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忒提斯而言，蒂阿兹对于她而言无疑是非常复杂的。

    她生于蒂阿兹。

    虽然那种社会制度让蒂阿兹每一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中都失去双亲了。

    父母对于蒂阿兹的孩子而言，仅仅只停留在了生物的概念上。

    随便找一个蒂阿兹人去问他对于父母的概念是什么。

    他们的回答基本与生殖的概念有关，也基本只停留在生殖的概念上。

    这样的社会制度，令蒂阿兹的生命们对于家庭的概念非常薄弱，但是相反的，由于高度集中的幼儿时期的哺育。

    蒂阿兹人的社会凝聚力也非常明显的突破。

    只不过这样的社会制度注定是存在缺陷的，但是谁又能够说存在一个完美的社会制度呢？

    每一个制度的存在，都注定了其中会存在缺陷。

    蒂阿兹社会制度的缺陷就是——高度集中的社会凝聚力下往往需要牺牲个体的意志。

    而当一個具有强烈个体意志的生命出现时，就会自然的成为蒂阿兹的对立面。

    要知道，这颗星球上并不单单只有蒂阿兹这样一个社会存在，陆地上还有生命，还有其余的社会存在。

    身处海洋深处的蒂阿兹，就是这样被陆地生命知晓的。

    “蒂阿兹的制度，我并不能够去批判创建制度的那个家伙做的对不对，毕竟我不也在这样的制度下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吗？我能够适应这个制度，这么多的蒂阿兹人能够适应这个制度，说明这个制度的存在具备一定的合理性。”

    忒提斯想了很久。

    她认为蒂阿兹与族群相似的根本原因在于蒂阿兹的制度。

    这样的制度，与族群何其相似。

    甚至于单单从繁衍的角度去看，蒂阿兹与族群几乎没有区别。

    将所有后代集中培育，也不管这个后代的天赋到底在哪个方面更加突出，直接将他放置在所需要的地方。

    比如蒂阿兹中，当深海战士需要扩张时，那么同年就会有更多的孩子被送入深海军团进行培养。

    而在族群中，拿元的族群为例，若是元需要巡游者，那么就会有更多的初生阶段血亲被引导着朝游动者的方向培养。

    甚至于那些被选中的孩子都不会认为自己能够在其余的地方发挥出更高的才能。

    对于他们而言，蒂阿兹需要他们成为深海战士，那么他们就应该成为深海战士。

    特殊的社会制度造就了蒂阿兹特殊的人文环境。

    这也是陆地文明对于蒂阿兹厌恶的主要来源。

    不过这样的社会制度听上去是不是与族群的制度一样？

    领袖需要巡游者，所以族群血亲们就要成为巡游者。

    所以确实可以说，蒂阿兹与族群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蒂阿兹与你们之间也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忒提斯伸出手：“就拿目前对于蒂阿兹以及你们之间的战争来讲。蒂阿兹的力量并不像你们一样，来自于肉体，来自于进化。蒂阿兹的力量主要来源于科技。我并不认为你会知道科技是什么。”

    元看向忒提斯：“就像基因技术吗？我知道你的力量来源于基因技术。你所说的科技，就是基因技术吗？只是科技是什么？我并不知道。”

    忒提斯似乎有些惊讶，惊讶于元竟然知道科技。

    “基因技术只是科技的一种而已。蒂阿兹拥有的科技还有许许多多的种类。基因技术只不过是创造我们深海战士的科技。”

    “可以具体说说吗？”元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忒提斯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想起来，深海战士的改造其实就是简化版的族群进化，不，应该说是诱导性的进化。”

    忒提斯想到了那引发自己彻底进化为海族的物质。

    “你们的体内存在着某种物质可以诱导你们进化。”

    “进化质，我称之为进化质。”元插上一句。

    “在蒂阿兹中，他们将这种物质称呼为基因液。制造深海战士使用的技术，则被称之为靶向进化技术，以及基因锁定。我只知道改造的过程，但是其中具体的技术内容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忒提斯看了眼元，发现他似乎听的非常专注，于是也没有停下，继续开口。

    “一个蒂阿兹的孩子想要成为真正的深海战士，需要经过三次改造。8岁，12岁，16岁。在此之前，他们只不过是适配者而已。每一次改造都是一次痛苦的经历。”

    “他们会被注射稀释过的基因液，成功适应了基因液的孩子将进入下一个环节，至于失败的那些。”

    忒提斯想到这里，停顿了片刻。

    “我不知道失败的那些孩子会去哪里，也许他们会被送到其余的地方成为国家的一份子，也许他们就死在了适应的环节中，因为那确实非常痛苦。”

    “也许他们被吃掉了。”

    元看着忒提斯，当他看到忒提斯眼中的惊愕时，元才反应过来。

    “对了，蒂阿兹这个族群似乎并没有进食血亲的习惯。”

    但是元看到忒提斯摇了摇头。

    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元对于忒提斯摇头或者点头所代表的含义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知道这是否定的意思。

    元起初以为忒提斯否定的是吃掉血亲的行为。

    但是没想到，忒提斯否定的是他。

    “或许你是对的。我曾听说过一个传闻。”

    “传闻起源于蒂阿兹内部的一次动乱。那些叛乱者声称，那些适应基因液失败而死亡的适配者们，都成为了基因液的原料。”

    忒提斯望着碧蓝色的海洋：“提纯，他们是这么讲的。”

    其实元没有听懂，但是从忒提斯意识中传递来的情绪可以感觉得到，那个所谓的传言，对于她来讲是极具颠覆性的。

    但是很快，忒提斯却轻松一笑。

    “叛乱者散布的话，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呢？蒂阿兹很快就结束了平叛，这样的传言也飞快消失不见。”

    不过忒提斯的笑容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是对于亲身经历了那次战斗的我来讲，依旧还是记得相当清楚的。”

    无论那些叛乱者说的正确与否，他们都在每一个参与平叛战斗的深海战士心中种下了一个阴霾。

    而基因液的制作，又是蒂阿兹最高机密之一。

    换句话讲，这些深海战士是不可能知道基因液是如何诞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