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
许大庆前世小的时候挺爱吃这个玩意儿的,不过这年头,杏子可不是什么热销果子。
也就是农村随手丢的种子长成的树,也没怎么打理,熟了就摘着吃,大部分都是烂在树上,压根不像苹果葡萄这些伺候着卖钱的。
许大庆也没一口答应下来,只是让他们回去等消息,其实中途他瞄了一眼系统,这东西是有的,就是有点贵。
送走老方一家人,
送走老方三人,许大庆拧开了收音机,听个响儿,然后靠着床头把昨儿买的仓央嘉措拿出来翻看。
上一世都是翻手机,谁爱看书啊?不过现在倒是挺喜欢看的,一来是没消遣的娱乐方式,二来,把前辈子没读过的书给补回来。
看了半响,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许大庆去开了门,来的是刘光福兄弟俩,一见到许大庆就咧嘴直笑,斜对面的二大妈刚好出来倒污水,见自家两儿子都进了许大庆屋里,眉心拧了一下。
两兄弟进了许大庆屋里,灌了两口热水,许大庆又给他们递过去两颗透亮的梨,两人边吃边说。
冯六他妈杜琳在厂子里的人缘,下班后爱去哪儿,干什么,刘家两兄弟都打听清楚了,事无巨细,许大庆听得都惊讶了。
临了叮嘱两兄弟小心,继续回去盯着,别打草惊蛇,刘光福刘光当笑着应了一声,出了门也没回家,二大妈一双沉冷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动静,见到这一幕,恨得直咬牙。
晚上下班,许大茂来了,吃饭的时候,许大庆特地问他,礼物准备得怎么样,明天周末该出发了,许大茂拍着胸脯一个劲的保证。
许大庆看了一眼,也没差了,一条烟一瓶酒,还有一斤红糖,两斤猪肉,这礼走老丈人家都没毛病。
许大庆算了算时间,他哥也喝了一个星期的药了,趁着还有时间,想着去给公输禹老爷子看看。
两兄弟骑着自行车来到大杂院,明天就周末了,老爷子的女儿公输恬难得回来一趟,公输老爷子高兴的介绍三人认识,直夸许大庆的好。
公输恬回来也发现了,这家里上下都干净敞亮了,父亲明显开朗多了,气色也好了,对于许大庆兄弟俩由衷的感激。
几人闲聊了几句后,公输老爷子就给许大茂把脉,开了药方,让他继续熬着喝,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上大医院看。
许大庆看着他哥一脸懵懵的模样,就知道他没明白公输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不过也没当众揭他丑,又寒暄了一会儿,天也彻底黑了,许大庆拉着他哥告辞走了。
许大茂载着许大庆,到了没人的地方,忍不住问公输老爷子话里的意思,许大庆也没藏着,把男人怎么让女人怀孕这事说了个透亮,并且让他有空可以去医院男科,化验青子活力。
这番话,仿佛给许大茂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后续还问了不少问题,许大庆翻着白眼,也没继续瞎扯下去。
他一女人味儿都没闻过的母胎单身狗,懂太多总是不好的。
第二天一早。
许大茂起了一個大早,把自己拾掇了一遍,许大庆才惺忪着眼皮起床,兄弟俩也懒得动手了,倒胡洞口买了肉包子对付几口,便骑着直奔七星公社去了。
七星公社还挺远的,骑车至少也要两个半小时才能到。
城里头有周末休息这个说法,可农村可就没这规矩了,不过现在是寒冬腊月,农闲,许大庆跟着他哥到王有财家的时候,王有财正在院里收拾柴火,王伟强则提着桶要去挑水。
一见许大庆两兄弟上门,脸色不由一变,站在原地呆愣住了一下,随后朝院子里喊:“爹,爹,来人了。”
王有财抬头往外瞄了一眼,见是许大庆兄弟俩,脸色同样一变,这段时间他们从城里回来后就担惊受怕,怕的就是许大庆和许大茂上门来找麻烦。
没想到,是祸总该躲不过。
王有财脸色沉了沉,但还是把人请进了屋。
许大庆简单的扫了一眼,标准的农家小院,里面两间正屋,旁边连着一个土窑子。
兄弟俩跟着王有财进了屋子,虽然大白天的,但屋里很暗,除了一个发黑的木箱子,再没一件像样的家具了,家里的东西都是放在木头架子上,说是架子,其实只是几根剥皮木头捆在一起,架起来的。
王母再厨屋忙活着,王小芬不舒服,脸色扭曲,躺在炕上辗转反侧。
见到许大庆和许大茂登门,吓得脸色更白了,从炕上拍起来,微抖着嘴唇盯着两人。
许大庆见王小芬被吓得不轻,笑着将东西放在桌上:“小芬妹子,不用怕,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来帮你的。”
王有财和王伟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两兄弟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看到许大茂带来的东西,王有财父子心里松了口气,总不能算账的还送这么重的礼吧?
王伟强见王母一脸懵懵的从厨屋跑来,低声解释了一句,王母这才换上小心拘谨的笑容。
王伟强将炕桌拿来,王有财请许大庆兄弟俩坐下,又嘱咐王母炒菜,许大庆两人也没说话,看着一家子忙前忙后,好一会儿,菜就端上来了。
一盘炒鸡蛋,一盘炖白菜,一盘陈年腊肉。
酒是自家酿的酒,味道一般,但够火辣,许大庆一口下肚,感觉肚子都烧起来了。
酒过三巡,许大庆才跟王有财道出来意,很简单,就是让他们上次怎么闹的,这次再去轧钢厂闹一回。
王有财自然是不乐意的,毕竟上次已经够丢人了,要是再去……
“王叔,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话不好听你担待着点儿,就那冯六,老婆孩子都有了,听说过完年又生一个,我找人打听了,人老大夫说了,这胎准是男娃。”
许大庆放下酒杯子,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彻底把王有财心里那点儿算盘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