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073,一剑成阵!任我行越狱!
“武林之中,知道风清扬的老一辈还有不少,但即使老一辈当中,知道风清扬会独孤九剑的,却也没有几个。”
风清扬看着慕容复,缓缓说道:
“慕门主年纪轻轻,何以知道老夫会独孤九剑?”
慕容复反问:“这很重要么?”
风清扬一怔,又自失一笑:“也是,这倒也并不重要。”
慕容复脚尖一点,将一把嵩山重剑挑到手中,“请风前辈赐教。”
风清扬道:“你用嵩山剑法?”
慕容复道:“随手用用。”
“这可不公平。”风清扬摇头,“你本就身高臂长,持三尺半长的嵩山重剑,再加上那一尺剑气……老夫怕是连你七尺之内都接近不了。伱这是存心欺负老人家。”
慕容复呵呵一笑:
“风前辈放心,我不用剑气就是。”
他是能以力破巧,一力降十会,可他的门徒弟子们并没有这个本事。
他要创新剑法,作为百胜门,以及天龙世界的武神殿,乃至以后其它世界他门下势力的武学底蕴,就不能以他自己作标杆。
新创的剑法,不求人人都能大成,可至少也得有部分人能够入门,少数人能够精通,并且每代都能有那么一两个天才人物,可以练到绝巅才行。
所以与风清扬比剑,便不能仗着力量欺负老人家。
得比技术,拼操作,借风清扬的压力,磨砺完善自己的剑术才行。
“不用剑气,倒是可以比一比。”风清扬挑起一口华山剑,“不过老夫会的,可不只独孤九剑……”
说着,长剑一展,一招华山派的“有凤来仪”,向着慕容复攻来。
以他辈份,若面对一般小辈,本该是小辈出招他应招。
可慕容复不同。
这位百胜门主,简直就是个怪物,指刻石壁、一尺剑气,在风清扬看来,恐怕唯有创见出独孤九剑的独孤求败前辈复生,才能与他斗上一斗。
所以风清扬不会拿他当一般的小辈看,说出手就出手了。
这一式“有凤来仪”,乃是华山派基础剑招之一,在京师时,慕容复看令狐冲、岳灵珊施展了无数次。
但这平平无奇的剑招,在风清扬手中使来,感觉完全不一样,剑仿佛有了灵性,乃至化作了活物,那轻盈灵动的剑光,仿佛真有一只凤凰,在舒展羽翼,轻舞而出。
如此灵性的剑法,让慕容复眼睛一亮,笑赞一声:
“好剑法!”
长笑声中,重剑一指,一招中平直刺突击而出。
这一刺,势若银瓶迸裂,铁骑突出,仿佛有一员猛将,飞马挺枪,狂撞而来,那挡者皆碎的气势,便令风清扬这一招的五个后着变化,再也施展不下去,只能侧身变招,让过慕容复重剑突刺的路径,一剑削向他的手腕。
慕容复手腕一抖,重剑斜撩,直指风清扬脖颈。
“以攻代守?”
风清扬再次撤步变招,可慕容复还是只攻不守,剑剑直取风清扬要害。
风清扬变招极快,华山剑法在他手中信手拈来,也是只攻不守,每一剑都要争得先机。
两道身影在山洞中飞快挪移,不停游走,仿佛两团闪烁幻影,时而你追我避,时而我追你走,不知不觉,便已将这足以容纳千人的山洞走了个遍,互换了上百招。
可这上百招交手,两人长剑竟始终未曾碰撞过一次,都是你攻你的,我攻我的,但谁的攻势都无法真正见效,往往招发一半,便感觉自己恐怕会先中招,于是不得不中途变招,辗转腾挪,另觅时机。
曲非烟屏息凝神,瞪大双眼细瞧。
初时还能勉强看懂,到后来,她已完全看不懂两人的剑法招式。
强行凝目观看之下,甚至渐渐给剑光炫得头晕眼花,耳鸣欲呕,不得不侧过视线,再不敢正眼观看,只以眼角余光保持关注。
这时风清扬的剑法,已不再只局限于华山剑法,五岳剑派的剑法,乃至青城、峨眉、点苍、昆仑甚至不知哪门哪派的剑法,都在他手中层出不穷,挥洒自如。
慕容复也不再只施展嵩山剑法,同样是五岳剑派每一门剑法都能随手施展。
初时还稍微有些许滞涩,变招不够流畅,但很快那滞涩之感便迅速消失,仿佛早已沉浸五岳剑法多年,火候相当不错。
更令风清扬诧异的是,慕容复的五岳剑法,还并非完全照搬剑谱,而是每招每式都有他自己的理解,还并不比原本的招式逊色,某些改动甚至更加精彩绝妙。
之后慕容复更施展出了一些连风清扬都未曾见过的精妙剑法,令风清扬暗赞不已。
又斗数百招,风清扬忽道:“独孤九剑来了!”
话音一落,风清扬剑式再变,之前还能看出招式痕迹,现在则完全没有了招式,每一剑都只是以最基础的剑术动作随手而发,但每一剑都能直指慕容复剑术中的破绽。
更厉害的是,风清扬的剑,攻击速度忽然变得捉摸不定,很多时候,剑至中途,都能突然变速,刹那之间,快如电光火石。
这等变化自如、捉摸不透的剑速变化,一度令慕容复压力大增——此前交手数百招,他本已习惯了风清扬的剑术,甚至自觉已估清了风清扬的身法、攻速、力道,可没有想到,独孤九剑施展之后,之前掌握的一切信息,立马过时,甚至变成了坑自己的陷阱……
好在慕容复剑术修养足够强大。
虽被独孤九剑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的破绽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攻击的,即便被变化莫测的剑速引诱着露出破绽之后,他依然能凭强大的掌控力和深不可测的武学修养,迅速弥补破绽。
就这样,慕容复只用了几十招的功夫,便已调整过来,在风清扬独孤九剑的压力下,一边交手,一边迅速整合自己所会的一切剑法:慕容家传剑法、五岳剑法、天龙世界百家武学中的各路剑法,乃至从风清扬身上现看现学过来的,五岳之外的其它门派剑法……
削枝剪叶,去芜荐菁……
一门融合了多种剑法精髓的全新剑法,渐渐成形。
又过数百招,慕容复没有以力压人,纯凭招式撑住了风清扬的压力,甚至渐渐扳回了劣势,剑法愈加出神入化,再度与风清扬旗鼓相当。
再往后,他的剑法,甚至开始趋同于风清扬的剑法,亦是只用刺劈撩挂点等最基本的剑式,与风清扬的“独孤九剑”互相抢攻。
剑术修炼,无不是由简入繁,先练各种基本剑式,再学精妙招法。
慕容复的剑法,当然也经历过这一过程,而现在,他的剑法又由繁入简,境界无疑更上层楼。
但很快,他的剑法又一次由简化繁。
而这一次,他那“繁复花俏”的剑法,甚至令风清扬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招式太繁复缭乱了,就像是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有无数密密匝匝的枝桠,以及攀附在大树上藤蔓,彼此勾连,结成罗网,根本无法透过这无数的枝桠藤蔓,攻击到作为“主干”的慕容复本人。
甚至明明在攻击破绽,也确实攻入了破绽,可转眼就被后方隐藏的“枝桠藤蔓”纠缠束缚,反叫他如同陷入了罗网陷阱一般。
当慕容复再度“由简化繁”,只斗了不到百招,风清扬便倏地撤出战圈,叫了声停。
“不打了,你这小子分明就是在拿老夫作磨剑石。”
风清扬咳嗽着,一手撑着腰,一副消耗过度模样:
“老夫年纪大,比不得你年轻人龙精虎猛,再斗几百个回合,没被你打死,老夫也要活活累死……”
慕容复微微一笑,对着风清扬拱手一揖:
“在下此番大有所获,还得多谢前辈指教。”
风清扬摆了摆手:
“老夫可不敢居功。你的剑术功底,本就是天下顶尖,又悟性惊人,连老夫独孤九剑的底子,都快被你摸了个透……老夫啊,也就是块磨剑石罢了。”
又好奇地问慕容复:
“你最后那又变得繁复花俏的剑法,又是什么名堂?”
慕容复微微一笑:
“那叫‘一剑成阵’。剑招太花俏,会有破绽。但我若以剑布阵,招中套招,剑中藏阵,那破绽便也不是破绽了,反而会成为陷阱。”
一招使出,看上去有一两个破绽,可等你来攻时,就会发现,并不是你攻进了破绽,反是那破绽诱你陷入了“剑阵”。
“一剑成阵……”风清扬咂摸一番,摇头道:“你这剑法,一般人可学不了。”
慕容复笑道:
“前辈好眼光。”
他这“一剑成阵”之法,一般人当然学不了,因这本就是“剑仙”的理念。连慕容复自己,都只堪堪创出雏形,暂还只能以之与凡俗武功争锋。
想要真正“一剑成阵”,一剑之下,布下重重剑阵,那根本不是目前的他,乃至“炼气二层”的他能够触及的。
而这一门新创的剑法,前期的由简入繁,之后进阶的由繁入简,凡俗武者都可以学习,天赋悟性强大者,修至绝巅之后,亦能与“独孤九剑”斗个旗鼓相当。
但第三阶段那令风清扬都觉无从下手的“由简化繁、一剑成阵”,就不是一般凡俗武者能够修炼了。
话说,慕容复又是开创炼体武道,又是开创新剑法,除了有传授弟子,借门徒弟子之手搅动风云,收割本源的用意之外,还有一层隐约的担忧,在促使着他做这些事。
他是真有点担心,将来自己成道飞升之后,因着“青木长生诀”这种田功法的缘故,被直接接引到某位“仙帝”的宫廷花园之中,先当个一万年灵植夫再说……
这担忧虽然有点无厘头,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青木长生诀善于养生长寿,可法术却尽是些种田法术,没什么渡劫护道的杀伐技能,他也就只能靠自己了。
炼体武道与炼气仙法并不冲突,将来可以法体双修。剑法也可以慢慢升级成剑修法门。也算是多了些护道自保的手段。
“风前辈,在下之后一段时间,每天都将来思过崖一趟,希望前辈能常与晚辈论剑。”
“你这小子,拿老夫当磨剑石上瘾了不成?”
“难道风前辈不想亲眼见一见,这世间前所未有的新剑法么?”
“……”
……
不觉又至仲夏时节。
骄阳似火,暑气正炽的下午。
西湖之畔,梅庄所在的小山脚下。
两道身影步履匆匆地下了小山,来到柳堤上,跳上一条泊在堤边的乌蓬小船。
船蓬中钻出一个作船娘打扮,肌肤看似晒得黝黑的女子,瞧见其中一个身形魁梧、肩宽背阔的男子,这“船娘”顿时眼眶一红,清澈明眸之中盈出点点泪光,叫了一声:
“爹……”
那魁梧男子也是满脸激动,快步过去,抬手轻轻抚上女子秀发,颤声道:
“盈盈……你,你长大了……这些年,苦了你了……”
父女相见时,另一人拿长篙往堤上轻轻一点,小船便如离弦之箭,向着湖中飞快滑去。
“暂时安全了!”
撑篙之人盯着小山瞧了一阵,见始终无人追来,不禁畅然一笑:
“东方不败的人没有发现不对!恭喜教主,终于脱离樊笼,龙归大海!”
那魁梧男子收拾心情,豪迈一笑:
“此番脱困,向兄弟居功至伟!等我调养好身子,收拢教中高手,杀上黑木崖,宰了东方不败,向兄弟你就是我的副教主!”
“为教主效力,理所应当,岂敢居功?”
“唉,只可惜了绿竹……”
“教主放心,等教主休养妥当,我等先杀回梅庄,降伏江南四友,自能将绿竹翁救出……”
正说时,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忽地传入三人耳中:
“任教主受困牢狱十二年,今朝脱困,可喜可贺。不如来我船上共饮一杯,聊作庆贺如何?”
此声入耳,船上三人同时一惊,循声望去,就见一艘画舫,正横在三十丈外的水面之上。
一个身形高大,宽袍博带的青年,正在船楼之上凭栏而立,手持酒樽,对着他们遥相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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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