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的功夫,神宫寺月已经从多个地方,听到自己与星野森星乃的交往传闻了。
第一学期的时候,学生们也只是隐隐怀疑,现在似乎已经坐实了这事儿。
神宫寺月蓦然想到昨天在学生会开会的内容。
从下周起,每天早上都要去学校门口站岗,检查学生们的仪容仪表。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算不算是辟谣的一种方式呢?
只要让大家知道,自己并不是和学生会长交往,然后加入了学生会,那这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然而,少年总觉得不会那么顺利。
毕竟人总想相信自己期盼发生的事儿,指不定到时候还会有“学长会长为了在学生会室,和男朋友卿卿我我,发动权利给予编制。”之类的离谱传闻。
说起来,早上似乎没有对樱小路纱仓说要站岗这事儿。
倘若樱小路纱仓每天都要和神宫寺月一起上学的话,那她理所当然的也得开始早起。
老实说,神宫寺月实在怀疑她能否坚持下来,搞不好只能坚持一天。
放学后,身为值日生的神宫寺月与樱小路纱仓,一起在二年A班教室外的走廊拖地。
少女打了半桶水,摇摇晃晃地拎到少年面前,神宫寺月眼疾手快地躲开迸溅出来的水花,险些湿了裤管与室内鞋。
“小心点。”他不由得说道。
“这不是没洒到你么。”樱小路纱仓嘟起嘴巴。
“我是让你走路小心点,摔倒怎么办。”
“呜~~~”樱小路纱仓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年。
“干嘛?”
“我刚才一瞬间心跳加速了,月这个笨蛋,不要将那种对付其他女孩儿的手段,来用在我身上啦!讨厌死了!”
神宫寺月哭笑不得。
总之,在没有其他学生在场的时候,即便是在校内,樱小路纱仓仍是少年记忆中的活泼模样。
等值日结束后,樱小路纱仓背起书包,里面的运动服将书包塞得鼓鼓囊囊。
“那我去训练了喔,月今天也是要去学生会室吧?”
“嗯。”
“哼~~~哒。”樱小路纱仓猛地将脑袋撇开,侧马尾大幅度甩动。
“你这是什么文艺复兴的傲娇?”
“我只是在表达不满的同时,又展现了身为青梅竹马的大度与余裕,这你都看不出来?”
神宫寺月大抵能够理解樱小路纱仓的心情,内心不会觉得她哪里麻烦,反而认为她十分可爱。
毕竟这是陪伴了自己整個人生的女孩儿,哪有不可爱的道理。
她哪儿都没变,正因为她哪儿都没变,已经完全变了样的少年自己,才会觉得樱小路纱仓是那么的难以靠近。
害怕自己沾满污泥的手,会将她染成污浊的颜色。
自己只要远远地看着她就好了。
不,这种漂亮话是骗人的,神宫寺月想在最近的距离看着她,看着樱小路纱仓。
倘若有一天,自己能够找回内心的缺失,自己是否有勇气向她……
樱小路纱仓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哼唧道:“那如果我对月说,我要你立刻退出学生会,否则就不高兴,月会怎么反应?”
“退出。”
樱小路纱仓登时露出满意的笑,但随后又显现出温柔的神情。
“笨蛋,谁要你退出学生会呀,伱和谁卿卿我我,我可懒得管你。
“我呢……才不会做让月讨厌的事。
“所以,月也不要做会让我讨厌你的事儿。”
少女十分大胆地向他靠近,双手情不自禁地搂起神宫寺月的腰,将脑袋抵在少年的胸膛上。
虽说教室里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别人,可这毕竟是学校,可见樱小路纱仓是如何大胆。
神宫寺月任由她将自己抱着,轻声问道:“你会讨厌我么?”
“会的喔。”
听见这个答案,少年有些意外。
女孩儿闭上眼睛,脸颊轻蹭着青梅竹马的胸膛,发出如棉花糖般柔软的声音:“看见你和那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特别讨厌你。”
“有多讨厌?”
“恨不得要你天天吃我做的菜,叫你言不由衷的说‘好吃’那么讨厌。”
“那还真是可怕啊。”
女孩儿轻轻捶了他一下。
“嗳,月。”
“嗯?”
“摸摸脑袋。”她说。
“纱仓真是个撒娇鬼啊。”
“我本来就是。”
“这里可是学校。”
“所以才要你快些动手啦,你要是不这么做,我一定连跑步的时候,都在脑子里想你和她在学生会室里说说笑笑的场景。
“如果我摔倒了,那一定是你的错。”
“你这家伙……”
如此,少年抬起手臂,手掌盖在女孩儿的脑袋上,抚摸的动作格外轻柔,宛如是发现了千年前瑰丽宝物的考古学家,小心翼翼地拭去它身上的尘土。
少女愈发搂紧少年,轻声道:“月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嘿嘿。”
“是么,我倒是闻不见,是什么样的味道?”
“初恋的味道。”
“………”
“嗳,月也闻闻我嘛,说说是什么味道。”
少年低下头,在女孩儿的耳根下边,连接着下颚的位置,轻轻嗅了嗅。
“呼哈哈……月,你的呼吸,喷得我好痒喔。”
神宫寺月重新抬起了头。
“什么味道?”
“Andersen的核桃泡芙的味道。”
“我才没让你说我中午吃了什么,讨厌!”
神宫寺月正要说些什么,隔壁的班级传来门框撞击的声音,应当是隔壁班的值日生准备离去。
这令他们下意识地彼此分开,少年像女孩儿投去无奈的眼神,樱小路纱仓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大概已经在反省自己不该在学校做这种事。
“好咧,青梅竹马能量也充电完毕了,我得去跑几圈散发一下。”
“嗯,别摔倒了。”神宫寺月说。
“才不会啦,安心安心。”
……
……
一路来到旧校舍,走进学生会室,全员在场。
神宫寺月刚在处理文件的桌子前坐下,羊宫曜便迈着快活的小碎步过来。
“嗅……嗅嗅……”
“你在干什么?”少年问。
羊宫曜缓慢直起身子,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两条缝。
“学长身上有一股甜甜的面包味道,说!是不是背着咱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