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一切,周六陪着张兰又疯玩了一天。
到了周日,尽管她万分不舍,也得去重读班儿报到了。
张兰这种辍学多年又返校的学渣,注定是要拉低班级成绩的。
好学校,张庆三拉着老脸也能办,但没必要。
反正她就是混一年,然后或走她弟弟的路,或走石强的路。
于是,她爹就给她安排在吉林工大南门外、磐石路附近的一家民办补习学校。
工大边上就是师大,张海就在那里读书。
高南安窃以为,张庆三一方面应该是希望姐弟俩人有个照顾,另一方面未尝不是希望女儿日后也能上师大、毕业后从教育系统一路往上爬。
这条路难度低、时间短,唯一的缺点就是很难得到实权岗位,非常适合女孩子。
至于适不适合张海嘛……
主要他那一堆儿一块儿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其实也没啥,到时候毕业教个政治地理啥的,他认识的那几个字儿也差不多够用。
话说回到张兰。
她的班主任是个姓孙的六十多岁的小老头子。
老头子带着个太阳帽穿着劣质灰西装和满是大包蓝西裤,张嘴就是一口浓浓的山东腔,比李智两口子的难懂多了。
“孩子交给nan们你揍放心!nan们一定认真负责,保证她来年有个地敞……”
高南安抠抠耳朵、揉揉脸、咧咧嘴,有点自我怀疑---我长得这么老吗?
这老蹬不但普通话不好,眼神儿也他妈有问题!
张兰在边上笑得花枝乱颤,老孙头还不明就里。
“孙老师,俺们家长要求也不高,能够建档线儿就中……”
高南安顺嘴就被他给拐搭歪了,他绝对不是有意在学老师说话。
寝室里黑黢黢的,墙角还长着绿毛。
这哪是睡人的地方?马厩都比这舒服!
高南安出门到东岭给她买了个草垫子、几条褥子还有一大张塑料布。
先加个草垫子,再铺上裹着塑料布的褥子,上面再铺上她自带的行李……
食堂那更是一言难尽,脏、乱、差,一股猪食味儿,还贵。
饭票是那种软塑料皮儿的,类似于小时候本夹子那种材质。
高南安只给她换了五十块钱的,够吃早饭就行。
工大南门那儿有的是小饭店,张兰兜里有的是钱。
虽然学校周边的饭店都只是保持在‘吃不死人’的程度上,但那也比这学校的食堂强多了。
一顿折腾,看得同寝室的一个眼镜小姑娘贼拉羡慕,说是比她爹都细心……
分别的时候,美滋滋的张兰非要让高南安把蓝剑开回去用,还声称这是她爸爸的意思,说什么学习就要有个学习的样子……
什么学习不学习的,车开走了就学习了?
她兜里有钱,吉春的出租车司机还能不拉她?
这明明是张庆三在委婉的表达善意。
高南安当然不会把车开走,家里有石强那辆猎豹就够用了,弄那么多干嘛?
再说,这辆蓝剑在这戳着就是一道天然的防火墙,实力不足的小男生会望而却步,能给张兰少不少麻烦。
别问高南安咋知道的。
上辈子他闺女一上大学,他就给买了辆豪车,整的他闺女直到硕士毕业都没人敢追……
大学里臭流氓相对还是少,绝大多数还都是纯情小男生、自尊心很强,泡妞之前多半要衡量下双方的家世条件,不够优秀的是提不起勇气泡大妞的。
把张兰小妞答对的乐呵儿的,高南安返回学校整了个5KG的塑料桶打了10斤散白,在满操场军训新生发绿的眼神中,安之若素的来到了留学生公寓楼下找个大树底下一蹲。
周二执照下来之后,免费发放电池的活动就要开始了。
他还没什么人手……
96年正处于应届中专生、大学生包分配和不包分配的过渡期,社会上是雇不到受过高等教育的雇工的。
他总不能整一群农民工发电池吧?
那太low了不说,还相当的搞笑。
所以……
至于为什么不打电话……
安菲亚通过‘万能工’捎给他的纸条,他当天看都没细看就扔了……
你说她汉语都说不明白,能靠谱吗?
那你就外行了,这是幌子,招徕顾客和免费雇工的幌子~
她不用说话,就站那就行……
这不,说话儿妹子来了……
安菲亚站在不远处、双腿并拢双手抱着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高南安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拍拍屁股拎着塑料桶起身迎了上去……
“哈拉少~~~”他越走越近。
姑娘瞪着眼睛。
“鸭留不……”他眨眨眼睛,张嘴就来。
安菲亚一个箭步,伸手按住了他的嘴,还心虚的四下看了看,小脸通红。
非常敏捷。
高南安瞪大眼睛,指了指她的小手,又指了指自己拎着的酒桶。
安菲亚威胁性的瞪了他一眼,缓缓收回小手。
“你能帮我介绍几个二毛妹子吗~有个七八个就够用~~”高南安很诚恳举了举了酒桶,“我请你们喝酒~~”
安菲亚瞪圆双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么直接?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二毛的没有?大毛的也行~~”高南安舔舔嘴唇,一脸坏笑,“实在不行,三毛的也中……”
“滚犊子~~”安菲亚撇着嘴崩出仨字,头发一甩一转身……
高南安一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她低头看看他的手,又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你拉我做什么……”
还成,比那个南非白人混得强点,没被连踢带骂……
“滚犊子是脏话,女孩子不要说~”高南安一脸严肃的眨眨眼睛,“我这里有个勤工俭学的公益项目,想找几个留学生……”
安菲亚眨眨眼睛。
“而且,严格的说我这个动作不是‘拉你’,”高南安一本正经的补充道,“而是在‘扯犊子’……”
“扯犊子,扯犊子……”安菲亚小声嘟囔了几句,又抬起头,“勤工俭学为什么要要求国籍?”
“肥水不落外人田嘛~~大毛、二毛、三毛,都是自己人!”高南安眨眨眼睛,压低声音,“钱还能给老黑赚了不成?”
安菲亚眼珠乱转,实在想不通这个他嘴里‘自己人’概念,但本能的认为这黑厮是忽悠自己呢~~
“我可以帮忙,但前提是你得能喝过我……”姑娘狡黠一笑,指了指高南安手里的酒桶。
高南安吧嗒吧嗒嘴,分析了下敌我态势。
我方,一米八八,95公斤。
敌方。一米七零,50多不到60公斤。
这仗还用打吗?
“一言为定!”
他伸出了手。
她也伸出了手。
……
是夜,安菲亚指挥四个保安把烂醉如泥的高南安扛回寝室,并宣称这哥们儿能处,以后姐罩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