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徐南氏去隔间拿出三块钱给徐得庸,还不放心告诫道:“你可保证修好。”
“指定修好,让您老听上戏匣子,成为院里最靓丽的老太太。”徐得庸笑嘻嘻道。
徐南氏瞪了他一眼道:“没正形!”
徐得庸笑着收下三块钱,没敢告诉她身上还有五块,以后三天两头多交两毛,老太太指定高兴。
出了家门,院里有些冷清,都上班的上班。
只有小棒梗撅着屁股在太阳底下玩沙子,秦淮茹坐在一边做着针线活,不时瞅两眼儿子,一对大腚将小板凳快坐没了。
倒是没见贾张氏,可能在屋里。
徐得庸过去拍了拍棒梗屁股道:“叫叔!”
小棒梗转头看着徐得庸,瞪着小眼睛不说话。
徐得庸乐了,道:“小兔崽子,忘记早上坐谁的车了吧!”
小棒梗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来,张嘴道:“叔。”
“哎。”徐得庸应了声道:“以后见了我就叫叔,别忘了。”
小棒梗抬着头道:“那我能再坐车车吗?”
徐得庸道:“不能。”
小棒梗:“……”
想哭。
徐得庸话一转道:“现在不能,叔要去干活,等叔晚上回来,让你妈骑,带着你在院里转两圈。”
小棒梗又乐了,转头道:“妈妈,叔让骑,带我。”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想到早上徐得庸关心东旭身体话里的‘意思’,如今一听徐得庸的话总是忍不住想多想。
她瞪了眼徐得庸道:“好,,既然你叔答应了,晚上妈妈带着你在院里骑。”
“哦……。”小棒梗乐的屁颠屁颠。
徐得庸笑了笑道:“还不谢谢叔,小孩子要有礼貌。”
“谢谢叔。”小棒梗立马道。
徐得庸摸了摸小棒梗的脑袋离开,可惜自己偶尔教育两句没用,家庭的教育才是最重要的,自己又不是他爹!
徐得庸走后,贾张氏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她冷着张脸小声道:“秦淮茹,这次就算了,以后少和徐得庸这街溜子说话,没看见他一双眼睛差点长你身上!”
秦淮茹顿时委屈道:“妈,我可没怎么着,眼睛长在别人身上我又管不着,再说,棒梗要坐车,我和他说话还不是为了棒梗。”
贾张氏道:一辆破车有什么了不起,再怎么着也就是个破蹬三轮的,比东旭差远了,东旭可是轧钢厂的工人,工人最光荣!”
秦淮茹道:“我当然知道东旭好……。”
贾张氏打断他道:“知道就好,少和院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还有那个傻柱,一个做饭的学徒,伱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吃过他给的东西。”
秦淮茹顿时不说话。
……
徐得庸骑车上街,哪里容易拉到客人他已经门清。
车轮滚滚,徐得庸嘴里吐着热气,将一個客人送到目的地,收了一毛二。
看了眼天色,徐得庸打算收工,还要去逛百货大楼买东西,等买完东西也就天黑了!
调转车头骑到百货大楼,这里相当热闹,充满时代特色。
徐得庸停好车进去,走马观花的浏览一遍,只要现在国内有的商品,在这里基本都能找到。
他兜里没多少钱,很多东西只能看着眼馋。
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来到五金交电柜台,买了固定矿石、活动矿石、线圈、天线等物品。
这些东西加起来花了一块一毛二。
之后是最重要高阻耳机,徐得庸买了一个两千欧姆的,花了两块钱。
奶奶给点三块钱还超支了!
带上东西,他又来到卖牙刷牙膏的柜台。
这时候大多数的牙刷是用牛骨头做把,穿以猪鬃做毛而制成的,三毛五一支。
而且毛刷没了,街上还有专门干换毛的师傅,换一次两毛。
当然,柜台内也有塑料的。
只是这会化学工业还比较落后,塑料的使用不太广泛。
人们还习惯把塑料叫“化学”,物以稀为贵,塑料少,用塑料做的牙刷就比较贵,买一把要一块多钱你敢信。
什么“化学肥皂盒”“化学凉鞋”都很贵!
连用废了的牙刷把子卖给收破烂的,都能卖个角把钱。
得,化学的咱用不起,徐得庸买了两把牛骨牙刷,七毛钱没了。
有了牙刷就要有牙膏,“中华牙膏”两毛八,牙粉一小袋才五分,怎么选还用说!
老老实实花两毛钱买了四袋牙粉。
牙刷牙膏有了,肥皂要不要来一块?洗头膏?护肤的蛤蜊油?
北风吹人老,不护护不行。
卫生纸一毛五一卷……,算了,菊花没那么金贵,用点草纸就行。
杂七杂八的又花两块多,最后身上只剩下一张三块的光杆大钱。
赚钱不易花钱易啊!
身上的衣服实在太老土,于是到卖成衣的地方看了一眼……。
然后就没有然后,一件衣服都要十几二十几块,他都没敢瞅第二眼。
土就土吧,反正大家都差不多。
等他提着这个东西回到家中,老太太怒了!
“徐得庸,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三块钱买了这些东西?你个败家子!”
说着,徐南氏就要找笤帚疙瘩打徐得庸。
“误会,奶奶,误会……!”
徐得庸连忙掏出耳机道:“买了,修戏匣子的东西都买了,明个指定给您修好。”
“那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徐南氏脸色缓和一些道。
徐得庸只能继续编道:“帮人修了个东西,赚了两块钱。”
徐南氏盯着他道:“真的?”
“比真金还真。”徐得庸睁眼说瞎话。
徐南氏脸色彻底缓和下来道:“又乱花钱。”
然后一样样看徐得庸买的东西,一边看一边叨叨:“买什么肥皂,家里的胰子还没用完……。”
“牙刷怎么买了两支?”
“咱一人一支。”徐得庸嬉皮笑脸道。
“我不用,一把年纪刷什么牙,过两年就掉没了。”徐南氏道。
徐得庸道:“那更要用,说不定能多长几年,不然回头孙子买好东西你就咬不动喽。”
徐南氏犹豫一下道:“那我用用试试?不管用以后就别给我买了。”
“我看成。”徐得庸点头道。
“这是啥?”
“洗头膏。”
“浪费钱,有胰子不就可以……。”
徐得庸:“……”
万能的胰子,这时候普通肥皂味道可不像后世那么好闻!
“这是啥?”
“蛤喇油,搓手抹脸的,防止裂口,咱一人一盒。”
“浪费,我一把老脸还抹什么……。”
临睡前,他忽然想起,秦淮茹说要在院里带棒梗骑车,也没见来要钥匙……。
算了,管她呢!
……
翌日,天不亮,徐得庸给屎尿憋醒了!
麻溜穿衣拿着糙纸,疾步向院外巷子的公共厕所。
冬天上厕所很痛苦,但没办法,总不能憋着吧!
许多人也大清早的来倒尿壶,厕所中滋味相当酸爽。
冬天还算好的,要是夏天,咦……!
“西里哐当”一顿造,提着裤子出来感觉都轻了两斤!
回到家里,用肥皂洗了洗脸和水,不错,闻起来有点香香的味道。
看到老太太正拿着牙刷不知道如何下手。
徐得庸便拿起他的牙刷给奶奶示范,漱漱口,沾点牙粉上下刷……。
看老太太要使劲的架势,他连忙道:“开始要轻一点,不然牙给您刷淌血喽。”
刷完牙,徐南氏吧唧两下嘴道:“好像是清爽不少。”
“那可不。”徐得庸得意道:“哈气都没味。”
看老太太洗完脸,徐得庸把蛤喇油递过去道:“抹点。”
徐南氏矜持一下道:“那我抹点看好不好用。”
抹完之后,老太太喜滋滋道:“还真滑溜不少。”
随后老太太起身道:“我去巷口的“连家铺”买点豆腐脑,你在家等着。”
所谓‘连家铺’就是和家连在一起的小店,在自家开的门头,多是夫妻店。
得,这肯定是出去说道说道了!
徐得庸摇摇头,自顾自的在耍起大石头。
深蹲要坚持,此乃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