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沙公立中学和私立中学的学费有着巨大的鸿沟,麓山中学本部的学费是1000元每学期,加上课本费等等,一般家庭都能够承担得起,学校还有各种奖学金和帮扶基金。
和私人教育机构合作的分校,光学费就高达叁万元,能买一部田中柠的手机或者三部周福喜的手机,都有剩余。
公立学校的校服永远那么朴实无华,让不管什么身份、什么背景和家境的学生,看起来都差不多,最大程度地削弱富有和贫穷在学校里表达出来的区别。
这时候只有真正的大美人儿,才能继续通过她那挺拔的身段,修长的身姿,白皙细嫩的肌肤,还有毫无瑕疵的脸蛋,显出那份国色天香。
周福喜眼中国色天香的花儿就是白牡丹,它的颜色看起来非常舒服而端正,没有别的牡丹那么骚。
穿着校服的白薇蒽,看起来就很舒服,尤其是现在微羞气恼的样子,不似平常那般疏离淡漠,看人的眼光也不再隐隐预约透露出“我觉得你没有什么社交价值”的味道,而是“我觉得你的社交价值是负数”,这就更让人欣喜了。
“口水通常由99%以上的水和零点几的固体成分组成,其中包括无机物、有机物、唾液蛋白质和酶等大分子物质。口水离开人体后,水份会蒸发,固态物质经细菌分解后代谢氨气,二氧化碳等等,从而产生轻度异味。”
周福喜手里还捏着那个一次性塑料杯子,冷静地安抚白薇蒽,“只要在你的口水还没有被风干之前,我用你用过的杯子喝水,也不会闻到异味,所以你不用觉得尴尬和忐忑,我一点异味也没有闻到。”
“真的。”他最后强调。
“周福喜,我要把你拉黑!”白薇蒽气的胸口都要炸了,直接把双手顶开,再也没有办法抱在胸前,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过也没有马上拿出手机拉黑周福喜,而是夺过他手里的塑料杯子。
她拿着塑料杯子咬牙切齿地一阵揉,然后丢在地上狂踩,再用鞋尖碾着,同时怒气冲冲地瞪着周福喜,好像在她脚尖下被踩得发出吱吱呲呲摩擦声的不是塑料杯子,而是周福喜似的。
周福喜嘴角含笑,低头看着白薇蒽灵活转动的鞋尖,十分有韵律和节奏,很显然这一双美丽的脚儿还有舞蹈功底。
“伱还笑……啊——”
白薇蒽刚刚喊完,一个二百斤的醉酒男子踉跄着,像一头大黑猪似的朝着白薇蒽撞来。
周福喜伸手就揽住了白薇蒽的腰肢,让她自己的手掌下转了个圈避开,眉头微皱,像挥赶苍蝇一样扬了下手掌,那醉酒男子顿时像被泥头车撞上一样,直接被拍到了墙上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白薇蒽还保持着举起双手的动作,这时候一下子被他拥入怀中,额头似乎还触碰到了他的嘴唇。
胸口撞在一起让她惊讶而失神,只觉得心脏怦怦乱跳,一瞬间浑身好像都被他强硬压制的无力,柔软的腰肢僵硬起来,又因为他手掌的热度而被烫的融化一样绵绵,她瞪大着眼睛,却是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眼角的余光里充斥着他堆满了厌恶的侧脸,和那坚实的脖颈。
白薇蒽所有的气势荡然无存,只觉得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男孩子的味道钻入鼻子肿,却让一阵莫名的情绪生了出来,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天花板上的灯光,把她的眼睫毛梳理的朦朦胧胧,一秒之间白薇蒽就惊醒过来,连忙离开了周福喜的怀抱。
“不能喝就别喝啊,要不早点喝死算了。”周福喜也顺势放开白薇蒽,走到醉酒男子面前,踢了一脚,醉酒男子顿时又呕出一些东西来,气味难闻极了。
治安署出警,常常就是因为这些醉汉,有的送给120,有的则带回治安署让他们慢慢醒酒,所以很多醉汉一醒来发现自己在治安署,还常常丑态百出的求饶,甚至把自己干过的事儿一轱辘都说出来。
这时周围的人群才反应过来,治安署的叔叔们有的扶人,有的惊叹周福喜的功夫。
“走,走,快走。”社会阅历丰富的黄善拉着周福喜就想偷跑。
可惜被拦住了。
于是又耽搁了一段时间,原本没什么事的周福喜赔偿了五千块,和醉汉签了调解书才离开治安署。
这钱是老陈支付的,他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白薇蒽被那两百多斤的壮汉撞一下,会出什么事还不知道呢,现在只能侥幸周福喜反应快。
“耽搁了一上午,周福喜你得想方设法补回来。白薇蒽你还是要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学习上,这样的事情我过来就可以了。”黄善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说道。
他又盯了一眼周福喜,现在的学生真的是一個个跟小牛犊子一样莽撞结实,自己要是被周福喜那么搞一下,多半嗝屁。
周福喜和白薇蒽坐在后车厢,周福喜在思考着自己中午要不要吃豆腐的事情,据说出狱啊、出拘留所什么的,都要吃块豆腐,一来豆腐营养丰富有助消化,二来豆腐寓意着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意思。
传统不能丢啊,越是老派的神仙,越是要讲规矩,周福喜决定今天中午吃豆腐锅,加五花肉、粉条、羊脸肉,还吃点什么呢?
白薇蒽坐在他旁边,紧挨着车门,眼角偷瞄了一眼周福喜,看他微微侧头盯着窗外,手掌撑着脸颊,少年的脸庞镀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润……其实仔细看看,他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像个无法理解的憨货、二傻子。
他是不是也在回忆刚刚的场面?毕竟她这样的美少女被拥入怀中,少年人怎会很快忘怀?
白薇蒽的心脏似乎还是跳的有些快,明明就是一件小事而已,现在她的心情却乱糟糟的,尤其是脑海中时不时地浮现出他保护她的那一幕,那时候他的反应是那么快,臂弯是那么有力,胸膛是那么坚实,仿佛她是一只小兔子小鹿什么的小动物,遇到了横冲直撞的黑猪,却被他这只大老虎一巴掌将黑猪拍死了。
不对,这样的比喻岂不是意味着小兔子和小鹿最终还是会落入虎爪?白薇蒽是不可能落入周福喜股掌之中的。
今天的事儿,总的来说证明了白薇蒽一贯以来的结论都是对的,周福喜这个人的社交价值是负数。
她简直不敢想象,她以前会因为一个关系普通的同学浪费一上午的时间,其中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和心力,事后母亲看到她一上午的心率波动起伏如此之大,白薇蒽还要解释说明,也是一种无效社交带来的精力消耗。
即便他后来保护了她,但终究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她才来到治安署……白薇蒽忍不住又瞄了一眼周福喜,目光落在他线条分明,雕刻版的唇线上,才想起她撞入他怀中时,她的额头好像撞到了他的嘴唇。
白薇蒽便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周福喜拿出湿巾纸,鬼使神差地她先伸出手指头在额头上擦了擦,再闻了一下……不是口水干了会有异味吗?为什么反而会很好闻?
啊……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在闻周福喜的口水,真是被他气疯了!
这时候白薇蒽发现自己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看了一眼是周福喜发来的:测试,拉黑测试。
马上又发来了一条:暂未被拉黑。
真是神经病!
白薇蒽微微昂起头,紧紧地抿住嘴角,她才没有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