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身影几个跳跃间,就在山间消失不见。
关缘猜测,这可能是隐居在华山后山的风清扬。之前他游遍华山,确实发现了几处人为居住过的痕迹。毕竟风清扬虽然隐居,但也得吃喝住行,总不能当野人,茹毛饮血不是。
自己和令狐冲两人在思过崖一住就是两年,每天在平台习武练剑,怕是早就被风清扬发现。
当天夜里,关缘和令狐冲在平台上夜观星象,促膝长谈。
令狐冲还沉浸在白天岳灵珊给自己送饭的幸福中,心情大好,在月下舞剑,潇洒非凡。
“师弟,你看我这希夷剑法是不是不错,潇洒吧?用你的话怎么说来着,帅!”令狐冲自恋到。
“师弟,你也耍套剑法来,你不是在钻研朝阳一气剑么?”
“你知道么,师弟。我刚入门的时候,正气堂还不叫正气堂呢,叫剑气冲霄堂,这个名字多霸气啊。正气堂有点文邹邹的,不好听。”
令狐冲一时间兴致上来了,有些啰嗦。
“师弟你这一身内功到底是怎么练的,每日打坐我也一样啊,怎么就追不上你。”令狐冲说起这个也有些无奈。
“大师兄,你打坐的时间可没有我长,我看你每日最多也就练一个时辰的气,就坐不住了。”关缘说道。
“一个时辰还不够?再长屁股都要坐烂了。”
“师弟你说,当今武林,就咱俩的水平,能排在什么位置?”令狐冲凑了过来。
“我也没去过太多地方,不过就以师兄目前的修为,在蜀中年轻一辈中,当无敌手,是个中翘楚。”关缘说道,因为令狐冲这两年宅在思过崖练功,也没有时间像原著中一样去四川和青城四秀起冲突了。
“不过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师兄还得加油才是。”关缘接着说道,“别的不说,少林武当的当代弟子,肯定有不少高手。再说了,武林中危机四伏,那些前辈高人明面上不会为难我等小辈,可要是私下里遇到,可不一定会留手。”
“说的也是。”令狐冲仰面躺在一块巨石之上,“那师弟你说,到底是练剑法好,还是练气功好啊?”
令狐冲到底还是产生了自我怀疑,又一次站在了华山前辈们曾经苦恼的分岔路口上。
“要我说,练剑也好,练气也好,都是正道。”关缘轻声回道。
此时他运起先天功,集中精力在双耳上,只听见黑暗之中数丈远处,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有一处似乎与周遭不同。
嘿,这风清扬,还会偷听小辈谈话啊。
“管他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关缘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气功为本,剑法为用,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若是非要分个高低上下,我觉得剑法和内功只是发挥长处的时间阶段不同。刚入门时,剑法为先,快速拥有一战之力,方可在江湖上能够自保。毕竟活着才有后续,人死了万事皆空。再往后就要打好气功基础,为日后勇攀高峰做准备。两者是循序渐进,螺旋上升的关系。”
“可是我感觉我自己在剑法上更得心应手些。”令狐冲说。
“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向。师兄你在剑道上天赋异禀,多花些时间在剑法上无可厚非。可是说一只水桶能盛多少水,并不取决于最长的那块木板,而是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师兄你的内功不能拖你武学境界的后腿啊。”
“像上一次,你佩剑被我打掉,顿时一身本领去了大半。若是你内功不弱,还可和我周旋数招,想办法翻盘。”
令狐冲听了暗自点头。
“不过若是想追求武学的最高境界,我觉得还是多花功夫在内功上。”关缘最后来了一句。
“哼,黄口孺子,大言不惭。”这时从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哼。
关缘早有提防,倒是吓了令狐冲一跳。他从巨石上一跃而起,翻身下来,举起佩剑就护在关缘身前。
“谁!”他喝道,“何方高人,驾临我华山,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我用得着你们招呼?!”只见一名老者从黑暗中走来,在篝火火光下,关缘师兄弟二人才得以看清。
那老者白须青袍,神气抑郁,脸如金纸,脸庞在火光闪烁下看不是很清楚。
令狐冲还不清楚来者身份,神情紧张,作为师兄,把关缘紧紧护在身后。
“此处乃是华山派历来面壁思过之处,外人不甚知晓,前辈能出现在此,想必和华山派必有渊源。”关缘出声说道。
此人正是风清扬,前段时间发现关缘二人在思过崖上闭关,还以为又是华山派小辈犯了什么错被罚了上来。没想到二人平日里有说有笑,还有人来往探望,所以心中好奇。
方才在一旁听两人聊天,一开始关缘的剑气观点刚让他有些认同,却被那句内功才能追求到至高境界的话气到了,忍不住冷哼了一句,现出身形。
其实也是风清扬这几日看这两个华山后辈资质不错,又勤奋,想指点二人一番罢了。
令狐冲听关缘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前辈,请问可是华山派的师长当面,我师兄弟乃是当今华山掌门,岳掌门的弟子。”
风清扬负着手,语气有些萧索,“老朽一介江湖散人,早就不是华山派的人了。”
关缘师兄弟对视一眼,知道眼前老者必是华山前辈了,所以言语间也倍加尊重。
“刚才大放厥词的那小子,怎么,你内功不错?”风清扬手一指,问道。
风清扬在远处只看见了两人练剑,却分辨不出内功境界,所以有此一问。
“不敢说好,但也小有所成。”关缘回道。
“哼,狂妄,如今岳不群做了掌门,弟子都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么?”
凡是家中长辈,最见不得晚辈轻浮。风清扬见关缘年纪不过18岁,就算天赋再高,内功一道又能高明到哪里去,不由得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