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话嘛，听听就得了。

    秦风让导购把自己买的鞋包起来，将写着价格的标签全部剪掉，用了女孩子看了会喜欢的包装给包成了一个礼物盒，夹在腋下开开心心出了门。

    繁华的购物广场仍是满大街的情侣，手拉着手好不惬意。

    夏天的夜晚女孩们身穿短裙短裤如此靓丽，甚至还有街拍的主播们拿着手机走走拍拍，在有长椅的地方，人群围观的中央，自拍杆立在地上，旁边是简易的打光器，毛不易的歌曲悠扬婉转，似乎是要敬给明天的自己浊酒一杯。

    旁边的公园临湖，树林茂密且有些阴森，却是情侣们幽会的好去处。

    十分钟之前开着保时捷718路过的王安若在等红灯时望着树林里隐约的人影，脸颊红润想入非非。

    十分钟之后夹着礼物盒从树林里穿过的秦风伸了个懒腰，嘴角带着向往的微笑。

    而在下榻的别墅卧室里打电话的陈余，则很是纠结。

    “监控不好用？泉城电视台的监控怎么可能正好卡在今天这么关键的时候不好用呢？”

    他在卧室里来回踱步，觉得有些烦闷，即便是脱去外衣仍是觉得背后仿佛长出一簇毛发捂得发热时，才意识到空调没开，窗户也紧闭着。

    他随手开启空调，往床上一坐，床头的平板响起信息音。

    拿来打开一看，是他吩咐的人查回来的监控视频，时间段正好是中午陈导走了以后，自己留在泉城电视台的时候。

    只不过监控视频的画面粗糙且劣质，雪花一片，像是十几年前碟片时代那满是划痕的光盘插进DVD里的样子。

    用DVD的那个时代陈余还小，但仍对碟片印象深刻。

    他看的最多的就是《霸王别姬》，家里柜子装着许多碟片，大多都是当时陈导托人从深圳的排骨手里买来的，据说不论什么冷门的外国电影，都能在他那里搞到。

    陈余叹了口气，将电话拿离耳旁，轻声呢喃：“不是演员，那到底是谁呢……”

    虽然坏消息是监控不好用，但好消息也是有的。

    “陈公子，那天除了你们剧组来我们电视台之外，再就是一些地方电视台的代表了……我把信息发给你。”

    陈余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那一份一份的简历还有信息，尤其是上面的身份证照片，蹙着眉翻看。

    有关系便是可以为所欲为，像身份证信息、个人简历之类的，按理说受到隐私法保护的，但陈余若是想查，这些东西调出来轻轻松松。

    当他翻到观海市的代表信息时，面上表情一愣，紧接着变成了欣喜。

    “秦风，二十五……不对，刚过二十六岁生日！”陈余兴奋地捧着平板：“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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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秦风起了个大早。

    今天上午他要去参加颁奖仪式，结束之后中午吃個饭，下午就可以回观海了。

    在泉城逛了一圈，有很多想去但没时间去的景点，他准备回观海之后去B站做一份攻略，开机仪式的时候再回来好好逛逛。

    “只要别是空手回去就好。”

    打车来到泉城电视台门口，一边往里走一边呢喃自语。

    “好歹拿个参与奖吧！一共来了十二个地方台，一二三等奖各一个，然后七个参与奖……这要是连前十进不去，回去王叔不至于说啥，曲台不得扒了我？”

    秦风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苦笑一声：“万一把手表给要回去怎么办？”

    在他的认知中，还是觉得这手表是王叔给的。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参与奖应该是稳的，拿不了第一第二，还能连个第十名拿不到？！

    “安若帮我整理的那些资料还是很有用的，虽然半路出家准备的时间太短，但只要比得过倒数那几位就行。”

    昨晚赵明在工作群里说了，他打听了一下，某几个地方台用的还是去年的方案，搞得综艺不像综艺、脱口秀不像脱口秀。

    但秦风怕就怕越土省台卫视觉得越好，毕竟打开电视看看，其他的都是什么大本营，什么挑战秀，自家省呢？

    《俺娘田小草》。

    “是观海市的代表吧？里面请。”

    秦风在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下，整个颁奖典礼弄得跟大学的校园舞会似的，中间一方舞台，周围全都是联排座椅。

    秦风坐在前排，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主持人站在舞台上，两男一女，都是省台的台柱子，今天被请过来当主持人可见省台对于此事的重视。

    直到秦风在某个座椅上看到了其他地方电视台台长的铭牌，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是低估了各地电视台对于省里这次活动的重视。

    “怪不得曲台长甚至在我准备参赛企划的时候，连正常工作都找人替我，害怕我分心呢。”

    秦风低头呢喃一句，紧接着全场灯光突然暗淡下去，聚光灯往舞台正中央一照，响亮的唱词响起，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了。

    如果只是颁奖典礼，得奖的前三名往上面一站，那用不了半小时就结束了。

    所有这种盛大典礼最花时间的就是领导讲话。

    “您好，这是您的参与奖，请拿好。”

    在台上领导激情演讲的同时，秦风坐着的这一排从外侧传来轻微的骚动。

    两个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脖子上挂着工作牌，怀里抱着一堆奖牌和证书猫着腰凑过来，挨个发参与奖。

    秦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这一排都是地方电视台的代表。

    “好，谢谢。”

    “这是您的，拿好。”

    拿了参与奖意味着也就不用上台了，几家欢喜几家忧，这里面不乏以前没拿过奖今年进步了的，也有去年的第一名落孙山的。

    结果发到秦风旁边，没了。

    秦风眼睛都愣了。

    啊？

    真就六对人我排第十二啊？

    也有跟秦风一样眼见着发奖的工作人员快步离去，脸上表情开始狰狞痛苦的，也有旁边的同事赶紧出声安慰的，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秦风有些难受，说实话抱有最低期待仍然扑空了，放谁身上也都会不舒服的。

    “感谢杜主任的致辞，下面开始我们的颁奖典礼，第三名江城电视台，第二名泉城地方电视台，第一名……观海电视台！”

    如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秦风也跟着鼓掌，拍了两下才愕然发现这第一名怎么有点耳熟？

    聚光灯“刷”的一下子聚拢了过来，秦风人还是懵的，但身体素养让他本能地站起来走上台去，冲着台下微微鞠躬，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

    话筒递到了嘴边，秦风的大脑在思考有没有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但嘴巴一张，声音沉稳有磁性。

    “谢谢大家，能获得今天这个奖项，我首先要感谢的是省里卫视提供的舞台，其次是观海电视台的诸位领导……”

    致辞完毕，脖子上挂了沉甸甸的奖牌，怀里捧着证书和鲜花，在已经响了两分钟的掌声中走下舞台坐回原位，秦风的大脑还是没回过神来。

    刚才完美的表现和感言居然是不经脑子的下意识动作，10级的思维能力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证书，上面写着“XX大赛第一名观海电视台”，这才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

    “恭喜你，秦风先生。”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有点熟悉的祝贺，“据我所知，这应该是观海市电视台历史最好成绩了。”

    秦风转头看向那人，陈余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面带微笑也跟着鼓掌：“祝贺你，创造了贵单位的历史。”

    然后他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秦风：“我们昨天见过的，但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陈余，多谢你昨天和我对戏，我受益匪浅。”

    秦风接过名片，看着上面仅仅有首都电影学院的标识，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阵，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谁。

    陈余，是姓陈的。

    陈余收敛了笑容，郑重道：“秦风先生，有空喝一杯吗？”

    “不了，我要赶下午的动车回观海。”

    秦风收下了名片，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想这件事背后的含义。

    他笑着说道：“我昨天说过，我们肯定会有机会再见面的。”

    “是啊。”

    “所以今天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嗯……那好吧。”陈余似乎是记起了父亲告诫过自己如何与人交往相识的经验，收敛了笑容，认真说道：“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在半岛这边还是有些朋友的。”

    秦风微微歪头，等他下句话。

    陈余转而一笑，“只是希望下次再跟秦风先生聊天，是在酒桌上……我们一起喝一杯。”

    好熟悉的感觉，秦风笑着点了点头，真不愧是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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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颁奖典礼结束了，秦风赶回了酒店，享受最后一顿午餐。

    过了十二点就会退房，到时候他去车站附近找个无烟网咖凑合一会，短暂的泉城之旅就结束了。

    这次来也算是给开机仪式打个头阵，至少短暂的逗留，泉城留给自己的诱惑还是不小的。

    “尤其是没有蚊子的大明湖。”

    秦风躺在酒店柔软地床上，旁边就放着装着高跟鞋的礼物盒。

    他突然灵机一动，嘴角带笑打开了跟王安若的聊天框。

    “猜猜这是什么。”

    他对着礼物盒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给我的礼物呀？”

    “当然是给你的，我是想让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没给我爸他们带点东西？还有你的同事。”

    秦风看着聊天框里的消息，心里一暖。

    王安若居然没先关注给她的礼物，而是在关心自己有没有给同事也带一份。

    这本应该是自己的事情，是自己维系人脉的事，但王安若居然理所当然觉得比起给自己带礼物，这些更重要呀！

    秦风微微一笑，又冲着床头那些杂七杂八加起来三四百块钱的糕点一拍：“给他们准备了，王叔的礼物回去买，不会忘了周末的事吧？”

    在酒店休息的王安若趴在床头，俏脸一红，心想哪里会忘记？

    期待得很呢！

    她两只脚在床边晃呀晃，点开那张最开始的照片，突然间一愣。

    或许秦风是个男人所以觉得猜出来有点困难，但自己天天穿高跟鞋，怎么会不认识那是个鞋盒呢？

    一双高跟鞋？

    王安若刷的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抱着手机捂在胸口，只觉得心跳扑通扑通的。

    不会吧不会吧？

    不是买给女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