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面近乎只有宫女,对一些久居深宫里的女人来说,平日里要见个男人并非易事。
当然一些职位较高的女官,还是能和一些出入宫廷的官员们说上几句话的,遇上个年轻好看的总免不了心痒去撩拨几句。
施蓉却没想到,今日再见这年轻的安大人时,心里的悸动便有些按捺不住,生理上也有了反应,好在穿着整齐得体的衣物,从外是看不出来的。
安大人似乎和其余的人都不一样,身上有一种让她深陷其中的魔力,和眼前这人相比,别的男人仿佛都成了土鸡瓦狗。
他们所走的路线,是天后特意嘱咐过的,这里需要绕开几道宫门,也能省去一些盘查,平日是没人耽意走这样路线的。
两侧是高高的宫墙,使过道看上去又窄又长。
施蓉慢悠悠走在前面,却还握着安厌的手不放。
“施大人,就那么喜欢我的手吗?”安厌在她身后近乎贴着她询问道。
“安大人,你的手好热。”
“施大人是喜欢热的东西吗?”
施蓉的脸上发烫,她轻咬朱唇,心里在扑通乱跳,她也不知自己怎会如此,明明以往更荤淫的话她都听过。
这安厌看上去正派俊秀、经事不多,暗搓搓也是坏透了。
“施大人,天后好相处吗?”安厌又询问道。
施蓉闻言说道:“这要看你合不合天后的意了,天后若觉得你不错,便是好相处的。”
安厌暗忖,看来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施蓉又说道:“天后召见,我们还是快些吧……”
安厌轻笑:“不是施大人想与我多待一些,特意走慢的吗?”
而施蓉听到这句话后却突然停下脚步来,转过身一脸热切地看着安厌。
这女官二三十岁年龄,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大龄”了,而对安厌而言则还很年轻。
她左右看了眼确定这条道路上无人,空着的那手将自己银色官服胸前交领的襟扣解开一枚,另一手则引着安厌的手往里面探去。
安厌看着这精美的银色官服,因手塞了进去而凸显出了指骨的形状。
料子的手感十分细腻,仅是看便知和寻常官员所穿的官服不同,上面的纹绣也是上乘的裁艺。
施蓉调整了下站姿,随后小声说道:“等安大人回来时,也要走这条道,这里很少有人来,我那时也不忙。”
这里真没什么人来,安厌足感受了半盏茶的时间,面前的女人呼吸粗重,身体直接倒在他怀里了。
“天后还在等着呢。”安厌将手抽了出来,说道。
“她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施蓉则说,她低头整理官服,将那襟扣重新系上,装扮又变得得体了。
两人重新往前走去,到了路尽头施蓉又不由侧头对身旁的安厌说道:“安大人,别忘了我刚才说的。”
安厌脸上只是带着笑容,并不做回应。
真要做那事,只怕你没命消受。
路上见到了宫女的身影,这些人一个个两手并于腰腹前,见到施蓉毕恭毕敬地施礼。
“这是浮鸾殿,天后这时正在里面。”
在人前时,施蓉的仪态端庄大方,与安厌说道。
“安大人知晓见到天后时应行的礼节吗?”
安厌看着前方富丽的大殿,轻轻点头,这些他也做了功课。
天后在当朝虽被称为后,但事事都享帝王之礼,也没人敢提出异议,或者敢言逾礼的人都死在了玄甲卫的剑下。
而天后之所以能稳坐大位,独揽朝纲,盖因当朝文武之首,皆是她最坚实的拥护者。
浮鸾殿颜色比较简洁,主要是青褐色,玉石所铸的台阶,栏杆上点缀着朱红装饰,线条也不复杂,直线为主双层重檐顶、檐牙上翘,宽阔而庄严。
殿门敞开着,在施蓉的提醒之下,安厌在门口脱了鞋子,踏进门槛踩在木质的地板上。
里面的空气弥散着香气,是一种十分复杂的馥郁熏香,室内的温度也很凉爽,从顶上吊下来金色的珠帘和透明纱帐,将里面的景象半遮半掩。
施蓉刚进门口不久便跪了下来,扬声向里面开口:“禀天后,安大人到了。”
安厌也只得跪在了殿门内。
里面却没回应,不多时,有两名宫女退着走了出来,向施蓉递了個眼神,三女便一同离开了大殿。
许久没听见一点动静,安厌悄悄抬头往里面看去,大殿的空间虽大,却显得十分空旷,并没多少装饰之物,倒是能见到里面似乎有个床榻。
又过去一会儿,安厌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有人穿过了这透明纱帐往他这里走来,直到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熟悉的腿。
安厌抬起头,是身穿着纯白道袍的玄仪真人。
来不及意外,安厌便听见她清淡的声音。
“进来。”
短暂思虑后,安厌站起身来跟在玄仪真人身后往里面走了过去。
等靠近了那床榻,安厌也终于见到那上面侧躺着个身影,但也只能按捺着好奇心不抬头去看,屈膝跪在地上,视线中只有一片垂落到地上的大红色袍服。
“这便是你说的那人?”
安厌听见一个慵懒成熟的女声,并没那么细,只是一个声音,听不出什么。
“是。”玄仪真人回应道。
又过了会儿,安厌听见吩咐:“把头抬起来。”
床榻上的人应是在休息,现在的姿势还是侧躺着,玄仪真人安静地站在一旁。
安厌沉心静气,随后缓缓抬起头来,也顺势往天后的方向看去。
但见一人手抵着头侧躺,床榻上有矮案,上放着几本书册,和一碟点心。
天后和余惊棠是差不多的年龄,但眼前人看上去却远没这么老,她的肌肤白且光滑,应是驻颜有术,身上穿的大红衣袍绣的是龙纹,但太过宽大,看不出身段,她头上没戴任何东西,青丝整齐披散着,面色冷峻之余,又带些女性的妩媚。
安厌不敢太过放肆,只是一眼便又将目光矮了几分。
天后在打量过他后,淡然问道:“余惊棠知道你是妖人吗?”
安厌顿觉心神一震,心念飞转之下回应道:“臣不是妖人,臣只是想长生而已,不曾有过害人之念,臣修行之事也和余相毫无关系。”
天后只是躺着,眼神却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她地位极尊,早有了这样的习惯。
“你若得了长生,到时又会想要什么?”
人之所以畏死,是因活着能享乐、满足欲望。
当一个人有了无终止的生命,也意味着他将拥有无限大的欲望,会慢慢将自己放在众生之上。
得了长生,到时还会想要什么……
不用到长生那一步,安厌现在想要的就已经有很多了。
这问题若是回答不好,会是怎样的结果?
玄仪真人静立在一侧,缓缓说道:“玄真教徒心中无非两念,辅君辅国、济世安民。”
天后闻言斜瞥了玄仪真人一眼:“是吗,为何你那位太钥师叔,会和叛匪混在一起?”
玄仪真人平静说道:“天后放心,倘教中有逆贼,贫道自会清理门户。”
安厌心中思索着,玄仪真人是在天后面前说了自己是玄真教徒吗?
“不必了。”
天后这时从床榻上起身下来,赤裸着足踩在地板上,安厌注意到她的臀围腰线实则非常丰腴。
“我有镇国公,再多的叛匪逆贼都不足为虑。”她淡然说着,一步一步朝安厌这边走了过来,那大红色的衣袍拖在地上。
安厌视线低垂,瞧见她白皙的足背出现在自己眼前。
“安厌。”
“臣在。”安厌闻声立即拜了下去。
“你若能设法让余惊棠消停下来,我便让你活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