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好重!”
“我这个篓子里,也有两条鱼!”
“四哥,你这个捕鱼篓太好使了!”
“可不,要是往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有这样的捕鱼篓,大家的日子,肯定会好过些!”
……
几个年轻人激动大喊大叫着,带着捕鱼篓上来。
朱棣正在打磨一个石头片。
一会儿用来刮鱼鳞,开肠破肚。
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全村上下,竟然没有一把富裕的菜刀,能让他们带着出门。
就是锅,还是沾了大哥的光。
大哥给他安置这个小家时。
给买了两口锅!
要不然,这回大家出来,连個煮水的锅都没有。
“四哥,看!”
朱棣看着十五个鱼篓里的鲜鱼,也不由惊讶。
粗粗扫了眼,至少三十条!
这个时期的秦淮河内,鱼这么多?
朱棣也高兴极了,守着这条河,饿不着,身体累不垮!
随即,笑着分配任务:“一个人去河边,把顺路拔的野菜洗一洗,剩下的,跟我处理这些鱼。”
“得嘞!”
“跟着四哥走准没错,吃香的喝辣的!”
听着几人的话,朱棣笑着摇了摇头。
……
一大锅野菜炖鱼,不需要特别的作料,野菜就是最好的作料。
野蒜。
醋菜,一种酷似菠菜的野菜。
但味道特别酸,像极了醋。
村里婶子把这种野菜,称之为醋菜。
农村舍不得买醋,经常把醋菜当做醋来调味。
现在用来炖鱼,太合适了!
……
所有野菜一一加入后,最后再撒点盐巴,一锅炖鱼就齐活了!
只需要加柴火,控制好火候,温火慢炖就成。
渐渐,一阵阵香味随着热气,弥漫开来。
“太香了!”
“四哥,还得多久才能吃?”
……
几个年轻人,蹲在旁边,眼巴巴盯着锅,吞咽口水。
也不知是手艺好,还是饿了,闻着味儿,朱棣都觉得口水变多了。
咽了咽口水,笑道:“还得等会儿,小火慢炖,汤水中的野菜味,才能充分融入鱼肉中,这样吃起来,才能让人满嘴回香,恨不得吞掉舌头……”
“四哥别说了,别说了!”
“对,你再说下去,我恨不得立马开吃!”
……
随着香味儿越来越浓,天色也渐渐暗黑下来。
各个工段的乡民,陆陆续续赶回来。
闻着味儿,纷纷惊讶看向朱棣他们。
“肉味儿?土桥村这么阔绰?”
“是鱼肉味儿,肯定是从秦淮河捞的。”
“他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
有人一边暗暗吞着口水,一边羡慕议论,有人好奇朱棣等人,为何回来的这么早。
做一顿饭的时间,可不短!
有些刺头儿,眼神鬼祟盯着,大有一副,巧取豪夺的意思。
也就在这时。
杨八叔等人回来了。
叔伯们闻着香味,满脸惊喜冲过来,看到满满一锅炖鱼,顿时激动的喜笑颜开。
“真捕捉到了?”
“还不少!满满一锅!”
“守着秦淮河,这回不怕挨饿了!”
“以往年年徭役,可就今年,不用担心又累又饿了!”
“咱们老少爷们儿,沾了四郎的光!”
……
一些不安分的刺儿头,瞧着土桥村一群人团结的样子,纷纷偃旗息鼓。
大家拿出干粮,放在一起,蹲在周围,盯着‘咕嘟咕嘟’作响的大铁锅。
锅底的篝火,染红了一张张笑脸。
氛围……
绝好!
某刻。
朱棣起身,笑着催促:“开饭!”
话中,垫着芦苇把锅端到了一旁,由三块石头,成品字形垒成的‘架子’上。
一群人,端着碗,围在锅边,像是吃火锅,大口大口美美的吃了起来。
“香!”
“四郎肯定放了醋菜,酸酸的,开胃!”
“嘶,好烫!”
“你娃慢点,别把舌头吞下去!”
哈哈……
……
土桥村这边,粗犷的笑声不时响起,引得周围乡民,羡慕观看。
一锅热气腾腾的野菜炖鱼,慰藉了饥肠辘辘的肚子,也似乎驱散了一天繁重体力活的疲劳。
总之,无论是朱棣,还是乡亲们。
都特别满足!
饭后。
众人接过收拾洗涮的活,让朱棣去休息。
朱棣带着毛巾、皂角,沿着河堤,找了个僻静干净的湾流,美美的洗了一澡。
等他回去时,发现白天向他请教分工合作,说过话的乡民,在他们的棚子等着。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见朱棣回来,这些乡民纷纷起身,局促打招呼:“四郎。”
朱棣笑着点头,一一打招呼。
杨八叔凑近,低声私语道:“他们都是各村派来的代表,打听你捉鱼的法子,咱们村很多人,都不想把这个法子传给外人。”
“担心知道的人多了,往后咱们吃不饱。”
朱棣点点头。
也暗暗感慨。
这不是乡亲们小气吝啬。
饿!
是这个字,太沉重,沉淀在每个人的骨子里。
大家怕!
太怕,知道的人多了,自己吃不饱!
十分朴素的人之常情。
略微琢磨一下,朱棣笑道:“教大家捕鱼的法子,这没问题。”
几个同村年轻人有些急了,想说话,却被八叔用眼神制止。
“四郎,谢谢!”
“俺代表俺们村,谢谢土桥村,往后你们土桥村想娶俺们村的女娃,彩礼差点,俺们村也先答应土桥村!”
“对!俺们村儿也能保证!”
……
几个村的村民代表,先感谢朱棣,然后对土桥村众人表态,乡亲们听到表态内容,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
朱棣送走村民代表,返回棚子门口时。
就听八叔在里面训斥几个青年,“目光短浅!往后四郎没做决定前,你们几个谁都不许瞎嚷嚷!”
“一个捕鱼法子,就让咱们村儿男娃往后娶婆娘,比别人容易,值不值得!”
“值得!”几个年轻人讪笑回答。
朱棣笑着摇摇头:“咱们也不会挨饿,这条秦淮河大着呢,而且我答应,还有其他用意!”
闻言,众人纷纷看来。
“四郎,还有啥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