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燕长青泡上了一杯“茶蒴儿”水，尝了一口，太热，算了直接开始开会。

    “都看见了，货拉回来，人家店里的老板们都抢着要。现在剩下的就是给你们留的，回头每人分一点，去街头摆着卖，这次都信东西能卖出去了吗？”

    没跟着去的都看着跟着去的，跟着去的现在多数都处于脑程序紊乱状态，还是有些脑子经常只用单线程的反应快。

    燕水兴抢先喊话：“我要我要，能给我分多少，这摆摊卖的肯定好卖……”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立刻接上，燕有文也喊：“七斤七斤，我我我我……”

    一下子嚷嚷起来了。

    热情是好的，不过这么吵吵可不行，燕长青抄起了大杀器，一按按钮喊了起来：“慢点慢点，等我说完。”

    小喇叭不同凡响，吓得村里的狗都乱叫。

    燕长青接着说道：“我就是帮忙带个路，还得看你们自己，摆摊可没这么容易，零散的客户讲价也厉害。我现在把给你们的价格都说一下，再给你们建议个最低价。”

    “先说好，卖的低于最低价的，那就破坏市场了，以后我不供货。卖的太高估计人家就走了，我建议加个五六块钱，最多给人降一块钱，这样大家都统一了，到时候看谁能把买东西的留住谁就赚钱。”

    “第一次就是尝试，卖不掉也别急，但是也别发怵，见人好好给人家说，不能急。总之买卖不成仁义在，男人不会说的带媳妇去也行，村里的老老少少愿意去尝试的都去……”

    “明天去县城和油田两个地儿，县城这边我二叔看着，到时候多给他留点货，还在今天咱们集合的地方，你们少拿点出去卖，卖了就再回去拿。”

    “油田那边不批发，只让你们零售，今天跟着咱们去的，明天都跟着去油田，别的都先在咱们县里。你们没出过远门，离家近点你们也熟悉些。”

    屁的离家近还熟悉，今天跟着去的要么是和自家关系亲近的，要么是积极分子，当然要让他们去更好点的地方。

    燕长青又不是圣人，还真的要给他们来个一碗水端平啊，做梦去吧！

    有不满的也憋着，明显脸上表示不满的，或者以后会不满的，就在心里的小账本上默默记着，以后这些人咱不带了。

    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有谱儿，村里谁啥样他虽然后来在村里时间不长，但是爷爷奶奶可没少趁他周末放假的时候唠叨，都记着呢！

    带什么人不带什么人，心里都有個小账本呢！

    现在机会还算均等，都给个机会，以后的话，那看表现看情况。

    ……

    分完东西记好账本就各自回家，让他们带东西走是为了明天省事，也顺便让他们熟悉一下东西。

    有些人连电子表都只见过燕长青手上的，不给他们熟悉的时间也不行。

    有几个厚脸皮的，像李明发燕有文，居然不想走，磨磨蹭蹭地：“七斤七斤，再给支个招儿呗，说说到时候咋说？只摆这一点东西，太少了人家会要吗？”

    燕长青都不搭理这些，今天江大梅和那几个女人都给他们演示过了，自个回去慢慢回忆吧！

    主要是真没法，现在他还能带带，将来这些人肯定不会都只靠着自己进货他们来卖，社会这个大课堂，说给人上课就给人上课，自己不准备好，那还能怎么办？

    等只剩自家人的时候，燕长青就嘿嘿乐着分东西：“爸，你和我爷您俩试两套牛仔服，回头穿着干活不怕破了。”

    还没等俩人说话，他把自己的书包拿出来：“妈，来体验一下数钱的感觉吧！”

    李秀妮眼睛瞬间就花了！

    十几万块钱呢，燕长青这次分下来能有五万多，就算他还打算回头给二叔分点也没啥，反正他现在觉得自己都可以躺平了，有这点本钱，再靠着自己的‘超前眼光’搞投资，这辈子稳了。

    可惜短时间还有点停不下来，他要是不去，陈有亮自己肯定还会去，万一再遇到上次被打劫的事儿怎么办？

    别重生一次，把本来能过上好日子的姑姑变成了寡妇，那他罪可大了！

    ……

    燕大海两口子数钱都数的麻木了，一张张展开铺平，连个角折起来的都要按几下，然后点一遍又一遍，直到深夜。

    所以晚上燕长青很自觉，和爷爷一起去电机房了。

    主要是基础技能一直涨着，虽然慢，总归是有效果的，听力好有时候也不是啥好事儿。

    发电机一停，整个村子瞬间安静下来，不过这一夜，又有几个睡不好的，就不好说了。

    ……

    第二天人就多了，四个村都有人来，结果大卡车居然坐不下。

    没办法，只能让有些人家两口子都打算去的，甚至还带孩子去的，先少去个人。

    吵吵嚷嚷一满车的人才慢慢地出发。

    开到镇上，在路口燕长青跑去把分给姑父的钱给他送去，然后和他们两口子一起再次出发——车上实在没地方坐，黑皮蛋闹起义被无情镇压，只能让他下次再去。

    结果刚走到乡政府门口，里面风一样的跑出来几个人，带头的那个上来就把车拦住了：“燕长青，你开车带这么多人干啥去的？有啥事不能在乡里解决的？”

    打眼一看，熟人，杨盛世杨乡长啊！

    不过你这么大阵仗是打算干啥？拦路打劫啊？

    燕长青探出头去：“乡长，我们出去做生意呢！”

    “做生意需要这么多人啊？”杨盛世压根不信，这小子有前科，动不动就鼓动人闹事上访啥的。他让王镇元调查过，王镇元回来给他分析过，小李湾那闹的灵异事件，十有八九就是他小子搞出来的。

    所以压根不敢小看这熊孩子，如今这年头神童年年有，只不过他倒霉，到他管的这地儿来的不是神童，是妖孽！

    燕长青耐心给他解释：“真的是做生意，我和我姑父一起去外地进的货，让村里的人带着在城里摆摊卖，赚个酱油钱。你信不过我，还能信不过我姑父……”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杨盛世更不信了！

    燕长青也反应过来，现在姑父还没后来那么大的‘面子’，目前他还是别人眼里的‘劳改释放犯’。

    一个是有鼓动人上访‘黑历史’的，一个是‘劳改释放犯’，这俩人搁一起，杨盛世是真不敢信：“伱们做啥生意？”

    燕长青干脆把车熄了火给他解释：“真做生意的，车上有电子表，衣服，都是从外边大城市进来的货。你别挡路了，我们出去发了财，以后你脸上也有光不是？”

    因为就刚才两句话的功夫，派出所的人都跑了出来，所长王镇元带队的，小派出所几个虾兵蟹将全体出动了。

    ……

    还是很容易说清楚的，主要是村里人开始还不敢说啥，后来看燕长青和乡长都能开玩笑说话，他们逐渐也放开了胆子。

    这么多人一人一个小包裹，带着自己分好的东西，而且都乡里稀罕的东西，很快就说明白了。

    杨盛世和王镇元都有点脸红，乡里最穷的几个村子，现在不靠乡里自己出去找门路挣钱致富，自己还当拦路的，惭愧啊！

    连连表示歉意，还表示以后有啥事可以提前打个招呼，乡里能帮的一定会帮。

    另一边陈有亮兜里有钱心里不慌，现在看到派出所的不发怵了，拉着王镇元嘀咕：“我们俩还抓过四个抢劫犯，送到县里去了，他们都没给你们说吗？我现在也算致富先进个人，你们还信不过我？”

    王镇元也纳闷，是咱乡里的人，为啥不通知呢？

    想想只好问道：“你们没说让他们保密吧？”

    陈有亮脸一黑：“怕家里知道出去有危险，确实说过。”

    “那人家办的挺好的……”王镇元也无语。“行了，我知道这事儿了，以后你只要好好干，过去的那点事都不算啥。不过，你们这样真的行吗？”

    陈有亮实际也不清楚：“不知道，我侄子安排的，他是天才，他说行准行，听他的没错。”

    王镇元挥手：“赶紧走吧，时间要紧，回头有事打个招呼就行。别像这样搞突然袭击，你们拉一大车人要出去，乡长刚才脸都白了！”

    陈有亮心里嘀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害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