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日落黄昏,热闹的长街此刻却有些宁静。
孟奇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看向阮玉书:“你的琴音有没有那种正面对敌的手段?”
在“真实”界,顾长生用俩只老虎都能弹出刀气剑气的水准,但孟奇知道,那不过是从顾长生指尖射出的剑气而已,纯纯唬人装逼所用,只是不知这阮玉书是否能够做到类似的手段。
阮玉书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顾长生,随后解下背后的七弦琴,如葱的玉指一抚。
“铮!”穿金裂石般的琴音在长街回荡,一根根琴弦如利剑出鞘,刺破空气。
孟奇满意点头,真棒。
“其实我也会弹曲。”顾长生看着阮玉书手中长琴:“有空我给你表演一下。”
“呵。”阮玉书将琴重新绑好,继续前行。
孟奇面色古怪,你除了会俩只老虎还会个啥?小苹果?
石桥之上,顾长生突然对孟奇俩人说道:“今晚我准备前往皇宫一探究竟,看看老皇帝如今的状况,这京师给我的感觉很是诡异。”
“那行,我也准备去云雁馆摸摸情况。”孟奇点头,摸了摸一头乌黑长发,准备去西虏使臣那边打探打探情报,看看有没有可用的消息。
“那你直接回驿馆?还是跟小孟一起行动?”顾长生望向小吃货。
他没有问要不要跟自己去皇宫,皇帝虽然昏迷,但身边有右相跟国师守护,若是他一人还好,能瞒过俩位大宗师,但带上四窍的小吃货,难度将会几何上升。
阮玉书望着孟奇:“假发?”
孟奇摇头:“这可是真的。”
阮玉书呵了一声,清冷道:“给我带皇宫糕点回来,我就帮你看住莽金刚。”
孟奇已经不想纠正阮玉书对自己的看法了,明明告诉她很多次,自己刀剑双绝,人榜红尘客,莽金刚只是谣传而已。
顾长生点头,随后向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一道劲风席卷,孟奇还未反应过来,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便冲天而起。
孟奇破口大骂,一手摁住即将飘走的假发,扣在自己头上。
“哦~当真是假发。”阮玉书别过脸去,嘴角勾起。
在顾长生离去后,孟奇与阮玉书转身时,便发现一位白发老者正背对着自己俩人,其身形飘渺,若有若无,又仿佛无处不在。
孟奇大惊,长剑出鞘,只希望顾长生能发现此地的动静。
……
“也不知道剑皇那老头找孟奇干啥……”顾长生立于高楼屋脊之上,侧头远远望去,凭借他的目力能清楚看到石桥上的情况。
在剑皇出现那一刻,他便已然发现。
那种似有若无的感觉,跟不死印法的不在此处,不在彼岸,不在中间的感觉极为很像,但剑皇在若有若无的同时,又给人一种无处不在的错觉。
顾长生叹声道:“若是再给剑皇一些时日,说不定真能破碎虚空,踏空而去。”
五大宗师之中,剑皇最强,超出其他人一线,只可惜天地限制太大,即便是这种天赋绝伦的人物也终将坐化。
看了一阵之后,顾长生便转身离去。
……
是夜,皇宫。
一列列身着铠甲,腰挎佩刀,手持火把的士兵交叉陨落。
一处昏暗的角落处,顾长生收敛气息,整个人如梦似幻,如同虚无,若非靠近到一定距离,即便是宗师也无法察觉。
在一旁的绿植中,有一滩脓水,正不断往土地中渗入。
将手中装着化尸水的琉璃瓶收回纳戒之中,顾长生唠叨自语:“半夜不要随意大小便,会遭不幸的。”
在强大的精神力下,顾长生轻而易举避开巡逻的侍卫。
而在路过一处后宫的花园时,从一处假山中竟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细弱蚊蝇,若不是顾长生六识敏于常人,恐怕都无法发现。
月色之下,水池中的红鲤鱼绿鲤鱼睁着眼睛睡觉,而一道身影出现在水池之中的假山旁。
透过假山缝隙,顾长生见到十分辣眼睛的一幕。
看着眼前这不可描述的真人秀,顾长生咋舌不已,想不到这太监宫女竟也能魔道。
难道是没被阉割干净?
在引导一列巡逻士兵过来之后,顾长生坏笑着离开此地。
不得不说,这皇宫极为宽敞,即便是以顾长生的身手也寻找了好一会,才摸到老皇帝寝宫。
一路所见让他大开眼界,这华丽辉煌的宫殿下,竟隐藏着许多龌蹉之事。
而在皇帝寝宫之旁,顾长生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大宗师王德让……
太极殿在十步一哨,屋顶更是有好几位高手巡楼,防御十分严密。
不过这对于顾长生来说都不是事,只见他掏出瓶瓶罐罐,至于风口。
伴随着夜风轻拂,无色无味的粉末笼罩整个太极殿。
等了半刻钟之后,在那些修为不俗的侍卫们身体恍惚,随后浑浑噩噩、目光呆滞的继续巡逻,除去眼神呆滞,看不出丝毫异样。
顾长生轻笑一声,从围墙上悄无声息的跃下,大摇大摆走向太极殿,四周侍卫却毫无反应。
不得不说王怜花当真是个天才,也是个妙人,下毒用蛊无所不能,简直杀人越货必备宝典。
方才顾长生放出的并不是什么毒气,而是他培育出来的控心蛊,虽然这种蛊虫对大宗师来说没什么卵用,但对付这些大内侍卫却是绰绰有余。
真气吞吐,震碎门锁,顾长生推门而入,殿内之中,俩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垂手而立,目光却是呆滞,俩位一流高手同样被蛊虫控制。
不是每个皇宫中都有葵花老祖那般人物的。
慢悠悠走了一阵,顾长生入了太极殿的紫极阁之中。
在镶金戴玉的屏风之后,老皇帝面容安详的躺在龙床之上。
只是一眼,顾长生便看出这老皇帝早已死亡。
其面目灰白,七窍流血,散发着一股淡淡恶臭。
“真是恶心,你说对吧?小王。”顾长生封闭嗅觉,侧头望向那缓缓而来的中年儒生。
右相王德让沉声道:“他是一位合格的皇帝。”
顾长生古怪道:“所以你就让他陷入`昏迷’?”
“是他太过贪心,舍不得手中权势与世间繁华,过度吸收圣尊精元导致昏迷。”王德让眼睑低垂。
“呵,所以老皇帝顺势而为,想要自己为饵,钓出大鱼?”顾长生轻笑一声:“我就说为何这京中局势如此诡异,几位皇子不想着寻找天材地宝讨好老皇帝,反而厉兵秣马,一副想要夺权的样子,原来他们都知道老皇帝不是短暂昏迷,而是再也无法醒来。”
右相沉默,叹道:“不愧是惊神剑,不仅修为超凡脱俗,智慧也是无与伦比,仅凭借蛛丝马迹便将事情推测大概。”
“我虽不在乎谁能登上这个位置,但是……”顾长生眯起眸子,冷声道:“若是登基者主张谈和,那我便取了他的狗命,你王德让拦不住。”
王德让继续沉默,以大宗师的能耐都能在重重保护中取皇帝首级,更别提这强过他们不止一筹的惊神剑了。
“那么,你能告诉我,奸相中意哪位皇子吗?”顾长生又笑盈盈的询问,变脸之快,让王德让措不及防。
奸相便是左相,深得老皇帝信任,而老皇帝中毒身亡极有可能与奸相有关。而一旦奸相得势,那么陆观定然无法拜将点兵,驱逐西虏。
王德让闭上眼睛,沉声道:“太子……”
他与国师主张嫡系上位,因为他们都算儒家之人,如今看来,太子为了成功登基,接受奸相投靠……没救了,等死吧。
“哦……原来是太子和左相下毒,让老皇帝作茧自缚、假戏真做。”
顾长生恍然点头,又问道:“那圣尊遗物如今又在何处?大宗师齐聚京师,总不会对凡俗之事感兴趣吧?”
王德让眼睑微抬,迟疑一番后才道:“圆觉寺。”
“这样……啊”顾长生点头,叮嘱道:“记得答应我的事情,若是让我不满意,便只能请王大宗师以命相抵。”
随后在王德让复杂的目光中飘然离去。
出了太极殿,顾长生并没有着急离开,整个皇宫对他来说如同后花园。
虽然不至于跑去后宫,品尝三千佳丽。
但他去皇家宝库席卷了一番,将灵丹妙药,功法秘籍,神兵利器等宝物通通收入储物空间之中。
“差点没不够装……”顾长生轻笑,此行不虚。
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晃悠悠的来到御膳房,一阵风卷残云过后,什么桂花莲子糕、什么豆沙、芝麻卷通通打包。
毕竟答应了bgm,要带点东西回去,岂能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