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关内欢呼之声不绝于耳,可在绝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李行之离开了这里。
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只有急匆跑下来的荆云,对着李行之行了一礼,人还在喘,却还是恭送李行之离开。
两人相处十天,也算有些交情。
李行之觉得荆云是个上进的人,也是个机灵的人,不然不会在前一任嘎了后就找上自己。
这样的人,在哪里都能混得开。
知道李行之要走,荆云先是震惊诧异,但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他只是对李行之一礼,没有挽留,只是一句:祝仙师仙缘福泽!道运昌隆!
一句真挚的祝福,短暂的两人组就这么分开了,李行之敛息瞒过保护军镇的阵法,来的时候没触发,走的时候也没有触发,就当这东西不存在一样。
而离开天门关后,李行之并没有立刻拿出画龙返回平安县城,而是选择了徒步。
慢慢走,难得出来一趟,领略一下沿途的风景吧。
......
......
风寒月如钩,银霜照古城。
天空之上残月如勾,在这个没有什么大气污染的环境下,残月微光,也很光明。
天门关城墙之上,明显少了很多的士兵,大家打着哈欠守着夜,今日北荒蛮族退兵,大伙着实兴奋开心了一下午,据说高层的仙人和将军们,甚至设宴饮酒欢歌,好不热闹。
他们也想去,可惜,轮到他们值班,也只能期待去了宴席的同袍,能给他带点好吃的回来。
正幻想着换班后能回去吃到的各种美味,士兵忍不住留下口水。
习惯性低头伸手一擦的时候。
“唰~”
一丝微不可查的风声在耳边响起。
“谁?”
连续战斗几个月养成的警惕让这名士兵惊觉,手握长枪扫看一圈周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最终也只能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奇怪...”
嘀咕着,士兵继续站岗,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距离他不远处,有一群人飞在空中,为首的崔山暗自点头,心叹这士兵还算警惕,可惜,只是凡人,对方是抱丹境高手,又怎么会让他发现呢。
“鱼饵已经撒出去了,接下来就要看鱼会不会咬钩了。”
“这奸细,果然如司主所料,在将天门关与外界的联系隔绝后,不知道原因的他定会冒险外出联系北荒敌寇,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吴宗主,演的一出好戏啊。”
梁卿颜也在,她转头看向一位道袍中年,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深意。
而这位吴宗主瞬间额头起汗,心中已经将那奸细骂了无数次,连忙拱手低头道。
“都是殿下和统领神机妙算,本宗出了这么一个叛徒,已经是罪孽深重了,我能为大梁和正道做点事情,都是应该的!”
涡流宗作为一個三流宗门,宗内最强者就是这位离魄境后期,吴宗主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小虾米宗门,竟然还能被安插奸细!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不信也不可能了,于是在梁卿颜和崔山的示意下,他跟带来的两位抱丹境长老开了个会。
也没说别的,就是简单说了一下天门关之后的战斗部署,什么大梁有两位天宫境高手正在赶来,五日就能到达。
什么阵道高手正在布置大阵,只要阵成,就能隔绝外敌的一切阴招,再也不怕蛇虫鼠蚁诅咒剧毒了。
只要高手一到位,他们就会带领全部高手倾巢而出,来一场盛大的反击战,要下面的人做好准备,抱丹境也要上。
有了这些大话,那奸细还真信了。
毕竟他觉得吴宗主没必要骗自己。
之后他就通过秘法,将消息传出。
而一天后。
一道大阵拔地而起,带着隔绝邪祟的伟力,不仅隔绝了蛇虫鼠蚁,还阻隔了他传递信息的手段。
这一下他是完全信了,提心吊胆了好两天,终于,北荒大军退走了。
之后直到他逃离天门关,他都觉得是自己拯救了那十几万北荒军士,还以为自己是功臣,想着到时候见到北荒元帅,对方能给自己多少奖励。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潜伏,实在是压力太大了,他这段时间完全是提心吊胆,这两日还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
其实就算是现在,他在平原上飞驰,心中也有一种被盯着的感觉,很郁闷。
他已经多次回头查看情况,甚至还躲进一处树林静静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发现,最终还是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挑了一处山中凹谷,这家伙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把头发弄乱脸弄脏,拿出一小瓶血液涂在身上各处,制造出自己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假象。
最后才拿出一块黑玉然后开始施法。
嘀嘀咕咕的蛮语从他嘴中说出,如此流畅和清晰,已经足以说明这个人有问题了,毕竟大梁是不屑学习蛮语的,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的国家,语言学来何用。
很快。
“嗡~”
黑影从黑玉中浮现,扭曲了一会,最后浮现一张蛮狠的大脸。
“兀尔达!你没死!”
一上来就被问死没死,兀尔达虽然心中有火,但也不敢对这人发泄。
“受哲尔将军庇护,小的侥幸逃出来了!大难不死,小的不仅逃了出来,还给将军带了重要情报!”
“哦?你又得到了什么情报?说来听听。”
哲尔瞪大眼睛,兀尔达都怀疑这人再瞪大点,眼珠子会不会掉下来。
“回将军,刚刚小的在他们的庆功宴上听到了这则情报,说是大梁的天宫境老祖因为有事耽搁了时间,要比之前预期的晚一天才能赶到,而且只能来一位了,眼下正是我等打一个回马枪的好时候,关内不少军士和修行之人都已经贪杯醉倒,这时就是最佳的破城之机!还请将军汇报元帅,只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我等全力进攻,天门关必定唾手可得!”
兀尔达可是看的很清楚,几乎整个天门关内的修行者和士兵都在欢呼欢庆,这种气氛下,不喝点酒是不可能的。
可是...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本将军看你是叛变了吧?当本将军是三岁小孩吗?天门关内粮食供给都有问题,哪里会有那么多酒给他们喝?”
哲尔的眼神变得凶恶,但兀尔达似乎已经预感到哲尔会这么说,他当时其实也在第一时间产生疑问,但很快他就释然了。
“回将军,天门关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酒的,可...大梁皇朝有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