精怪的消息,便立即遣人,去了李大人家”,宋血风笑了笑:“纵使是放衙了,那些吏员,也得乖乖回来工作。”
陈澈嘴角一抽,终于深刻感受到老庄主樊烈的地位。
哪怕是巡山司,也须敬他三分。
一小厮恭谨道:
“陈公子,请随我来。”
进了偏房。
陈澈选中了一件淡红色袍服,大步走出房门。
门外诸多前来看热闹的一众刀客,顿时躁动了起来,目光中,皆透着几分艳羡之色。
但他们眼红的,并不是区区一件衣服,而是背后代表着的潜力、权力与利益。
皆大声喝彩:
“好一个俊公子!”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澈大步走出主屋,身后跟随的,便是宋血风、王百胜二人。
几人身后。
则是两名小厮,肩扛扁担,中间系着一根红绳,下面坠着黄皮子,脑袋上挂着大红花。
除此之外,宋血风还叫来了两名擅长吹唢呐的小厮。
二人身披红装,头缠白布,对嘴一吹,便是惊天动地的喜乐之音。
转眼的功夫,便吸引了成百上千道目光,几百号山民,顿时围了上来。
街头巷尾,好不热闹。
人群中,几名赵府家丁满脸呆滞,完全没料想到昔日同为奴隶的“澈哥儿”,如今摇身一变,居然要做官了?
于是。
他们不禁浮想联翩:
“我们也是赵府家丁,若是逃了,能否像澈哥儿这般,得到刀庄眷顾,一飞冲天?”
一部分山民刚从深山中归来,见到有热闹看,也不免上前询问旁人,究竟发生甚么事了?
“记得澈哥儿么?”
“听说过,前些日子,此人猎得锦毛鼠与白眼金蟾,从一介逃奴,改籍成了猎户,当真是风头无两,威风堂堂。”
“嘿,你往后面看,那两个刀庄下人,他们挑着什么?”
“好家伙,是被巡山司通缉的那只黄狼精怪吗?连李道崖大人,都捉不住的厉害精怪,一个新晋猎户,能捉得?”
在场的十数猎户,心中犹如塞了柠檬水,满是羡慕妒忌恨。
事实上。
入巡山司做官,从来都是每一位猎户心中的最高梦想。
现如今,居然真的有猎户实现这個梦想。
但这个人,叫做“陈澈”,而非他们。
“澈哥儿搜山的本事,怕是能排进咱柳阳镇前五了吧?”
“前五?前三!”
“咱柳阳镇,除了宋惊云,张擒龙两位资深猎户,还有哪个,抓到过价值百两以上的精怪?”
在阵阵激烈的讨论声中。
包括宋血风、王百胜、陈澈在内的一行人,快步赶到内城。
衙门前,早已有小吏恭候。
“宋公子,王教头,请随我来,李大人,便在巡山司办公”,赵雄锤手往门内一指,语气恭谨:“尤其是您,陈壮士,待办理完官籍手续后,请留下来,大人想亲自见一见您这位少年英雄。”
陈澈心头一热,终于要见到传闻中的李道崖吗?
背携七剑,杀得仙娘溪精怪纷纷逃走……乃是柳阳镇的传奇人物。
立即应承下来:
“好,草民也想见一见李大人。”
很快。
赵雄锤带领着几人,来到一间雕刻着“飞虎”图案的阁楼。
一位吏房小吏,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小人唤作姜叔耕,是您之前见过两面的姜季读的哥哥”,他满脸堆笑:“这次,就由下吏来负责您的相关事宜。”
“麻烦您了。”
陈澈礼貌回应。
赵雄锤首先拿出诸多工具,验证了黄皮子尸体的真假。
他抬起头,满脸敬佩:
“陈壮士,不……今后,该改口叫您陈大人了。”
一旁的吏房小吏-姜叔耕,也迅速拿出户册,询问道:
“陈公子,您目前是猎户籍贯,不具备为官的资格,是否要等到来年武举考试,得了童生出身,再来受领此职?”
“?”
闻听此言,陈澈心中骤然一紧。
每年二月十五,才是文武县试之时。
若是拖到四五个月以后,岂不是横生波折?
他怀着些许怒气问道:
“难不成,必须有武童生出身,才能受领武职。”
“确实如此,不过嘛——”
姜叔耕苦笑一声:
“托李大人屡屡诛杀精怪的福,本镇巡山司连续三年,考评全府第一,得了几个荫庇名额。”
“目前尚余下两个武童生名额,一个武秀才名额,都早已内定,您若是横插一脚,怕是要得罪人。”
话音刚落。
宋血风忽然开口:
“其中一个内定名额,是我大哥,宋惊云,也是刀庄弟子之一。”
“八月时,他闯入大雪山深处,至今不曾归来,若能活着回柳阳镇,必定是武秀才级别的大功,不在意区区童生出身。”
“若是入冬前,还没回来,或是遭了意外,这个武童生名额,让予陈澈兄弟,也没关系。”
陈澈神色稍缓:
“多谢宋师兄。”
姜叔耕则长长舒了口气,立即提笔写下一封书信,并将一些相关文稿手续,交予其他吏员抄送,转至河间县城。
待办好了一切,他才拱手,满脸堆笑道:
“恭喜陈公子,待文册送至县城,您便可正式履职,成为本镇巡山司,试小旗官,秩比从九品。”
“官袍尺寸,之前刀庄也报过,是五尺四寸,对吧?”
陈澈想了想,忽然开口:“不,我好像长高了一些。”
王百胜闻言一怔,也仔细打量了一番陈澈的身形,略显惊讶道:
“气血满盈,蕴养身骨,是好像高了点,你快要踏入骨壮小关了吗?”
陈澈点头称是。
最后。
经过重新计量。
他的身高约为五尺五寸,也就是一米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