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破城戟，从手中激射而出。

    难以想象，这么沉重的兵器，在贾珀的控制下，仿佛重量都不存在一般。

    竟比箭矢的速度更快。

    “可汗！！”

    “咏县失守了！”

    就在这时。

    一名鞑靼探子的声音传来。

    “咏县？！”

    忽里敖瞪圆了眼珠子。

    暴怒之下，竟一拳轰碎了那探子的咽喉，咆哮出声：“扰乱军心！杀无赦！”

    强而有力的威压，镇的所有人都喘不上气。

    “是个强敌。”

    贾珀表情严肃。

    望着戟尖穿透进一名鞑靼勇士的喉咙，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意。

    忽里敖绝对算得上强悍。

    但他并非鞑靼最厉害的人。

    那号称‘战神’的莫日根，入侵中原多年来，又屠戮过多少汉人？

    当初父亲贾孜，在莫日根的面前，又是何等的绝望与无助？

    一想起这些。

    贾珀便心如刀绞。

    只恨自己当初没有霸王的武勇，不能将父亲救出，并亲手斩杀莫日根。

    所有的愤怒。

    全部化为力量，让贾珀身体化作一道流星。

    完全无视四面八方而来的进攻，对准忽里敖的胸口，狠狠将巨戟掷去。

    “唰！”

    破风声响起。

    可汗险之又险的避过。

    可胸前还是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令他差点趴在地面。

    整个人身形不稳。

    捂着胸口的创伤，睚眦欲裂，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般，连举起重锤都成了问题。

    显然是被重创。

    蛮子们能坚持到现在，唯一的理由，就是忽里敖尚未颓败。

    只要他能继续与贾珀争斗的有来有回，鞑靼军阵就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忽里敖低头查看。

    深可见骨的伤疤，用手掌根本掩盖不住。

    从这一刻，他便清楚大势已去。

    下一秒，只听‘轰隆’一声。

    城门碎裂，数之不尽的重骑涌入城内，还有不少蛮族在四下奔逃。

    “慈宁城…破了…”

    忽里敖不敢相信。

    他鞑靼族内，最为精锐的八万铁骑，竟然没挡住贾珀的攻势？

    虽然破城不代表失败，但眼下城门被撞裂，算是让鞑靼士气低谷到极点。

    “忽里敖…你死期到了…”

    城头之上。

    一具躯体被扔下来，重重坠落在地面，死的不能再死。

    竟是二王子，忽里吉。

    见到这一幕的蛮兵更加失去战意，跑的更快。

    慈宁城，城墙上的战旗，换成了‘汉’字。

    旭日东升。

    百姓们推门走出，见到的场景，是贾珀亲率军队奔走相告，鞑靼被驱逐出中原！

    是徐震站在高处，擦着身上的血迹，明显是刚将忽里吉扔下城墙！以示军威！

    是鞑靼蛮子四下逃窜！

    是忽里敖、忽里利、铁如真、巴音、朱福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狼狈出城！

    鞑靼败了！

    ……

    “我们还有兵马！”

    “重新整齐军队，守城转攻城！安营扎寨，继续和他们打！”

    跑到一半。

    鞑靼可汗终于受不了这份屈辱。

    他们还有至少五万的军队，只是跑散了，若是重新聚齐，未尝不可一战。

    可惜。

    手底下的精锐，都被吓破胆。

    这个时候，别说是战力超强的北庭军，就算随便来一些百姓，冲入军阵对付蛮子都如杀鸡切菜。

    “别乱！！有我在！！”

    忽里敖歇斯底里的咆哮。

    可刚刚身负重创的他，实在难以破局。

    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满心的悔意。

    倘若是放弃进攻中原，亲率大军，再由莫日根指挥，何必如此狼狈？

    忽里敖懂兵法。

    从如今的形式来看，就算战胜贾珀，攻取了雁门关，想要继续中原也难上加难。

    “罢了！”

    可汗大手一挥。

    终究带着身边几名亲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战场。

    留下一众鞑靼将士，一個接着一个的倒下。

    ……

    自可汗登顶大位。

    鞑靼便得天道眷顾，未尝败绩。

    无论是对付其他的游牧民族，还是入侵中原，向来无往不利。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失败的滋味。

    而且是毫无扭转机会的大败。

    若非放弃将士们的性命，独自逃生，现在怕是也成为了北庭军的刀下亡魂。

    悬崖边，忽里敖呆滞伫立。

    脑袋眩晕的不行。

    旁人一直在搀扶，生怕忽里敖会跌落下去。

    “就这么输了？”

    “输了？！输了！！”

    如同精神错乱。

    忽里敖的口中，一直在重复这几个字。

    尖锐的质问，在死寂的悬崖边，犹如惊雷般炸响。

    让身后的心腹臣子们不敢抬头。

    也没有脸面，去直视那出征时意气风发的王者。

    这一仗，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可汗大步回身，被重甲包裹的肘部，轰然坠向身边巨石。

    “咔嚓！”

    巨石出现裂隙。

    这般巨力，一直都被族内热血儿郎当成偶像与誓要超越的目标。

    但今日，被贾珀打的完全还不上手。

    甚至是差点送命。

    万里孤城摇摇欲坠，但那名为贾珀的青年，真的靠自己的微薄之力，缔造出一份又一份的神话。

    无论什么样的存在，只要踏入雁门关半步，就会被反复碾压。

    他们不该来的。

    鞑靼是被天道眷顾。

    但那贾珀，本就是天上的人物，不知何故落凡尘。

    “可汗，为今之计，只要回返草原。”

    “莫日根将军，仍在苦苦坚持，短时间内，不会败退，我们重新找机会再与其会合。”

    众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第一谋士朱福，走出一步，轻声安慰：“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机会，贾珀也不可能一辈子驻守在雁门关，他还年轻，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但，孤已经不年轻了。”

    忽里敖心如死灰。

    几乎不挂眼白的眸子，透出一股森然死意。

    这次大败后，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活到下一次出征的时候。

    而最看好的两个儿子，忽里吉被从城墙抛下，忽里木仍掌握在汉人手中。

    ……

    清晨。

    阳光明媚，京都仍然繁华。

    罗宁目光闪烁。

    轻轻抚摸城墙上的每一块砖。

    “终于到了…”

    万里奔袭。

    连战马都累死好几匹。

    “进城。”

    冯唐面无表情的出声道：“我带你，面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