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
赵云与张辽、张郃等人拼杀不止。
赵云一袭银甲早已被鲜血所浸透,白袍更是残破不堪,紧握着龙胆亮银枪的手掌亦在不停地颤抖着。
可纵是如此!
赵云却是将身子挺得笔直,不让自己倒下!
张辽、张郃、夏侯惇等众将士,更是深深被赵云这一身气势所震撼!
“好一个忠肝义胆!”
“好一个常山赵子龙,死战不退!!!”
张辽面色肃穆,升起敬仰之心。
噔噔噔!
铁蹄之声远远传来。
许褚亲率虎卫一路疾驰,战场!
但当许褚看到赵云这般情形时,无比震撼。
赵云与张辽等人厮杀不下数百回合,依旧勇猛无敌、死战不退!
至此!
张辽等人却是依旧无法将赵云拿下!
单是这一份勇猛和忠肝义胆,便足以令人钦佩。
咚咚咚~
许褚翻身下马,朝着赵云拱手一拜,以示心中敬意。
张辽、张郃等人见许褚前来,亦渐渐收手,退了回来。
“仲康,你怎会突然前来,可是丞相有何军令?”
张辽疑惑的询问道。
许褚并未着急回话,而是径直的朝着赵云走去。
张辽等人观望。
有着各种各样的狐疑。
难道许褚要劝降心怀死志的赵云?
“赵云,你看这是何物!”
许褚高举着先生交给他的布锦,走上前来交到了赵云的手中。
赵云疑惑的将布锦打开。
但!
当赵云看到布锦上留下的两个大字‘子龙’时,内心中的情绪瞬间如同洪水决堤般涌出!
滚滚热泪,顺着眼角不住流淌而出。
昔日之景,依依在脑海中浮现!
军师原来没有死!
他一直都活着!!!
虽说这一份布锦上仅有不过两个大字,但赵云可以断定,这必然是军师的笔记!!!
赵云颤颤巍巍的身躯,不住的抖动着,手中龙胆亮银枪也随之掉落在地。
不过……
赵云却是浑然未曾察觉到,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布锦,视若珍宝一般。
如此之景,看呆了张辽、张郃等众。
几乎本能的看向一旁的许褚。
好似在询问他这书信中到底写的是什么?
他们全力拼杀交手不下数百回合都未曾擒拿赵云。
可许褚仅凭这一封布锦,便令赵云肯甘愿放下兵器!
反观许褚,心中更是不解!
他同样想不明白,赵云为何会因为‘子龙’二字,竟然会放下兵器!
正当众人困惑之际,赵云缓缓抬起已被热泪浸湿的面庞,虚弱问道:“他……在哪里?”
许褚面色一怔,还以为赵云说的是当今丞相,下意识的回应道:“就在襄阳!”
“襄阳……”
赵云轻喃几声,面首缓缓抬起,望向天空。
往日一幕幕好似画面般呈现在眼前。
昔日,军师与自己把酒言欢,说尽天下英雄!
领兵作战上,军师亦如同尊师般,指点自己,才有了今日这般赵云!
“军师,我瞑目了!”
……
可如今,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主公啊!我为你抵挡住了曹军!”
“子龙尽力了!”
话罢!
赵云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想要起身,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心中的执念亦随着力竭而散。
浑身浴血的身躯,仰面倒在了千军万马之中。
直到最后这最后一刻!
赵云的面庞上却是一直显露着笑容……
……
张辽等人一拥而上。
见赵云伤势如此之重,众人震惊。
这赵云莫非鬼神不成?
受了如此重的伤,依旧鏖战!
许褚一把将赵云抱上坐骑。
“子龙啊,你可千万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丞相交代?”
……
翌日。
襄阳。
军中大大营内。
曹操与荀攸贾诩等人商议江东攻略。
外面的校场之上,夏侯渊、文聘、曹仁、曹洪等各自献艺,枪法箭法,无一不精!
“江东水战无敌,还是难以抵挡。”
“该如何啊?”
曹操问道。
荀攸贾诩等人沉默不言。
便在此时,忽然在大营里一匹战马踏尘如飞而来!
马背之上却又空无一人!
烈马雄浑,声嘶如龙!
携风而至,如一道旋风!
此时在座武将,虽有甲胄,却无兵刃!
毕竟曹老板设宴,宽待部下,岂有带刀持剑之理?
眼看那马已在数丈之外,距离曹老板不过电光石火之间的距离。
那马忽然一个急刹车,四蹄蹬地!
但距离太近,已经收势不住,曹老板大惊,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便在此时。
忽然一声大吼!
曹操惊见许褚从外面奔来!
许褚纵深跃出,伸出手掌,抵住了战马的前额!
战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却已寸步难行!
许憨憨大吼一声,往前推进几步。
战马腰间四肢,肌肉根根突兀,但四蹄后退,还是敌不住虎痴神力!
便在此时!
马腹之下,忽然一人纵深跃起,站在马背之上。
“臣恭喜主公,再获大胜!”
蹬里藏身,另有其人!
曹老板大怒,正要发作之时,看到此人,忽然变转怒为喜!
“你二人归来了,哎呀!”
“仲康回来了!”
“哎呀,孤的虎侯回来了。”
“曹洪啊!”
“此我家千里驹也!”
众文武大臣细看,马上之人身材细长,全身贯甲,正是被曹操称为家族千里驹的少年曹休!
“曹休,你好不晓事,冲撞了主公,你可担当的起?”
曹洪乃是曹休的亲叔叔,寒着脸出来,怒目而视。
“叔叔……主公……”
曹休年不过十六七岁,虽然少年英勇,但也生的顽皮。
被曹洪一阵训斥,立刻唯唯诺诺,不敢做声了。
曹休随张辽、张郃、夏侯惇前往征讨刘备,攻打樊城。
得了此马,原本想要炫耀一番,没想到刚刚得到,对宝马的习性并不熟悉,因此控制不住,差点造成大祸!
“这是什么战马?”
曹操看着骏马,忽然好生面熟!
马长丈二,高八尺,身材魁梧,浑身赤红,马腹之下,滴滴汗水落在地上,一片殷红。
汗血宝马?
赤兔?
“莫非你攻打樊城,复夺赤兔马?”
曹操眼神闪烁,精光崩现!
昔日他为了拉拢关羽,把赤兔马赐给了关羽,没想到关羽丝毫不为所动,最后还是过五关斩六将离他而去!
如今既然势成水火,如果真的能复夺赤兔马,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主公,并非如此呢!“
曹休下马,从两侧宴席上摸过一个大茶壶,咕嘟嘟喝了一通,这才用袖口抹了一把嘴角说道。
“你和文远等攻打刘大耳,事体如何?”
曹老板忽然改变了话题,急切的问道。
“微臣此来,正是报捷而来!”
曹休从怀中取出张辽亲自写好的书信,递给曹老板。
三日前,臣等提江夏五万精兵,攻打樊城。
樊城虽有关张赵等猛将,但士兵不多,能战之兵,更是少之又少!
不到半日,便攻下樊城!
刘备引领关张赵等诸将,狼狈逃往樊口去了!
“干的漂亮!”
曹老板抚掌大笑,将手中的捷报,传递给众文武大臣细看。
“主公兵马一到,刘大耳闻风而逃,早已不堪一击啊!”
曹仁哈哈大笑着说道。
“只可惜这一次,又让刘备逃窜!”
曹洪恨恨的说道,他和曹仁,在新野之时,被陈牧大败八门金锁阵,对刘备格外痛恨。
“主公,刘大耳逃往樊口,似乎主公不但不震怒,反而比之擒获刘备,更增欣喜?”
程昱看到喜笑颜开的曹老板,不解的问道。
“哈哈,你们猜猜看,所为者何也?”
曹老板笑吟吟的看着底下的众文武,将酒杯金波倒入腹中,说道。
屠灭刘备,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征伐江东的战事之中!
不论如何,再微弱的刘备,占据城池,都绝非好事!
可是……
底下众官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是何道理。
“文和,你可知孤的想法?”
曹操看到坐在谋士席末端,一直沉默的贾诩,大声问道。
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贾诩身上。
贾诩缓缓起身,躬身行礼:“以臣愚见,主公不过是借刘备之身,平定四海罢了!”
曹老板哈哈大笑:“知我者,贾文和也,你继续说下去!”
“昔日刘备屯兵新野,主公挥师而来,攻占新野。“
“刘备弃新野往荆襄,主公尾随而至,一举拿下荆襄九郡!”
“刘备往江夏,走樊城。主公占江夏,虎视江东!”
“如今刘备如丧家之犬,全无战力,虽在樊口,不足为虑,倒是给了主公假途灭虢之计提供了方便!“
贾诩言辞缓慢,却滴水不漏,思维缜密。
“难道主公要以刘备为饵,攻取益州、汉中?”
荀攸恍然大悟,失惊说道!
曹老板大笑:“公达所言不错,但计谋之迟,却要稍逊文和三分了!”
荀攸惭愧满面通红。
若不是经过贾诩的提示,他还真的没想到曹老板谋计深远,江东还没有拿下,已经在为攻取汉中益州等地做铺垫了。
“汉中张鲁、益州刘璋,也是大汉的疆域,却长年不臣服于天子。主公大义灭之,正合天意!”
陈群、陈琳等几人纷纷附和着说道。
曹老板踌躇满志,目光抬起,看向了樊口方向!
刘大耳!
且留你在樊口残喘几日!
等我灭了江东周瑜,再来收拾你!
诸葛村夫?
你不是卧龙吗?
你这条卧龙,到底是龙,还是泥鳅!
龙行千里,吞吐天下!
而你?只是领着刘大耳鼠窜逃亡,行万里路而已!
何时曾有半分龙性展现?
世人都说,卧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
刘备得了卧龙,非但不能得天下,连个新野都把守不住!
看来卧龙称号,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想必那未曾面世的凤雏,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
“主公,这马怎么处理?“
耳边忽然想起许褚那粗豪的声音。
曹老板低头一看,许褚依旧用手掌压着那批汗血马。
那匹马虽然雄壮,但身量不足,似乎并未完全成年,因此和许褚分庭抗礼,没有丝毫的优势。
但虽然如此,许褚久久用力,此刻也是面颊汗水岑岑而下。
“文烈,这马是怎么回事?”
曹老板回头看向曹休。
“回禀丞相,此马名为赤兔……”
满座震惊!
曹老板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仔细重新打量此马!
赤兔原为西凉太守董卓所有,后赐予吕布,白门楼吕布被杀之后,便到了曹老板的手里。
之后为了拉拢关羽,曹老板割爱将赤兔送与关羽。
因此操老板对赤兔并不陌生。
可是面前的赤兔,似乎昔日的赤兔,又大同小异,并不完全相同!
曹洪看到曹休那卖关子的模样,十分不悦:“曹休,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细细说来!”
“是!”
曹休躬身说道。
“荆襄之中,多有往来西凉的马贩子。”
“据说赤兔一族,乃是西凉罕有的马种,虽然如此,但荆襄之内,还另有赤兔!”
“赤兔虽为名马,却是雄马驰骋千里,不知疲倦,雌马虽有赤兔之型,却不能远行,脚力与普通战马无异!”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赤兔才变得更为稀缺。”
“荆襄的马贩子手里,便有一只赤兔雌马。昔日关羽刚到荆襄,便给马贩子们认出,偷偷以雌马配对,惹了他赤兔雄马一段风流……”
曹老板哈哈大笑!
“莫非是当年叱咤风云的赤兔马,到了这荆襄地面,也贞操不保,娶妻生子了?”
轰!
群臣大笑!
曹休等笑声略小,继续说道:“幸运的是,这生下来的小马,正是雄马!便是这只赤兔马了!”
曹休说道这里,声音都有些震颤,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果然?”
曹老板快步而下,来到赤兔面前,前后左右大量了半晌,又伸手在腹部抹了一把殷红的汗血,连连点头。
“果然是赤兔之后,这身段腰条,丝毫不在那赤兔之下!”
曹休嘿嘿一笑,靠近了曹老板,低声说道:“据马贩子们所言,这雄性赤兔马,不可阉割,若阉割了体力耐力便会大幅下降。但一旦完成了交配,泄了真元,那老赤兔马,恐怕也会犹如纵欲的壮汉,体能日渐下降啊!”
“哈哈,赤兔有后,他老赤兔嘛,也该退休的时候了!”
曹老板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曹操转头问许褚。
“赵云呢?”
很显然,曹操根本没有忘记赵云。
“赵云在后面。”
不久后,赵云被抬到了曹操面前。
主位之上。
曹操看着早已出气多,进气少的赵云,焦急大喊道:“怎会如此!”
“我不是说要留他一命吗?”
“若是赵云死了,我要一具尸体有何意义!”
“去!”
“给我搜遍天下名医,只要能治愈赵云,官爵、珍宝、黄金、良田任他挑选!”
张辽等人忙身拜道:“丞相息怒,非是吾等要杀赵云。”
“而是赵云死战不降,力竭而战!”
“直到虎侯赶来,给赵云看了一卷布锦之后,他才放弃了抵抗。”
“也是从那是,赵云最后一丝气力也便消散了!”
“虎侯!”
曹操诧然,疑惑的看向许褚。
文官之列。
荀攸、程昱、陈群等人也是疑惑的向许褚看去。
“仲康给赵云看的什么?!竟然会令其放弃抵抗?”程昱眉头深锁,心中暗惊道。
目光望及荀攸、陈群等人,他们亦是抓耳挠腮。
想来定然也是猜不透许褚之策。
不过,想想众人也渐渐放弃了猜测之心。
要知道连他们都想不到如何让赵云归降,可许褚一出马,连话都没有说,仅交给赵云一卷布锦,便令其放弃抵抗。
这样的本事,不禁令他们有些无地自容。
“仲康!”
“你给赵云看了什么?”
曹操开口询问道。
“嘿嘿~”
许褚挠着头,憨笑道:“其实,俺也不太清楚。”
“赵云就只问了俺一句,丞相在哪里。”
“俺说在襄阳,然后赵云就放弃抵抗了。”
此话一出。
满堂寂然。
在场文武百官,乃至曹操皆面面相觑。
“就这么简单?”
曹操难以置信的再三询问道。
“昂……”
许褚愣了愣神,木讷的点了点头道:“对,俺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
在场众人愈发疑惑。
“就说了一句话????”
荀攸等人瞬间怔在当场,心中亦是无比气馁、懊悔!
早知如此,当时还不如自己亲自出马呢!
如此天大的功劳,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的便被解决了。
简直白给啊!!!
但话说回来,即使如此简单,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他们怕也没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去做此事。
“虎侯有勇有谋,能独挡一面,看来以后,要仰仗虎侯了。”
贾诩笑着走上前来,拱手说道。
许褚闻言,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有模有样的学着贾诩的动作,拱手回礼道:“先生说笑了。”
“好了,好了。”
曹操摆了摆手,缓缓走到大堂中间,拍了拍许褚的肩膀道:“仲康,这件事你做的不错!”
“晚些我会派人将赏赐送到你那里。”
“若是你能救活赵云,我另有封赏!”
“额……”
许褚面色一怔,看向仅凭着一口气吊命的赵云,木讷的点了点头道:“诺!”
……
“报!”
“许昌来信!”
辕门外小校疾步而入,身后跟着许昌派来的斥候。
荀彧的书信!
臣以备足粮草军饷,克日起行,想必不过十日,定能运抵荆州!
另外!
徐庶已经归顺,目前正在往荆襄途中,望主公善意待之!
我不缺百万雄兵,但却徐庶一人之才耳!
曹老板霍然而起,哈哈大笑!
我正愁不知如何对付周瑜,周瑜的克星就来了!
徐庶此来,我怕周瑜者何?
……
曹操大喜之时,许褚忽然计上心头。
“嘿嘿!”
“老大,你把这匹马,赏给俺了如何?”
坐下的许褚,忽然憨笑着来到曹老板面前,问道。
什么!
曹仁差点跳了起来。
这个许褚,真是脸皮够厚的的,竟然主动求赏!
赤兔马天下无双,怎可轻易的赏赐给别人?
昔日丞相从吕布那里得了赤兔马,坐下将士多少功劳,还不是从未得到?
最后落入了关羽之手。
夏侯渊啐了一口:“这个许褚,自持在丞相面前得宠,简直旁若无人!”
曹洪面色愠怒,但只好忍住!
他和夏侯惇一样,一直妒忌于许褚和曹老板的亲密关系!
明明我曹家一族,反而不如一个外人!
堪称可恨!
而你许褚!
不过近日来立过几次微功,但主公已有封赏,怎么敢轻易出口,讨要这等尊贵的赏赐!
还是无功讨赏!
身在近处的曹休,听到许褚讨赏赤兔马,下意识的像是护住自己的东西,急忙去牵那赤兔马,却发现赤兔马的丝缰,早已经到了许褚之手!
他会同张辽张郃等人攻打樊城,功劳不小!
张辽遣他骑所缴获的赤兔马回来禀报大捷,也是暗中卖给他一个人情!
你此去报捷,丞相大喜之下,必定将你所乘的赤兔马赏赐给你!
至于禀报赤兔马的来历嘛!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毕竟如此名马,你若是悄无声息的据为己有,岂非显得目中没有了主公?
只是因赤兔马幼小,再加上时间仓促,并未训练精熟,差点冲撞了主公,倒是给了许褚一个救主的机会……
“哦?”
“你有何功劳,要讨这个赏赐?”
曹老板得知了徐庶即将到来的消息,心情好到了极点,因此说话也和颜悦色起来。
何况他对许褚从来就是喜欢的很。
“俺没有什么功劳,俺就是想啊,要是哪天主子遇到了危险,俺提着主子上马就跑,一定逃得性命,不会跟典韦似的死在那里!”
许褚挠了挠头皮,苦思之后傻傻的说道。
那副忠厚痴傻的样子,极为可爱。
曹老板面上的微笑忽然隐去。
宛城……
痛失典韦!
那是他永远的伤痛!
一招之失,人皆见之,岂能再犯?
“主子,您要是舍不得,俺就不要了,您可别生气啊!”
许褚看到曹老板面色变得凝重,唯恐触怒丞相,急忙低声说道。
“不!”
“孤现在就宣布,将此赤兔新马,赐予我虎痴儿许褚!”
曹老板忽然抬起头,大声宣布说道。
哗!
底下一阵喧哗!
曹休气的眼皮一翻,差点昏死了过去!
早知道我千里而行,是给许褚这蠢货做嫁衣裳!
我还不如把这匹马偷偷留给自己用呢!
便是要卖钱,那也叫价值连城,何苦便宜了这个虎痴!
虎痴许褚急忙跪下,给曹老板磕头:“谢谢主公,俺许褚谢谢主公!”
此时他心里却在想!
那位先生,始终不肯出来辅佐俺家主子。
难道是我哄的他不够,依旧在考验我?
宝马,美人!
先生那里,我已经从长坂坡抢了两个绝色美女送过去了,若是再把这绝世罕匹的赤兔马也送给他,必能让他高兴!
没准一高兴啊,便跟我来见主公了!
……
夜!
襄阳府。
卧房内。
烛火摇曳。
时而看到军医进出走动。
而原本本该是曹操休息的卧榻,此时躺着的正是性命垂危的赵云。
至于曹操,则是整整一日,都守候在赵云的身旁,询问着军医他的情况。
“不要在乎草药珍惜与否,只要能救活赵云,就是花费千金、万金,也是值得!”
房间中,曹操训斥着军医。
却是突然发现身旁重伤的赵云,嗓音也本能的压低了许多,挥了挥手示意军医退下。
其后。
曹操又再次回到了赵云身旁,关注着他的情况。
值此之际。
贾诩等人亦从不远处走来,看着卧房中的情况,向着一旁守候在门外的张辽问道:“文远,丞相一直在此?”
张辽等人已经大胜归来。
张辽微微颔首道:“是啊!丞相未曾离开半步。”
“为了救活赵云,丞相可是整整一日都未曾进食。”
说至这般,张辽的脸上不免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贾诩、程昱等人闻言,心中亦升起敬仰之心。
有此主公,纵死难报其恩!
“丞相爱才之心,令人钦佩啊!”
“得逢明主,乃一生之幸也!”
程昱长长感叹一声道。
“是啊!”
张辽微微颔首,目光中尽是崇敬之色。
先前,他本是吕布帐下一员大将。
自吕布被擒,张辽亦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但曹操不念其罪将身份,且委以重用。
单是这份恩,虽死难报!
……
陈牧小院。
许褚拎着美酒,大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先生!哈哈哈!”
“赵云果然来了!”
说话间。
一阵脆响声瞬间在院落中响起。
许褚目光看去,发现正是服侍先生的两名侍女打破了做好的饭菜。
许褚疑惑说道:“俺说赵云来了,你们跟着激动个什么?”
“虽然说那赵云模样生的俊俏也忠勇,但是你们是服侍先生的,可不能心生杂念。”
陈牧闻言,不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夯货!还不清楚糜夫人和甘夫人的身份。
竟也说出这样的话!
正当糜夫人、甘夫人怔神之际,陈牧缓缓走上前来道:“你们先下去吧!”
经此一声。
糜夫人、甘夫人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颔首行礼道:“诺。”
随着两位夫人相继退下,陈牧看向许褚道:“子龙已经来襄阳了?”
许褚重重的点了点头:“多亏先生妙计啊!”
陈牧摆了摆手。
他可是记得先前赵云以一人战四将的消息,阻拦三万兵马未能近前。
对于赵云的实力,陈牧自然清楚。
虽说忠勇无双,却也并非当世无敌。
而在当初自己追随刘备之时,最为看好的便是赵云的忠肝义胆!
也是最为关心赵云之人。
此番一战,赵云必然受创!
陈牧心思这般,目光看向许褚道:“你安排人前往南郡找一老者前来。”
“老者?!”
许褚惊咦,疑惑的挠了挠头道:“什么老者?”
“华佗!”
“让华佗前来襄阳为子龙治伤!”
许褚闻言大惊。
先生堪称神人啊!
自己还未开口,先生便已猜出他心中所想!
“请先生放心!”
“我即刻安排虎卫前往南郡!”
“就是绑也得把他绑来!!!”
许褚重重的说了一声,大步流星般从小院中离去。
……
一日后。
襄阳。
虽然刚刚经过一场战争,但此时却显得极为干净。
不但干净,简直可以算是一尘不染。
清早时分,襄阳的城门大开,数十个军士,提着水桶,扛着笤帚,在城门下洒扫地面。
“主公,何必如此呢!”
刘晔等众谋士跟在曹老板身后,看着城下清扫地面的军士。
“元直不远千里,从许昌前来投奔我,我怎可不诚心迎接?”
曹老板捋着黑油油的胡子,微笑着说道。
“虽然如此,有我们几个再次恭候,也算是莫大的排场了,又何必麻烦丞相亲自等待!”
程昱也觉得十分不自在。
他和荀攸、荀彧、郭嘉等都是在曹老板并未得势,身在困顿之时过来投奔,都没有享受到如此恩遇。
如今曹丞相身居高位,部下猛将如云,战马百万,怎么反而如此厚待区区一个徐庶了!
如此出格,就不怕我等众人寒心么!
“老大,好像来了哎!”
身后,许褚用手遥指远处,粗豪的声音喊道。
果然!
数里之外。
远远一匹战马踏尘而来,虽然看不清楚,但推论而言,必是徐庶!
战乱之时,刚刚拿下的襄阳,这个时候,除了荀彧书信告知前来投奔的徐庶,还能有谁?
“随孤下城,迎接元直先生!”
曹老板又仔细看了片刻,远处的战马不断靠近,几乎已经能看的清身材面目了!
果然是徐元直!
曹老板当先而行,许褚手握倚天剑,紧随其后。
程昱、刘晔、荀攸等几位大谋士跟随,一起下城,来到城门之外。
远处。
徐庶遥遥看到曹老板宽袍大袖,站在城门之外的官道上,笑脸看着自己,连连招手。
徐庶急忙滚鞍下马,将缰绳牵在手里,疾步上前。
曹老板也往前快步而来。
“元直!”
“想煞孤家!”
“你真的来助我了!”
曹老板紧紧握住徐庶的胳膊,神情激动的说道。
“丞相,布衣徐庶,拜见丞相!”
徐庶倒是显得颇为平静,轻轻挣脱了曹老板的手,缓缓躬身行礼。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走!先入城去,元直一路辛苦,看你如此憔悴,必然是遭了罪的……”
一向惜字如金的曹老板,此时竟忽然也变得絮絮叨叨起来,嘘寒问暖,极为殷勤。
“嘿嘿,嘿嘿!嘿嘿!”
许褚跟在身后,只顾着傻笑,想要插话寒暄几句,却委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和徐庶并不熟悉,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从看到徐庶的第一眼,便觉得此人十分熟悉,似乎在他身上,能看到先生的影子。
“哎,徐庶一来,咱们便被抛在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刘晔远远跟在身后,偷偷的对程昱说道。
“有人替咱们出谋划策,咱们落得清静,又有何不可?”
程昱一笑,似乎并不在乎,只是眼神之中,也带着点点妒忌之意。
荀攸轻轻一笑:“咱们数位谋士,也不能替主公分忧,屡次遭受周瑜的计谋。恐怕丞相如此厚待徐庶,便是想要让他来对付江东周郎吧!”
“只是不知道能否奏效了!”
……
襄阳府内。
文武并列两边。
这也是自从攻下荆襄之后,曹老板部下最为齐全的一次大宴!
大会文武,水陆毕陈!
“元直,你来,你与我并坐!”
曹老板拉着徐庶的手,来到大宴之上,直接在上首自己的右手边设了一处座椅。
“丞相,一介布衣怎敢上坐!”
徐庶面色苍白,不敢就坐!
这堂下众人,多得是能征惯战,血战天下的猛将,也有运筹帷幄,屡建奇功的能人异士!
封侯之人,便有数位,朝廷挂职者,更是数不胜数!
我区区一介布衣,又怎敢就坐!
“孤让你坐在这里,你便只管坐就是了!”
“今日你来,这是为你接风洗尘,你是主角!”
曹老板豪情勃发,大笑着说道。
“丞相盛情,布衣不敢领受,还请丞相收回成命才好。”
徐庶踌躇不决,站在旁边,不肯入座。
台下文武群臣,看着曹老板和徐庶,各自站立。
“嗨!主公让你坐,你便坐在这里就好了,何必在乎什么规矩?”
许褚性子暴躁,实在忍不住了,一伸手将徐庶提了起来,安放在座位上。
“就是!就是!”
“虎候说的对极了!”
曹老板的尴尬被许褚化解,笑谈之余,转头对着身后的许褚投去赞许的目光。
许褚嘿嘿傻笑。
他此时,便把眼前的徐庶当成了襄阳别院里的先生。
若是先生在此,又岂能和那些百官同列?
自当另席高位!
“诸位,今日是孤自起事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为何?只因元直不远千里,从许昌前来投奔,自此与我并肩,同为大汉效力!”
“你等众人,不可慢待了元直,委屈了大才,否则让我知道了,须饶你们不得!”
“满饮此杯,从此你等,一起做事!”
曹老板说话之间目光不由的在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等人面前略过。
在满营众将之中,唯独曹与夏侯,勾连一起,多有欺人排外之事。
“丞相,布衣有一言,想要说在当面。”
徐庶并不举杯。
“哈哈,元直,来日方长,何必着急呢!”
“先满饮此杯,再说不迟。”
曹老板左手擎着酒杯,右手俯身端起徐庶的酒杯,递了过去。
曹仁面色一沉:“这个徐庶,简直是不知好歹!”
曹洪冷笑:“虚伪至极!只顾着虚名,却让丞相低三下四的迁就他!”
夏侯惇恨恨的捏着酒杯:“我等三将奋勇夺下襄阳,却要给他开什么接风洗尘的大宴!难道不是该给我和张辽他们开个庆功宴吗?”
张辽在侧,低声劝道:“元让,何必呢!咱们名义上攻打襄阳,实际并无多少阻挠,难道咱们十万兵马,被子龙一人阻滞,误了擒拿刘备,还要开宴宣讲吗?”
夏侯惇那只仅剩的眼珠子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却屡次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徐庶犹然沉浸在痛失恩师陈牧的悲伤之中,面对着欢呼雀跃的大宴,十分不适应。
但曹老板大恩,却又不能辜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过曹操手中的酒杯,环敬一圈,仰头喝下。
曹老板大喜,归坐之后,再次满上一杯。
“元直,你这次来了,我无忧矣!”
曹老板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的说道。
“丞相统兵百万,一路摧枯拉朽,从新野开始,兵不血刃拿下荆襄,夺江夏,战襄阳。”
“所到之处,望风而逃,又何来忧虑?”
徐庶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缓缓的说道。
“元直有所不知,我也有我的难处呢!”
曹老板挠了挠头:“荆襄水师,被江东周瑜那小子一把火给点了个精光!”
“训练水军,没有合适的统领,且迁延日久,靡费甚大!我百万雄兵,实在耗不起啊……”
曹老板虽然说好的为徐庶接风洗尘,但话赶话说到这里,还是忍不住对着徐庶大吐苦水。
“丞相……”
徐庶低头不语,良久之后,才猛然抬起头,说道。
“哦?你有话请讲!”
“请将讲……”
曹老板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急忙做了个手势,让徐庶发言。
“丞相,徐庶此来,并非为了丞相的两军对垒之事。”
徐庶神色显出一丝疲惫,声音变得沧桑无力。
“哦?此话怎么说?”
曹老板一脸迷茫的问道。
“昔日陈牧军师在日,于我有大恩。但陈牧军师在新野,在荆州,遭受不平!”
“徐庶此来,便是为军师陈牧报仇!”
“荆襄氏族,刘备!”
“欺负先生,薄情寡义,我与此贼,势不两立!”
一向文弱的徐庶,此时眼中迸现出漫天的寒意。
令身在其后的许褚,也不由的打了个寒噤:“我的娘,怎么回事!”
曹老板忽然离坐,俯身来到徐庶身边。
“你可知道陈牧的下落?我也正要找他呢!”
“陈牧军师,已不在人世!死在乱军之中,尸骨无存……”
徐庶触及伤心之处,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陈牧死了?”
“陈牧死了?”
“陈牧死了!”
曹老板茫然站起,喃喃自语着回到自己的座位。
“主公,你没事吧,怎么怪怪的!”
许褚伸手扶住曹老板,奇怪的问道。
“啊呀!”
“痛煞我也!”
曹老板忽然双手抱头,俯身蹲到地上,声音凄惨。
遭了!
主公的头风又犯了!
台上台下,乱作一团!
……
襄阳内府。
曹操躺在床上,盖着一层薄被子,额头上压着一方毛巾。
双目紧闭,犹如死人一般。
此时随行的太医已经退下,群臣也各自散去。
只有许褚站在床头,不知疲倦的坚守曹操。
徐庶则坐在床前的一张藤椅上,安静的等待曹丞相苏醒。
按照太医的说法,只需半个时辰,丞相便能醒过来了!
“元直,陈牧军师,真的死了?”
良久,曹老板并未睁眼,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昔日刘备为了阻遏丞相大军,从新野欺蒙了十万百姓作为殿后!陈牧军师,便在其中……”
徐庶想起在许昌时荀彧的话,点了点头说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昔日刘备兵败新野,狼狈逃窜。
十万新野百姓,裹挟在数千铁甲战骑之中,往江夏进发。
虽然曹老板已经竭力掩护百姓!
但战事一发,局面将难以控制!
乱军之中,敌我情况复杂,又如何能够做到不完全滥杀无辜?
当阳县!
长坂坡!
十万百姓哀嚎其中!
曹老板叹了口气:“如此说来,恐怕陈牧,果然命丧,尸骨无存了!”
徐庶恨恨的说道:“若不是昔日刘备出尔反尔,赶走军师,军师不会有如此凄惨的下场!”
“如果不是荆州氏族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排斥异己,便不会相助刘备挤走陈牧军师,扶持诸葛卧龙!”
“荆襄氏族,和刘备一样,全是害死陈牧军师的始作俑者,我此来,便是要让它们血债血偿!”
徐庶行事坦荡荡,在曹老板面前也丝毫不做隐瞒。
可怜英雄无用处,英年离世实堪伤!
曹老板翻个身,将额头的毛巾扯下,扔在一边。
“元直,你以为我会恨陈牧吗?”
曹老板忽然抬眼看着徐庶,问道。
“丞相自徐州之时,便吃了陈牧军师诸多的苦处,被他赚了十几万兵马。若说丝毫不以为意,布衣不信!但丞相胸怀坦荡,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想必不会耿耿于怀。”
徐庶想起昔日许都荀彧的话,悠然说道。
“你说的很对。”
“孤平袁绍,定辽东,灭袁术,杀吕布!天下莫敢与孤争!”
“唯有江东孙权,趁父兄三世基业,勉强抗衡。”
“而刘备,织席贩履之辈,所依仗着,便是军师陈牧的大才!”
“若无陈牧相助,徐州之时,便已经沦为孤的阶下之囚了!“
曹丞相顿了顿,翻身想要起来,许褚急忙上前几步,拿过几个枕头垫在曹老板的腰下,让他靠背而坐。
“陈牧以微弱之兵,屡次胜我,我不但不气,反而愈发喜欢!”
“不与人斗与天斗!我这一生,便要争斗不止,但若要我一世跟些贩夫走卒的庸碌之辈相争,则不如早死。。”
“陈牧便是我最敬仰尊重的一个!”
“我此次提兵百万,征伐荆襄,意图并非荆襄,而是新野的陈牧军师!”
曹操忽然说道。
“我知道!”
徐庶泰然说道,并不吃惊!
“你如何得知?”
曹老板失惊问道,额头的疼痛之感,竟然似乎好了许多。
“布衣在许昌之时,荀彧尚书令曾经说过。丞相远征荆襄,实为怀才陈牧,尚书令还说,丞相眼里,万里江山易得,人才一人难求!”
徐庶看着眼前精神疲倦的曹老板,忽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歉意。
曹老板叹了口气:“又何止对陈牧,对你元直,也是如此!只要能让元直大才为我所用,我不惜万金!”
“可惜你始终心归刘备,始终不肯为我设一谋!”
言辞之中,极为落寞!
“丞相……布衣不是终于刘备,而是忠于陈牧军师,陈牧在刘备处,徐庶永世不反刘备。只是如今,另当别论!”
徐庶满心歉意,了解了曹老板的心声,羞愧难当。
曹老板强支身躯,坐了起来,接过许褚递过来的香茶喝了一口。
“等我病体稍愈,当在南山之下,搭台打醮,招魂引幡,我当亲自前往祭奠陈牧军师,以表我崇敬爱才之心!”
徐庶倍加感激!
两日之后!
南山之下,果然纸钱飘摇,纸幡招展。
曹老板亲自前往祭台,诵念祭词!
言辞切切,情到浓处,放声大哭!
台下百官,远近百姓,无不落泪!
诸多昔日曾受过陈牧恩德之人,此时更是哭的死去活来!
百官惊讶!
原来陈牧之于荆襄,竟然如此厚德!
可惜刘备不能用之,否则我曹丞相的军马,想要入住荆襄,简直不可能!
……
樊口!
纸马香锞燃烧的气息,飘然而至。
陈牧已死,曹操设坛招魂祭拜!
陈牧的死讯,在樊口迅速传播开来。
但所有人,却都犹如未闻,不敢提起。
只因从新野连败之后,主公刘备最讨厌提起的,便是陈牧两个字。
而军师诸葛亮,更是对陈牧二字讳莫如深!
内堂之中。
关羽张飞各自抱着碗,吃着简陋的午饭。
“他奶奶的,我在桃源卖猪肉的时候,也没这么困顿过,这一天三顿,都是吃的什么,简直给够吃狗都不吃!”
张三爷看着碗里飘浮的菜叶,一丁点的油花都没有,忍不住骂道。
“三弟,知足吧,恐怕再这样下去,不过月余,咱们连吃草根,都要骑马去曹操阵营前去打饥荒了!”
关羽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樊口弹丸之地,实在不适合毫无外部供应的长期居住。
“军师也是,反正张一回嘴,何不跟江东要一个大的城池?讨来这鞋巴掌大小的樊口来,有个鸟用!”
张飞满口怨气情绪的说道。
“三弟,你今天怎么如此焦躁,莫非也是跟外面所传的消息有关吗?”
关羽神情忽然变得无限落寞,带着一丝凄凉的问道。
“二哥……不管怎么说,陈牧给咱可帮了不少的忙!大哥那事办的,就真的不是个人!”
张飞压抑了许久,他对陈牧的才能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但却对诸葛卧龙的本领始终无法甘心情愿的拜服。
但作为刘备的结义兄弟,他有着不论生死是非的盲从心态!
便是让他去杀陈牧,然后横剑自刎,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但在内心之中,他却对陈牧相当怀念!
“若有陈牧军师在,此刻我们在新野,恐怕已经有二十万兵马之多了!”
关羽的目光看向窗外,估摸着说道。
“有个卵用?陈牧现在尸骨无存,魂魄都没个安生之地了!”
张飞暴躁而起,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两人相顾无言,暗自神伤,在心里追忆着陈牧。
……
“陈牧之死,主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诸葛亮说着话,自己先长长松了一口气。
刘备站在城池之上,注视着远方。
自新野兵败,他心中便一直有个结!
陈牧对我军马将帅都了然于胸!
若是真的投靠了曹操,我刘备便再无隐私可言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还怎么打胜仗?
他甚至一度的怀疑,自己的连连败北,诸葛亮的计计不应,全都是因为陈牧已经身在曹营,为曹操出谋划策之故!
早知如此,昔日便该将陈牧囚禁在新野,或者一刀杀之,永绝后患!
今日北方传来曹操祭奠陈牧亡灵的消息,至少说明陈牧不会再有机会给曹操效力了!
……
鄱阳湖水寨内。
江东全民总动员,进入全面备战状态。
便在今日,新到招募之兵八万,从建邺运到鄱阳湖,进行系统的水战训练!
周郎实力大增,欣喜不已。
此战曹贼,若敢进犯,必教他有来无回!
下午,大宴之上,周瑜和众将推杯换盏,十分尽兴!
正在此时,探马来报!
陈牧已死,曹贼在南山设坛,祭拜陈牧亡魂!
原本豪兴大发的周瑜,忽然将酒杯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数天下英雄,唯陈牧与我二人耳!”
“昔日陈牧设计,败主公,杀凌操!”
“我虽恨之,更敬仰之!”
“可今日之后,再难和他一争高下了!”
周瑜伤痛,再整酒杯,往北遥祭三杯,倒在甲板之上!
众将震惊!
心中各自暗想:“周郎自比陈牧。虽然有螳螂自大之嫌,但毕竟也是最接近陈牧之才的人了!”
英雄惜英雄!
纵然卧龙来此,大都督也不买账,还多次出言相讥,陈牧从未见过面,却惺惺相惜,乃至于此!
可见陈牧和诸葛卧龙,真不是一个档次的人才!
……
此时,前往江东劝降的蒋干,已经在大江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