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2月,溥.亦移居津门租界,在张园、静园与满族遗老联系,以谋求复号还宫、再次复辟。
1925年3月。
霍殿阁前往津门,连踢八家武馆,坐上津门武行头把交椅,又取吾日三省吾身之意,开设三吾国术馆。
两年半后。
丁凤梧踢馆后生死不明。
同年十月,霍殿阁击败岛国武士,正式成为溥.亦贴身保镖兼武术老师,便很少再管津门武行之事。
这一天。
一名年轻人走进三吾国术馆。
“霍殿阁!我来踢馆!”
张景云声如洪钟。
三吾国术馆大门打开。
一名管事出来将张景云请进内堂,这是间上百平房的演武厅,霍殿阁时常在此与武师切磋功夫。
张景云走进演武厅。
很快就有人将演武厅的大门关紧,可以看到,有三名头发花白的宿老端坐在桌前。
环视一圈。
霍殿阁却不在这。
张景云的手下意识摸上腰间手枪,以他的美式居合枪法等级,没有人可以在他拔枪之前杀死他。
“霍殿阁呢?”
张景云开口问。
“他不在这。”
其中一名宿老说道。
张景云讥讽:“他认输?”
“霍殿阁是武行头牌,怎会认输?”又一人开口道,张景云莫名觉得荒唐。
“师父死他手里,不值啊。”
张景云没想到霍殿阁面都不敢露,亏他还是身上李书文弟子,当真是污了李书文的名头。
“你有两个选择。”
最中间的宿老开口说道。
“说!”
“一,你签名认输,并公开承诺,不再踏足津门,他们留你性命,二,从这间房子里走出去。”
说话间,张景云已经听到脚步声,有不下三十人在外面将这间演武厅围得水泄不通。
“外面都是枪手吧,听说霍殿阁,成了溥.亦的贴身保镖,能借来三十条枪倒也正常。”
张景云自顾自说道。
“你作何选择?”
“嘿嘿!”
张景云忽然咧嘴一笑,他用行动,给出了回答,只见张景云忽然暴起随机抓了一名宿老。
推开演武厅大门一脚踹出去。
哒哒哒!哒哒哒!
刹那间枪声响起,此起彼伏。
“别开枪,是自己人!”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枪声戛然而止,张景云冲出门外,两把盒子炮吞吐火舌,子弹纷飞,不得不说还是德国枪更顺手。
张景云枪法极准,本身又是武师,将功夫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对危险的感知比常人敏锐无数倍。
所谓秋风未动蝉先觉就是这道理,只要有人向张景云开枪,他本能的就会产生预兆,然后快速躲开。
燕双鹰估计也有这种本事。
功夫高手再搭配手枪会发生什么,那就是七步之内,枪快,七步之外,枪又快又准。
“给我死!”
张景云爆发了。
他要为丁凤梧讨公道,在此之前,他还会顾及一点武行规矩,霍殿阁既然脸都不要,张景云也不再讲规矩。
………
这边枪声四起,好像过年在放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而另一边租界静园中则是另一番景象。
霍殿阁单膝跪在地上。
“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了。”
溥.亦享受这种感觉,“也该走了,回东北还可以再造大清,将来我一定会赐你巴图鲁称号。”
巴图鲁,满族语勇士之意。
“臣定不负所望。”
霍殿阁站起来,腰杆挺得直直的,钱财,名声他现在都有,离开津门无非就是换个地方享受而已。
恍惚间,霍殿阁想起了张景云道,“年轻人,不知收敛,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的礼物…”
霍殿阁觉得自己是体面人。
张景云什么档次,还想跟他比武?拥有如今的地位,再打打杀杀那还像个什么样子,都是莽夫。
想到这里,霍殿阁又想到丁凤梧,时间回到两年半前,霍殿阁从军界一名弟子口中得知溥.亦隐居津门。
溥.亦缺保镖,幻想做个功夫皇帝,便决定从津门武行选個武术宗师到身边帮自己做事。
霍殿阁抓住机会,当即前往津门,开设三吾国术馆,以图被溥.亦看中成为贴身保镖。
霍殿阁几乎就要成了。
这时却有个叫丁凤梧的人跳出来,打着跟他一样拳法,还耍着跟他一样的枪法。
尤其是那一杆银枪!
枪术境界直逼师父李书文。
霍殿阁怕了,他自功成名就之后,便很少再拿起那杆镔铁大枪,丁凤梧的出现让他胆战心惊。
于是他请丁凤梧赴宴。
同时还请了罗卫通,罗卫通此人,最能看人脸色行事,他几乎秒懂霍殿阁的想法。
当晚丁凤梧背后中枪自杀了。
如今,张景云也要死了。
霍殿阁心情大好不禁哼唱起来:“先到咸阳~为王上,后到咸阳扶保在朝纲…”
………
津门城外。
张景云身上布满血点,不是他的,都是伏击他的枪手的血,霍殿阁以为借三十条枪就能杀他,太天真了。
“可惜没能打死他。”
张景云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辆轿车驶在他面前,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马凤仪的大哥马凤图。
“你怎么在这?”
张景云不禁问道。
马凤图气愤道,“我听到有枪战,担心你安危,幸好你没事,可恨霍殿阁那小人,只想着跟溥亦前往东北,竟然连武行规矩都不讲!”
张景云忽然瞳孔一缩。
“你说他要去东北?”
“八极门到他这一代算是毁名了,当初西太后请程廷华入宫,程廷华直接拒绝,霍殿阁怎么就没这志气!”
程廷华是八卦掌宗师师从董海川,后来八国.联军入侵,因为打死了入侵者被乱枪扫死。
张景云打断道:“这些都不重要,马兄,霍殿阁是不是还没走,他是坐船还是坐车?”
“那肯定是坐船了。”
张景云眼中忽然燃起一团火焰,“能不能请你帮我做一件事,给我弄张同航次的船票。”
马凤图愣了愣。
“你不会是要…不行,绝对不行,凤仪不可能让你这么做。”马凤图断然拒绝。
张景云沉声道:“溥.亦隐居租界,是岛国人在庇护他,马兄,这不仅仅是家恨了,而是国仇!”
“伱是说…”
马凤图陡然瞪大眼睛。
“国仇家恨,终究要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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