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之前的做法错了?”
陈清平不傻,奥恩说的这些他知道,不然也不会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这么长时间。
借酒消愁,甚至把自己弄得如此落魄憔悴。
只是面对陈大少的问题,奥恩摇摇头。
从心底里,他并不认为陈清平的办法是错误的。
这条路很难走,智将不是没有,只是数量十分稀少,而且以陈大少弱鸡的体质,走其他道路貌似更艰难。
所以下一刻,奥恩没有打击陈清平,而是解释道:
“方法没错,只是没用对方法。
有时候不能太仁慈,手下人会认为你没有威严,蹬鼻子上脸,就比如今天的事,明明你心里恨不得能杀了这个老登,但为什么不命令周围人动手?”
陈清平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又说不出口:
“我……我……”
为什么?
陈大少心里很清楚为什么自己不命令手下。
他张嘴,但却一个字不说。
是因为他感觉丢脸,这些话说不出口,但奥恩不在乎。
房间里只有自己和陈清平两个人,在外面有些事情说不出口,因为要顾忌对方的脸面,但在房间里?
他可不会留着陈大少!
当即,奥恩直接一句话撕下了陈大少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我什么我?你不说,我替你说!
因为你心里清楚,自己虽然贵为百夫长,但手下这些人,却不一定什么事都听你的,所以你不敢下令。
因为你怕下令他们不听,自己成了笑话!”
话音落下,陈大少表情僵住。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长吐了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当众斩下老登,以此来立威?!”
而对于陈清平此番言论,奥恩瞥了他一眼,相当不屑的表示:
“想什么呢?什么实力,自己心里就一点逼数没有?”
硬了,拳头硬了!
陈清平心中好气,要不是打不过这个混蛋。
说什么也要跳起来,挠花他的脸!
但气归气,陈大少也清楚自己什么情况,最终只能绝望的叹息: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而面对陈大少的这个问题,奥恩耸耸肩,眼神里杀机四起:
“还能怎么办,杀人呗。”
陈清平瞳孔一缩:
“杀人?”
奥恩点点头,他的表情平淡,就好像一位老练的屠夫,讨论的也不是人,而是一批批待宰的肥猪:
“小胡同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尤其是那些在一旁看戏的,专门留下来给你练手的,全部都杀咯,一个不留。”
只是对于奥恩的议题,陈清平却一脸的纠结:
“这样做真的好吗?会不会太狠了?”
奥恩清楚他为什么纠结。
过去的这条赛道太熟悉,已经形成了产业依赖。
现在换一套打法,免不了有些患得患失。
但奥恩相信这一切是值得的,所以他在陈清平耳旁鼓励道:
“要的就是狠,你要让这些人知道,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什么,但在关键时刻,只要你敢掉链子,我就敢杀你。”
只是面对奥恩的提议,在短暂的思索后,陈清平脸上仍然带着几分纠结:
“可如果我这么做,他们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一直以来,陈清平走的路线都是广结善缘,万事如意。
但现在奥恩却说自己的方法应该改一改,这让陈清平不由的纠结,自己这边如果痛下杀手,其他的朋友会怎么想?
但下一刻,看出了对方纠结的奥恩摇摇头,直接问了一个问题:
“我让你喊我爹,你会生气吗?”
下意识的,陈清平瞪着奥恩:
“老子当然生气!”
奥恩不由的乐了,随后又问道:“他们让你喊爹,你会生气吗?”
陈清平:“额……”
陈清平被问住了,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闪烁着思索。
而看着已经有所感悟的陈清平,奥恩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
“大少,你这人的优点是想的太多,缺点也是想得太多,他们把你当朋友是他们的事,你拿他们当不当朋友是你的事。”
“不要有这么多顾虑,反正你爹是大统领。实在不行,两年后给你换个地方,何必在意这些人在想什么?”
“最后多说一句,你不是钱,做不到每个人都喜欢。”
归根结底,其实就一个原因——陈清平心里没底气。
他在小矿城,恩威并施用的很好,可为什么到了矿山要塞就不好用了?
不是因为方法有问题。
而是因为陈清平心中在乎的太多,他妄图让更多的人喜欢自己,从而丰满自己的羽翼,但却忘记了羽翼只是羽翼,真正的灵魂是他自己。
更重要的是,陈清平忽视了一个问题。
他不是钱,做不到所有人都喜欢。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
心中无比焦虑,但又找不到解决的方法,所以就陷入误区,越陷越深,最终束手束脚,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此刻在奥恩的分析下,陈清平方才如梦方醒,整个人眼里多了几分亮光,随后他对奥恩招招手:
“老恩,你过来一下。”
奥恩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了?”
随后,在奥恩一脸茫然的表情中。
陈清平突然暴起,一把抱住奥恩的脑袋,狠狠的嘬了一口:
“mua~”
“老子可太爱你了!”
说完这句话,见奥恩一脸茫然,整个人处于大脑死机状态。
作死的陈清平一个飞跃,慌不择路的向屋外跑去,伴随着嚣张的笑声:
“桀桀桀桀,让你上次亲老子!”
奥恩:“?”
下意识摸了摸脸,他的脸色从正常,变得通红,然后是煞白,然后是再次变红。
红的发黑,黑色发亮!
在陈大少跑出屋外十多米后,屋内响起如同地狱咆哮一般的嘶吼声:
“卧槽你大爷,陈清平,卧槽你大爷!老子要扒了你的皮,老子今天一定要扒了你的皮!!!”
圆月高悬,寒气森森。
秋老虎再怎么厉害,终归是白天。
此刻已经是深秋,晚上的这股寒意,着实是不能小觑。
行走在乌顶山寨外围,陆仁甲搓了搓冻僵的手指,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该死的鬼天气,早知道多带一件衣服了。”
说着,陆仁甲看了高启盛一眼,他可是记得对方包袱里有一件厚衣裳。
只是高启盛有些“木讷”,没明白陆仁甲的意思,此刻傻了吧唧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忍忍吧,最多半个月就回去了。”
陆仁甲心中撇撇嘴,不过他也不急。
高启盛原本是老登的手下,但前几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
因为雏妓的事情,老登和他的大部分手下都凉了,高启盛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虽然奥恩当时说过既往不咎。
但这件事情,毕竟是恶心到了陈清平这位百夫长。
理论上,作为老登麾下的一员。
老登死后,并且队伍里没有别人的情况下,高启盛应该自动晋升为十夫长。
也算是因祸得福。
可陈清平不喜欢,于是就找了个借口,将人调到了其他十夫长麾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催的,高启盛去的第二天,这支十夫长的队伍遇到了一股被打散的山盗,除了高启盛,所有人都死了。
可就在所有人以为,这次高启盛应该晋升为十夫长的时候?
百夫长没有让高启盛晋升,而是黑着脸,将高启盛扔到了自己所在的小队,所以就有人说高启盛这人有些邪性,专门克队友。
但陆仁甲不这么认为。
他认为高启盛是一个倒霉蛋,而且是一个很好欺负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