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刘备军整装上路,由于缴获的黄巾军军备全部都归属刘备,刘备军比来时还要多出数十辆大车。
从昨日夜里,陆续就有人离开军营,三更时分宗员离开,天明破晓时北军五校尉又结伴而走,刘备是依依惜别。
如今军营里面已经是空荡荡一片,刘备把董卓等人留在了营寨里面,便率军离去。
“玄德将军,我也要走了,我虽然医术浅薄,但这几副药给卢中郎服下,也有几分效力。”
军中的军医也准备离去,临行之前,把几副药包好交给了刘备。
刘备接过药来,抱拳谢过,一边低声询问道,“先生,恩师这病……你说如何可以痊愈……”
刘备现在想尽快救治卢植,起码要让他苏醒。
军医医术不够,就得想想别的办法……
军医也是沉思一阵,面露难色的开口道,“此病症来的太急,急切之中不可痊愈,气血淤积,需神医妙手救治……当世之上,也只有张机与华佗有此能……只是张机入仕,华佗游历四方,行踪不定,可遇而不可求……”
张机、华佗、董奉,人称“建安三神医”,只是现在天下大乱,张机张仲景在荆南入仕,远隔万水千山。
华佗游历四方,悬壶济世,可萍踪不定,无处追寻。
至于董奉,虽然医术不逊色于前两位,创下“杏林春暖”的佳话,可其年岁最小,现在还没出生呢!
“神医妙手……”
刘备听了军医的意思,明白这病症不好治疗。
不过,哪怕千山万水去请,刘备也要把卢植治好!
“承情了!备记在心中了!”
“告辞!”
刘备告别了军医,便带队上路,踏上了回幽州的路。
如此,卢植不免要受舟车劳顿之苦,可大战之后,必生大疫,如果卢植留在这里,感染瘟疫,岂非雪上加霜?
“周仓!”
刘备到了队伍里,大喊起来。
“主公,我来也!”
周仓撒脚如飞,跑到了刘备面前。
“你脚程快,且先一路向前,在我等必经之路上遍访名医,如有相遇,重金求来,为恩师诊治!”
刘备拍了拍周仓的肩膀道。
“得令,主公,我这就启程!”
周仓又是提起铁锤,撒脚如飞,施展飞毛腿,一人离开了大军,专挑小路向前寻找去了。
刘备又来到了卢植所在的马车旁,卢植昏迷不醒,也只能用马车拉了。
“你等需好生照料我恩师,刘备拜托各位!”
刘备专挑了几个细心的士卒前后照顾卢植,那几人听了刘备这么说,又见刘备向他们抱拳,都是诚惶诚恐,连声道,“主公,我等尽心尽力便是,休得如此,折煞我等!”
刘备回转前队,叫张飞率兵开路,关羽押后,自己与楼班、沮授居中保护卢植,向着幽州前进。
由于卢植不能经受太多的奔波劳碌,所以刘备的行军速度也并未走快,走到了天色向晚,约莫走了近百里路,便是安营扎寨。
而那负责一路寻访名医的周仓,则是走遍了附近几十里,还真扛回来两个大夫。
“主公,主公,我找得郎中在此!”
刘备刚刚扎营休息,周仓肩膀上一边架着一人便冲了进来。
“你这……莫非是把人给强掳来的?”
刘备打眼一看,这哪像是请大夫,像是绑架!
周仓一边把两人放下,一边解释起来,“主公,这两人都是在山外五六十里处寻来的郎中,走了半日,他们二人实在走不动,脚下生根一般,我便把他们扛回来,省了他们气力!”
饶是如此,这两人也是被颠的上气不接下气,此时仍是气喘吁吁。
刘备仔细端详,这是一老一少,老的胡须花白,六旬开外,少的十四五岁,不过一孩童,身背药箱。
刘备连忙上前将老人扶起,致歉道,“老人家,他是个粗俗人,冒犯您老,切勿见怪!”
“不妨事,不妨事,我听他说,救治的是当今天下之大儒卢植卢子干,可当真?”
那老人抬起头来,刘备这才看清,这位老人岁数不小,却鹤发童颜,声如洪钟,精气神上可未见老态,不像寻常人物。
“当真,观老丈似非寻常人物,敢问高姓大名?”
刘备的识人也算是十准其九,他断定此老者绝非寻常之人。
那老者呵呵一笑,捋白髯而开口,“老夫一届山野村夫,无名无姓,与这孩子相依为命罢了,眼下治病救人为第一要务,阁下还不引我去见卢子干?”
刘备没想到这老者竟然比自己还着急,有些意外,但也随即领着那一老一少到了卢植帐中。
“气血淤积……需以引导!”
那老者看到卢植的第一眼,就开口说出了病症,随机上前诊脉,边诊脉边说道,“脉息无力……肝阳上亢……虽急,却不难,童儿,取银针来!”
那少年立刻在药箱里取了银针,在帐内油灯上烤过,送上前去。
“来,助我将他上衣除去!”
老者指示刘备道。
刘备见这老者光是看了一眼,就说出了卢植的病症,心中只觉有些希望,便立刻帮忙,把卢植上衣褪去。
那老者把卢植扶正坐下,立刻在其后背上施起银针。
刘备只觉得每扎一针,自己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虽战场厮杀,不畏刀枪,可不知为何,看这银针,却有点心惊肉跳之感。
那老人共施针三十六,使得卢植后背如同刺猬。
“喝!”
“哇!”
那老者突然在卢植胸口猛拍一掌,卢植便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吐出一口血来,随即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趴在了榻上!
“恩师!”
刘备急忙冲到一旁,却发现,卢植喷出这口瘀血后,竟然睁开了眼睛。
“好了!好了!”
那老者一边出言安抚卢植,一边以极快的速度把卢植背后的银针取下,转头又嘱咐刘备道,“他气郁于心胸,需以温补之药,待到五脏六腑调和,方有好转,我少顷留下一方,服用五日,便可下地。”
刘备听完,惊喜万分,大呼道,“老先生,真神仙也!”
那老人则挥手打断了刘备,“他尚需静养,我等出去言语,莫搅扰。”
刘备会意,便与那老人退出帐外,随即“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老先生救我恩师一命,实在感谢!来人!”
刘备向着那老者拜上一拜,后面有小卒取来黄金百两,置于盘中。
“些许薄礼,谢先生大恩于万一!”
刘备亲自接过托盘,跪献于老者。
老者看也不看那些金子,反而哈哈大笑,高声道,“世人皆留恋金帛权势,岂知命数来时无可阻,命数去时自难留,人生在世,终归一抔黄土,身外之物,取之何用?药方在此,就此告辞,天地广阔,后会有期!”
那老者怀中掏出一块布帛甩进盘中,随即带领那少年,一头扎入那茫茫黑夜之中,飘然而去,终已不顾。
刘备眼见一老一少消失与黑夜之中,不由得感叹道,“此乃隐世高人!来去明白,非世间俗客也!”
“主公,卢中郎呼唤于你!”
正此时,卢植帐内小卒出帐来寻刘备,刘备闻言,立刻冲入帐中。
“恩师,慢起身!”
刘备见卢植挣扎着要坐起来,立刻过去扶住。
“玄德,此为何处啊?”
卢植气息微弱的问道。
“此处已近中山,恩师急火攻心,不省人事后,备鞭笞董卓,带领众人破广宗,枭张角之首,如今众人皆不满朝廷不公,已然上表辞官,各自散去了,学生见老师昏迷,便叫沮公闾为老师撰写一奏章,交与朝廷……”
“什,什么?”
卢植听清了刘备所言,当场大怒。
刘备不仅殴打董卓,还抗旨不遵,不但解散了大军,还把自己带走了!
卢植一时只感觉一阵眩晕,手指刘备,颤抖着说道,“刘备,你,伱真是害苦了我啊!我一世清名,毁于一旦!君叫臣死,哪里有敢不死的臣子?你如此做,非但是自毁前程,还让我晚节不保啊!我,我没你这個弟子!”
卢植气得糊涂,当场喊叫起来。
“恩师,朝廷待你不公,因董卓与十常侍狼狈为奸,你若认罪伏法,岂不正中下怀?恩师,你这是要做甚啊!”
刘备出言劝谏,卢植是充耳不闻,还要爬起来,口口声声要回朝廷认罪伏法!
痴于这一个“忠”字,到了最后那就是愚忠了!
“恩师……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备劝不动卢植,正手足无措之时,大帐的空中,突然空气浮动起来。
“哈喽,13站的朋友们大家好,又见面了,up最近家里有点事,更新视频的频率慢了一点,上一期和大家评选了三国前欺十大名将,今天和大家来聊一聊汉末三杰!”
光幕悄然出现,李寒笑的声音把卢植和刘备都吓了一跳。
“这是……”
卢植看着眼前的光幕,听着李寒笑的声音,整个人就像是被泼了冷水,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众所周知,汉初三杰是韩信、张良、萧何,辅佐汉高祖刘邦成就汉家天下,而这汉末三杰,莫过于卢植、皇甫嵩和朱僑了!”
“汉末三杰?!”
卢植听着光幕里面说着自己的名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世界观受到了猛烈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