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时刚刚排好的队伍,走了不到一里,就稀稀拉拉的。
队伍里的老师兄们一个个暮气沉沉,脚步沉重,耸拉着脸,就差把不开心三个字写到脸上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不高兴。
这些老师兄们,修为迟迟达不到炼气四层,无法参加晋升考核。
但是,每次考核,他们都要长途跋涉去栖霞山。
每次都要去当群众演员,不但没有出场费,还要看别人装逼,任谁心里也不乐意。
年轻的时候,头几次去参加,看到别人成功晋升,他们的心里也会燃起希望,觉得下次通过考核的名单上,一定会有自己的名字。
然而,几十年过去,修为仍然在炼气初期原地踏步,他们一个个也都被现实锤骟得没了心气儿了。
大道无望,他们也干脆躺平了,计划着种几年田积累点灵石,告老还乡。
到凡俗世界,购置一套宅子,置办几亩良田,再讨個几房媳妇,做个富家翁,开枝散叶,颐养天年。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瓦沟坊这破地方,我是呆够了!”
赵均看着眼前老师兄们这般散漫的状况,鄙视不已,越发感觉瓦沟坊这地方配不上自己,不屑与这些家伙为伍。
“真题我都背的很熟了,此次晋升考核,我势在必得!”
坊正宋先平那惊喜的神色,赵均都看在眼里,心里越发的自得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要晋升成功,离开瓦沟坊的想法。
一路上,艳阳高照,积雪迅速消融。
雪化之后的积水,加上刚刚解冻的松软泥土,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傍晚时分,终于走完了泥泞的小路,走到了有石板路的地方。
瓦沟坊的弟子们,一个个靴子和道袍上沾满了泥水,仙风道骨荡然无存,配上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活像一群逃难的。
“注意了注意了,马上进城,大家整理一下仪容,都给老子精神点...”
到了城外一里左右的地方,坊正停下脚步,冲身后的众人喊道。
“终于要到了...”
众人精神一震,立马原地整理仪容。
洁净术掌握熟练的,一个洁净术下来,基本上就将身上的泥点去得差不多了。
洁净术掌握的不熟练或者未入门的,只能找个僻静的角落,重新换了身衣裳。
……
修行界中,各方势力,都喜欢择一灵气充足的灵脉之上建立山门。
而在山门附近,宗门的管辖范围之内,则会依托部分灵脉建立附属的城池、坊市,让散修和其他势力营生。
一来,可以通过交易,获得诸如丹药、灵植、矿产等本宗缺少的资源。
毕竟,没有哪一个宗门能够完全自给自足的生产修行所需的全部资源,而且,很多的灵药或者其他资源,都只在特定的地方才能产出。
二来,在城池、坊市之中出售地皮,或者收取地皮租金,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栖霞山山脚下的卧龙城,就是栖霞山管辖范围内,建立的最大的一座城池。
城池也是建立在灵脉之上,虽然没有栖霞山山门所在的地方灵气充裕,但也比很多散修待的地方要强上许多了。
落日余晖下,坊正带着众人进入卧龙城。
“这是万宝堂,里边各类丹药、符篆,法宝,啥都有,只要你有灵石,啥都能在里边买到...”
“这是春风楼,里边的姑娘,一个个那是千娇百媚,古道热肠...”
“这是顺义坊,卧龙城最大的赌坊,下注最低都得一块中品灵石起步...”
“这是……”
进城之后,王青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滔滔不绝的给韩非介绍着沿路的建筑和功用。
他是老师兄当中,少数不那么抗拒来当群众演员的。
此时,他似乎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在这花花世界潇洒一番。
毕竟,来都来了。
……
晋升考核第二日才开始,一行人来到城中的会馆,坊正安排众人暂且住下,明日再上山。
当然,住宿一晚所需的灵石得自己掏...
韩非被安排到了会馆二楼靠近街道的一个房间,打开窗户,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
“道爷,进来玩儿啊!”
“仙长,可要进来论道?奴家的道行,可是不是一般的深...”
如今,他的感知惊人,虽隔了很远,但是那莺莺燕燕的声音依然传入了韩非的耳朵。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略施粉黛、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正在春风楼的门口,招揽着客人。
韩非又施加了一道天眼术,增加目力和一些特殊的效果,相当于给自己套了个八倍镜,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这身段,这气质,这颜值,去倚翠楼都能当头牌了,居然只是个站在门口揽客的?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
韩非暗叹一声,不由得喉结上下滚动,吞了口口水。
不过,考虑到自己所剩无几的灵石,也只得按下内心的躁动。
路人们陆陆续续进入春风楼,其中不乏几个韩非熟悉的身影。
今夜,不知道多少外门弟子种田积累数年的灵石,都要投进那销金窟了。
“嗯?”
韩非摇了摇头,正准备关窗,却忽然看见,在那春风楼旁边的一座阁楼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王青原?”
只见王青原在那座阁楼前左右打量,似乎是在确认四周有没有熟人。过了片刻,王青原动作麻利的钻了进去...
象姑馆?
韩非目光往上移动,看到了阁楼上悬挂着的招牌上写“象姑馆”几个大字。
象姑馆?难道是个赌坊?
韩非有点疑惑,赌坊不是叫顺义坊么?
不过,当他瞥见那出来迎客的小厮打扮时,不由得恍然大悟。
“象姑”,象有“相似、相像”之意,“姑”是姑娘。连起来便是像姑娘一样好看的男人?
再联系到此前他半夜神识外放不小心看到王青原和常淑文分开睡,王青原睡地上的场景,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怜的常师姐,竟然是同妻?
想到此处,过往种种,涌上心头。
他立马向常淑文所在的房间摸了过去...
“师姐,我来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