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城中。
嗖——
强劲的风吹股着猗窝座的短衫,他微微低头,保持着下坠的平衡姿势。
砰!
如同一颗炮弹一般,猗窝座双脚触地,猛地落在了地上,掀起一阵木屑。
猗窝座缓缓直起身子,身上的肌肉裸露,如同虬龙盘踞,表情平淡,他左右看了两眼。
这里是…无限城。
他抬起头,看向头顶敞开,能够看见外界夜空的门扉。
那门扉缓缓合拢,随后在半空中逐渐淡化消失。
几乎瞬间。
他以自身朝四周蔓延的强大感知力,就触发到了其他的几位上弦的存在。
——有其他的上弦在。
猗窝座瞳孔一缩,他看向四周交错纵横的木制日式建筑,不再去感知其他的上弦的存在。
自己也被叫到了这里…换而言之。
上弦会议。
无惨大人,已经一百余年没有召开上弦会议。
而每一次召开都代表着——
“…有上弦死了。”猗窝座自言自语着,他眼神凌冽起来。
——是谁?
金色的瞳孔在蓝色碎纹的巩膜上移动着,猗窝座若有所思。
——…童磨?
没错,那家伙死了也符合常理。
明目张胆的收揽数量庞大的教徒。
并且嚣张的甚至在明面上展露教义,被猎鬼人发现也实属正常。
不过…
就在猗窝座如此想着时。
当啷!
随着一声琵琶声的响起。
周遭的环境瞬间变换,重力方向飘忽不定。
灯光忽明忽暗,最后稳定常亮。
啪嗒。
他来到了一处平台之上。
“请安静。”鸣女缓缓开口,她撩起自己的长发,露出那硕大的独眼。
澄黄的独眼上,赫然浮现着[陆]的黑色字样。
猗窝座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眉头一挑。
——琵琶女…[上弦之陆]?
相比之前的上弦会议,这一次的会议明显氛围更加严肃。
猗窝座微微垂头,他用余光扫视着四周。
接着,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瞳孔微微一缩。
米黄色的长发,头顶有着如同扭曲蘑菇一般发红的图案,正微笑的——
——[上弦之贰·童磨]
童磨正坐在角落,一脸天真的模样,见猗窝座的视线扫过,还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哈哈,猗窝座阁下,我在这里哦。”
“是在找我吗?恭喜你找到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还能看见你,我真是由衷的感到高兴啊~”
童磨笑嘻嘻的说着,彩色的双眸微微眯起,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从猗窝座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
他语气突然低沉,眼神也变得有趣起来,压抑着声线,逐字逐句:
“…猗窝座阁下。”
咯吱…
猗窝座啧了啧舌,青筋在眉角暴起,拳头不自觉的攥紧,一脸厌恶的瞥了眼童磨。
随后立刻收回眼神,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染上疾病一般。
“嘁。”他愤懑的哼了一声。
——没死啊。
对于童磨这个天生没有感情,却伪装成一副好人模样。
并特别喜欢吃女人的家伙。
猗窝座非常不感冒,对方的种种迹象都令他厌恶,与他的武道理念严重不符。
“诶——猗窝座阁下,别这么冷淡嘛~”
“我们好好聊一聊…”
童磨仍然在继续说着,他刚想调侃什么,却被猗窝座恶狠狠一眼瞪了回去。
这时。
“喂!!”
一声稍显不满的娇纵声,从上方的高台中传来,她伸手指向鸣女:
“那个琵琶女!”
猗窝座闻声抬头,朝着上方看去。
是样貌约莫二十余岁的女性。
正站在上方的台子上。
是堕姬。
她穿着华丽,长发规整的盘在脑后,漂亮的眉角蹙起,白皙的面庞上露出一副恼怒的表情:
“为什么?”
她微微斜着头,眼神蔑视的看向鸣女:
“为什么你的眼睛里有‘陆’这个字?”
堕姬看着鸣女眼中的“陆”字,感觉像是自己的地位被抢走了一般,十分难受:
“上弦之陆是我…!”
“…是无惨大人赐予我的身份!你是什么东西?!”
她说着,葱绿色的双眸里慢慢浮现出[上弦][陆]的字样,脑后盘起的头发化作白丝:
“没听见吗!回答我!”
堕姬身后,梅红色的绸带慢慢飘起,她不介意在自己被替代之前先杀了那个家伙。
——在被别人掠夺之前,要先下手为强。
这是她生存至今的根本。
当啷!
“堕姬大人。”
鸣女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弹了弹琵琶,又将一只上弦召唤而来,慢悠悠说着:
“请勿着急。”
鸣女语气缓慢,眼神在已经到来的上弦上慢慢扫过,最后微微抬起,看向堕姬。
“…哈?”堕姬闻言,眉头皱起,明暗分明,五官立体的面容上浮现出花瓣的纹身:
“你这個独眼的丑八怪…说什么…”
就在二人似乎即将要吵起来时。
处于下层的台子上。
“琵琶女!”
猗窝座突然抬头,他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并毫无顾虑的朝鸣女疑问着:
“无惨大人不在吗?”
鸣女的声音突然停顿,她弹了一下琵琶,声音扬起:
“…无惨大人尚未驾临。”
被突然喝止的堕姬微微一愣,她将目光看向猗窝座的背影,眉头皱起。
但盯着他看了一会后,堕姬并没有暴起冲突,只是缓缓坐了回去,满脸愤懑的模样。
低台附近。
“这样啊。”
“那…”
猗窝座环视四周,他看了眼已经到齐的上弦,加上眼前莫名出现的两个[上陆],已经正好六只鬼了。
玉壶和半天狗待在一起,反常的没有出声。
目前的上弦,唯一缺席的,只有一人——
“…上弦之壹去哪了?”
猗窝座收回看向四周的眼神,微微蹙着眉头,语气十分压抑,像是在挑衅一般。
他随口说着:
“该不会被干掉了吧?”
虽然如此说着,但猗窝座并不相信有能够杀死上弦之壹的人类存在。
那个家伙的强大——是自己一直追求挑战的存在。
但。
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
鸣女并没有给予回应。
她甚至连琵琶弦都未曾抚动一下,只是僵硬在了那里。
猗窝座见状,微微一愣。
他连忙侧头,看向四周的上弦。
不过,就连平时最为活泼跳脱的童磨,此刻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什么…
猗窝座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