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张文芳家中。

    “妈，你那个学生是什么来头？”

    吃饭的时候，顾诚还是忍不住问起了张文芳关于赵默的事情。

    张文芳笑问道：“你怎么这么问？”

    顾诚道：“他也太厉害了，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和……”

    他把今天白天遇到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最后道：“他也太神了吧，我还没见过哪个人这么厉害的，我们学校那么多老师也没有一个会这样的。”

    张文芳还没说话，坐他对面的顾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道：“你拿你们学校的老师和他比？你也太瞧不起他了。他在我们学校都是传说一样的，我们都叫他赵神！别说就简单的数学和物理知识运用，比这复杂一百倍一千倍的他都一点问题也没有。”

    张文芳则一脸笑容的说道：“儿子，你那天不是也看了新闻联播吗？新闻联播都报了的，能不厉害吗？”

    顾诚的脸上依然有着郁闷，辩解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意思是，被他一讲解，我感觉我被数学和物理支配了人生，吃饭睡觉和玩都逃脱不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张文芳一怔，她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你这样一说，确实挺……”

    她想说恐怖，但话到嘴边觉得这个词不太好，于是就咽了回去。

    的确，整个人生都逃脱不了数学和物理的规则范畴，未免太枯燥乏味，感觉人生像是既定的。

    作为语文老师的她，喜欢的是自由的、浪漫的、充满艺术的，而不是一个个枯燥的数字和一条条不变的原理。一想到这种人生，她心里也很是不舒服。

    顾蓉倒没想那么多，随口说道：“你应该换个角度想，自然的一切都可以用数学、物理等科学知识解释，这多有趣啊？探究这些奥秘，掌握这些奥秘，难道不是我们学习的最终目的吗？这叫什么，这就叫师法自然！”

    顾诚：“……”

    “哈哈……”

    他爸顾言见他一脸无语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然后说道：“儿子，我觉得你姐说得对，他那么厉害，你更应该向他学习才对，这样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进步。”

    “哦~”

    顾言应了一声，随即低头扒拉筷子，快速的吃起饭来。

    吃完饭后，顾蓉就拍拍屁股走人。

    一如往常的，顾诚把她送出了小区。

    “姐，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临上车前，顾诚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顾蓉毫不在意道：“有话说，有屁放。”

    “姐，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顾诚无奈了。

    “讨打是吧？”

    顾蓉作势扬了扬手，哼声说道：“快说吧，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顾诚这才迟疑着说道：“你上次说你和赵默很熟悉，有说有个闺蜜叫杨婵，是不是？”

    顾蓉怔道：“你什么意思？”

    她隐隐知道顾诚要说什么了。

    果然，她随后便听顾诚说道：“我今天除了看到赵默，还看到了杨婵，他们走在一块说说笑笑的。”

    顾蓉没来由的心下一酸，表面上却丝毫不露异样的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说啥呢，就这？”

    顾诚见她没什么反应，顿时松了口气，尴尬的摸着后脑勺道：“就这个，没别的了，我以为姐你……”

    他没说下去了，但顾蓉听得明白。

    “小屁孩，人小鬼大的~”

    顾蓉笑骂了一句，最后让他赶紧回去：“以后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姐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屁孩操心。”

    “我马上就要成年了，可不是小屁孩~拜拜~”

    顾诚不服气的反驳了一句，但见着顾蓉举起了右手，右手握成了拳头，顿时打了个寒颤，麻溜的转身跑开了。

    “小屁孩！”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顾蓉笑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他还是骂谁，随后便回了学校，回到了宿舍。

    宿舍内，杨婵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

    “建议我去某为？哎，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杨婵很是烦恼，她都已经很主动了，没想到赵默的反应只是比平时多说了些话，也说了些家庭、个人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主动。

    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没谈过不等于没见过，不都是男生主动的吗？

    砰砰砰……

    她坐在床上把抱枕玩偶扔了几个来回，又用拳头锤了好多下，发泄下心中烦恼的情绪，这才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

    顾蓉的回来，她都没注意到。

    直到顾蓉和她打招呼，她才恍然注意到，哎呀一声，笑着说道：“你回来了~”

    顾蓉哼声道：“某人有情饮水饱，当然后知后觉啦。”

    阴阳怪气的模样，让杨婵很是尴尬。

    杨婵当即解释道：“上次我不是说了请赵默吃饭吗？今天我就是请他出去吃饭的，然后他给了我一个建议，说毕业后不走学术这条路的话，可以去某为上班，说不定能实现我的梦想。”

    “行了，跟我解释这些干嘛~”

    顾蓉听得一怔，随即笑嘻嘻走上前去，挽着她的手道：“他那么看好某为吗？你的梦想可是要成为女科学家的呀~”

    杨婵见她没什么异样反应，不免松了口气，点头道：“是，他说某为是一家会改变世界的伟大公司。”

    “这么高的评价？”

    顾蓉这次是真的惊讶了。

    她听说过某为，知道是一家总部在鹏城的公司，搞2G/3G通信技术的，她们学校很多学长和学姐在里面工作，据说工资都蛮高的，比市面上其它公司都要高出一大截。别的公司了不起四五千一个月，某为起薪就是上万，直接翻倍。

    不过，要说某为能改变世界，她是持怀疑态度的。

    杨婵道：“是啊。”

    顾蓉眉头一扬，笑嘻嘻道：“这没什么好纠结的，调查下不就知道了吗？”

    杨婵一想也是，于是就说起了另外的话题。

    她本来想把黄诚老爷子挖墙脚的趣事说出来，分享给顾蓉听，但转念一想赵默特意叮嘱过别说，于是就忍不住了没说。

    ……

    “燕大黄诚……”

    宿舍内，又是学习到十一点半之后，赵默没有立即关闭电脑，而是百度了一下白天遇到的黄诚大叔。

    这个时候的百度还没有被莆田系攻占，还是可以搜索到一些东西的。

    不像后来，无论搜索什么都是莆田系的广告，简直臭不可闻。

    “黄诚，1950年生人，苏省人，数学家，国家科学院院士，燕京大学数学科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燕京大学数学研究所所长……

    1978年黄诚从燕京大学硕士毕业后留校任教，1985年获得美帝普林斯顿大学博士学位，1995年获得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资助，1998年获得陈省身数学奖……

    1998年担任燕京大学数学研究所所长至今……

    2005年当选为国家科学院院士……

    从事拓扑研究，涉及几何群论、不动点、动力系统和代数拓扑等领域……”

    看着百度上关于黄诚大叔的一连串荣誉和称号，赵默沉默了。

    好家伙，随便碰到一个大叔竟然是数学界的大牛，这运气可以去买彩票了，直接来一次欧皇附体。

    赵默丝毫不会怀疑，白天时黄诚大叔说的转学、带他直接博士毕业，都是真实不虚的，不会有一丁点问题。

    不过，他也丝毫不怀疑他的选择会动摇。

    赵默自我反省，在五道口，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或许，等到他智慧到了LV8，经过了一两年的沉淀，在这里的进步空间变得极小时，他会选择往更高的地方去深造下，但并不是现在。

    随后，赵默又回顾了一下下午到现在为止看过的知识点，这才关闭了电脑，起身去洗漱。

    砰！

    这时，开门声响起，陆成一马当先的走进了宿舍，紧随其后的是王超和刘志荣，三人组这时都回来了。

    三人手上都拿着书，显然今天休息天他们还是去了图书馆自习。

    一见到赵默，陆成立即喊了一嗓子，一脸的痛心疾首：“老三，你堕落了啊，竟然抛弃了我们这个学习团队，去和妹子约会去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

    赵默完全没有配合他的耍宝，一字一顿的吐出了两个字，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陆成：“……”

    王超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旁的刘志荣则白了他一眼，好笑道：“我们赵神是什么人？钢铁意志在身，哪里会受你这点言语刺激有所反应？看到没，自讨没趣了吧~”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陆成仰天长叹。

    王超、刘志荣：“……”

    等四人全部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到凌晨了。

    赵默想着接下来自己的任务，对三人说道：“哥几个，接下来一段时间，我的作息要改变了，你们不用等我去上课和自习了~”

    “什么？”

    三人都听怔住了。

    已经躺进了温暖被窝里的陆成更是惊讶的爬了出来，翻身看向了他问道：“老三，我刚只是开玩笑呀，你怎么还当真了呢？真要把我们抛弃了呀？”

    赵默没有过多解释，笑了笑道：“我是有其它的事情。”

    陆成见他不愿多说，脸上神色也比较认真，说了句“好”，然后重新睡下了。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