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首歌结束后，休息了一会儿。

    沈瑾儿接着开口说道：

    “这第二首歌，是为外公写给外婆的。众所周知，外婆年轻的时候，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我们家族现在个个颜值这么高，都是遗传了外婆的美貌呢。”

    说到这，沈瑾儿调皮地笑了下，接着说道：

    “外婆年轻的时候极美，当然外公也很帅啦。我们常说美人叹迟暮，但外公对外婆，那几十年如一日的爱，却并未因为外婆的容颜老去而有什么改变，反而随着岁月的增加感情越浓越深。在今天，在外公外婆金婚纪念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在此刻，这首歌，献给外婆。”

    “歌的名字叫做《当你老了》。”

    沈瑾儿和吴萱怡对视了一个眼神，然后吴萱怡手指飞舞，悠扬的钢琴前奏响彻在包间里。

    前奏走完，沈瑾儿轻轻唱起：

    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

    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

    如刚才一样，歌的前半段唱完，众人已经完全沉浸在沈瑾儿的歌声里，祁文忠几乎是在沈瑾儿只唱完前两句歌词“当你老了，头发白了”后，就已经开始湿了眼眶。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

    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当我老了

    我真希望

    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

    沈瑾儿唱到最后，眼眶里也聚拢起了一团雾气，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这一刻很想哭。

    她已经唱完了，但又好像没有唱完，众人都还是她演唱时的姿态和神情，仿佛一直沉醉在她的歌声里出不来。

    沈瑾儿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加上这首歌动人的旋律，由她唱起来，虽然不像上个世界里莫文蔚的声音那般沙哑温存，但她的声音别有一番婉约动人的气质，就如同在爱人的耳边呢喃低唱，有一种特别的魔力。

    祁文忠已经泪流满面，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岩玉芬，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他想说的，刚刚，思思已经全部帮他唱出来了。

    ……

    众人直到沈瑾儿和吴萱怡一起给大家鞠完躬回到桌子旁坐下，包间内的灯光重新调亮后，才慢慢回过神来。

    除了祁文忠，众人里也有不少人，也红了眼眶。

    可能是感叹自己父母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走过这一生不易，也可能是今晚的氛围、喝了些酒酒精的作用。

    但总归是沈瑾儿唱出的动人的歌声、优美的旋律、简单直白但又直击人心的歌词，击中了众人心中那片最柔软的地方。

    好音乐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祁佩云在那边擦着眼泪。

    她不像丈夫沈国华那样，对于自己的大女儿从事演艺事业一直持支持态度，在她以前对女儿的规划中，是希望她也走学术路线，继承她和丈夫的衣钵。

    但女儿从小偏偏只表现出对音乐浓厚的兴趣，其他一律不闻不问，最后便也只能由着她。

    女儿出道以后，进了那个圈子，她经常操心着担心着，担心女儿工作太累担心女儿一个人在外地照顾不好自己，也担心那个圈子里有人欺负她，对她泼脏水。

    总之，对于女儿是一名艺人一名歌手这个身份，她一直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直到刚刚，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认真的听女儿唱歌。

    她忽然明白了，女儿就是天生的歌手，这是她的职业，演艺是她的事业。

    她可以这么用心地演唱出这么一首打动所有人的歌曲，和自己认真做完研究发出一篇论文，其实没有什么高低或者本质区别。

    这都是她们热爱且认真对待的工作。

    这一刻她仿佛突然明白了，就让自己这个美丽的大女儿好好唱歌，好像也挺好的。

    ……

    沈瑾儿唱完歌回到座位上，回到许乐旁边的时候，嘴角含笑看着他。

    大眼睛眨了几下，歪着头问道：“我唱的好吗？”

    那语气，那神态，仿佛是小学幼儿园里六一汇演上台表演完刚下台后的小朋友，要急于得到父母的认可和表扬，以便给她买糖吃或买玩具。

    许乐看着她，笑着说道：“还行吧。”

    沈瑾儿便皱了下鼻子，哼道：“只是还行？”

    许乐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

    “唱得棒极了，待会给你买个棒棒糖吃。”

    “你才吃棒棒糖。”

    ……

    包间里众人慢慢从歌声里回过神来后，在惊叹于沈瑾儿的优美歌声的同时，渐渐又想起来：

    这两首歌，都是许乐写的啊。

    这些长辈们，如果让他们听《遇见》和《开始懂了》，他们可能会觉得，嗯，旋律还不错。

    但可能仅限于此了。

    但今天这两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和《当你老了》，显然极符合他们的审美。

    歌词虽然简单直白，但配上这动人的旋律，显然更能引起他们的共鸣。

    渐渐的有讨论声起：

    “这小许写歌可写的真好啊。”

    “思思唱的也好，真好听。”

    “这两首歌的歌词写的真好，爸妈应该很喜欢吧。”

    “这简陋的设备能唱出这样的效果，难怪我们家这个侄女有这么多粉丝喜欢呢。”

    “……”

    何志成颓然地坐在座位上，他知道，从他站起来质问许乐开始，他今晚就已经成为一个小丑了。

    有些人，他永远也得不到。

    刚刚沈思唱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仔细去听。

    此时包间里响起的对许乐的和沈思的夸赞声，他也充耳不闻。

    他现在脑海里充斥着的是，刚刚沈菲那句：

    “晓楠姐姐，等下宴会结束了，我有个事情跟你说一下。”

    她要跟晓楠说什么？

    很明显了，她要把一切都告诉晓楠，她会怎么说？说我其实不爱她，说我以前追过沈思？说我还对沈思念念不忘所以今晚才会做出这种事？

    想到这里，他开始慌了。

    晓楠会和我离婚吗？

    不能离婚，他的前途怎么办。

    他当时会选择和李晓楠结婚，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看中了对方家里的背景。

    双亲都在体制内，爸爸在建设局妈妈在国土局。

    这对于他一个刚考上公务员家里没有背景的人将大有裨益。

    她不能这么做！不能这样对我！

    ……

    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做错了事情却又不敢承担后果，还要去责怪别人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人啊，总是错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