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形象面貌模糊不清,好似有形无质,但却都依附在那把残破之剑上,仅仅只有王歌的明灵之眸才能看到他们存在。
“五万人的残念,哪怕一具尸骨仅仅滋生出一个念头,在五万这个基数上,那也是五万个念头,要是靠近触碰那把残剑,怕是第一时间就会被五万残念冲击。
呵,那样的精神冲击,估计武道宗师也受不了吧?”
王歌眼睛微眯,他抬了抬手,示意马车可以停下了。
护卫照做,陈河安抚着已经开始不安的马儿,易阳则是跳下马车,左右前后观察环境。
可以看到,在两山怀抱的盆地里,有着一处空旷的,寸草不生的白地。
砂石覆盖,巨岩林立,地面开裂。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纹,像是一双无形大手曾暴力将这块土地撕裂开来。
想到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地震,易阳观察到:
“目力所及,这裂纹最宽处约有三尺,深不知何许,马车怕是无法通行了。”
而在马车上,有着燕飞护卫,王歌则是想着该如何处理那柄充满阴秽之气的残剑。
“其实我现在发现还算及时,这邪祟眼下还只是一把不能动弹的剑。”
王歌心中叹了口气,他已经将残剑称之为“邪祟”。
邪祟的评断标准,是王歌自己定的,他看到那一团庞大阴秽之气包含极其强烈极端负面情绪,仅仅只是存在就是极易危害旁人的炸弹。
王歌可是亲身经历过被阴秽之气冲击后感觉,还会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根本比不上眼前这般体量。
他不认为,放任这样东西彻底成型后,会诞生什么良善的存在。
“妖魔出世,为祸人间,而这里还特么是我越国的境内。”
作为国君,王歌不会赌,这是对自己不负责,最好做法就是将灾祸还处于苗头的时候就掐灭。
“这种东西光是存在就是对越国的威胁。”
王歌有心处理,但具体该用什么办法,却犯了难。
“我肯定是不能直接接触残剑的,甚至连靠近都比较勉强。让燕飞过去也不太妥当,我有一种冥冥的感觉,这会发生不测,还是从心为好。”
王歌发现只是以自己的练肉境的武道修为,拿残剑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一人智短,幸好我有两个头脑。”
王歌眼睛微盍。
与此同时,相隔数万里的越王宫内,供奉在石座上的石胎毫无异样,但内部胚胎却缓缓睁开眼睛。
它又从休眠中唤醒了。
以石胎灵猴神魔之种的本质,它思考问题,解决办法的效率,会比王歌的肉体凡胎强上很多,仅仅只是胚胎状态,它便能拥有极高的智慧。
灵猴苏醒,王歌用两個脑子思考解决残剑的办法。
“要解决这些阴秽之气,首要就是将残剑拔出带走,让孵化进程中断,接着治标还要治本,埋在地下浅层五万尸骸无时无刻都在受到阴脉的滋养,诞生新的阴秽之气,还要把这个根给截断了。
不过第一步,拔出残剑就是一件难事了。
是五万亡者残念汇聚,最麻烦的地方就是接触残剑就不可能避免被残念冲击,得要想个法子,能够抵御或者规避.....”
王歌飞快着思考着。
燕飞见殿下不言不语,就是阴沉着脸,一副遇到重大难题模样。
燕飞也是看在眼里,忧虑在心底,暗道一句:
“殿下这般深思苦虑,可恨我这一身换血境修为,竟难分忧一二,唉——”
他心中也是苦闷,自堂堂换血境修为,天底下也是一流武道高手,怎么遇到事,就这么不顶用呢?
燕飞身子探出马车,看向残剑所在的那片白地: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连我都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
他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像变得陌生了起来。
紧接着,燕飞听到王歌呼吸变得急促,他即刻回到车厢内。
却见此刻王歌目露异彩,喜上眉梢,好似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
“我想到办法了!”王歌暗暗攥拳。
他的明灵之眸开启,这次看的不是残剑,而是他自己,更准确来说,是他身上缠绕的越王气运。
仅仅只有王歌能看到,在此刻,他的九层朱,一成紫色,那最后一点紫色气运开始转化,蜕变为朱红色!
甚至在朱红色中间透露出点点金芒!
这是完整的诸侯王气运,王歌有了与自己身份相匹配的气运!
靠气运供养的石胎灵猴最能感受到气运变化,滋养变多,孵化时间加速10年,石胎灵猴也变得更活跃了一些,能施展的神通本事也就更多一些。
借助石胎灵猴感知,王歌知道自己气运升级的原因在哪。
“嶷安镇,太尉首战告捷,击破蛮人的入侵,斩获颇多!”
气运是百姓愿力的汇聚,愿力是心声,是期盼,是祷告,是信仰
石胎灵猴就能通过气运感知到,位于抵抗南蛮入侵前线的士兵,在赞美越王!
....
嶷安镇,
几个越国士兵,羁押着带上枷锁的蛮人入侵者。
蛮人毛发旺盛,体格健壮,身着野兽皮毛缝制的衣服。
脸上画着灰白色的野兽纹路,乍一看很是凶恶。
然而蛮人此刻却低垂着脑袋,浑身湿漉漉,下身都是泥巴,灰头土脸,像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蛮人有多狼狈,越国士兵就有多高兴,一名士兵插着腰,用刀鞘拍着俘虏的后背:
“哈哈,南边蠢蛮子,还威风不?”
另外一名士兵哈哈大笑道:“那可不是,一千人全落进烂泥地里,就跟一千头猪似的,抓都抓不过来。”
“猪还知道拱人呢,抓起来老费劲了,这群蛮子直接投降了,老子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轻松的战。”还有一名士兵狠狠吐了口恶气。
被俘虏的蛮人则是满脸憋屈,不免回忆起这次入侵越国经过。
按照他们传统艺能,他们这一次入侵挑越国边境线上薄弱之处,打算如同“纳兒哈神”的闪电一般,快速越过防线,冲入越国县村里,劫掠越国百姓的家储,猪禽,粮仓,还有女人,再把收获全部带回部落
可谁知道,他们才敢越过边境线没多久,突然就下了一场暴雨。
他们蛮人见天气不对打算暂停侵略,但雨势极大,甚至引起山体滑坡,把他们的后路截断了。
他们不得已绕路,可这又是雨,又是绕路,让他们撤退速度变慢很多,以至于越国士兵追赶上来。
甚至因为暴雨倾盆,导致地形变化,他们蛮人一头扎进一块烂泥地里,膝盖都陷进了泥里。
这烂泥地陷进去就难拔出来,哪怕是练骨境武者,力有五千斤,但在这烂泥地找不到着力点,一身武者力气根本发挥不出来,越是挣扎反而越陷越深。
越国士兵包围,还持弓弩射杀,这群困在泥地的蛮人跟个活靶子似的,
眼见于此,蛮人这才不得已投降。
回想起整个入侵经过,蛮人憋屈至极,他们甚至产生信仰怀疑:
“我们的纳兒哈神为什么不保佑我们,为什么会有这场暴雨?”
蛮人将那场暴雨视作是噩梦,那越国士兵就将暴雨视作天眷了!
“老天开眼啊,还有太尉大人还神机妙算,这才我们轻而易举擒获这群蛮寇。”
越国士兵没有一个不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他们的上司却在战后告诉他们:
“不是天眷,是越王殿下。
在开战前,殿下祷告鬼神,祈求神启,让太尉大人得知有暴雨天助,这才能顺天而为,破敌擒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