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几位帮派成员，赫希娅乘上返程的车，然后再次走入那来时的垂直电梯。

    不久之后，电梯抵达顶部，又回到那家偏僻的酒吧，这时已经是凌晨1点。

    迎着清冷的夜风，少女走在街道上，脑海中还想着地下所见的场景，虽然琶音市下层居住区的人，生活有些辛苦，但还没到完全活不下去的地步。

    只是喧嚣的信息，和各种攀耀对比，让人们逐渐忘了这些生活中的细节。

    联邦内的居民，即便失去所有工作，也不至于饿死街头，走在街道和居住区内，一般每隔段距离就会有简易的警备亭，里面停放有镇暴机器人，维护治安的稳定，监控的密布，很少有罪犯能逃过警察的追捕。

    你可以说联邦内有很多腐败的地方，但还不至于吃相那么难看，把人都逼迫到生存不下去的地步。

    时代的进步，生产力的空前提高，养活一个人所需的基本食物和物资变得极其低廉，只需从那庞大的工业体系中扣出一小粒，就足够提供。

    但人的欲望也是会增长的，当所有人都能呼吸空气时，没人会觉得能自由呼吸空气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大家都这么想，然后去追逐超出周围人，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赫希娅穿过昏暗无人的街道，来到一处垂直电梯前，安静等待。

    她并不是想说这种做法不对，人人都有追逐自己理想和心愿的自由，不应该被批评和苛责，仅仅是，起点就存在的安逸，让人们逐渐忘了眼前和平的来之不易。

    电梯门打开，她轻跳进去，然后按下自己所在的居住区层数，随后电梯启动，一层又一层的光影透过玻璃划过她的外衣。

    时光安静流淌，时代也缓缓向前，过往的痛苦消失了，但新的焦虑又产生了。

    永远不会满足，永远不会停止对比，这是人类的痛苦之源，也是进步攀升的阶梯。

    少女轻叹一声，在电梯抵达后走了出来，于是又回到了熟悉的街道和景色。

    算啦算啦，还是不要天天想这些渺远的道理了，今天回来这么晚，这不知道能不能睡个好觉，明天还得去上班呢。

    要是哪天能不用上班就好了，少女心中默默祈愿。

    ————

    地下世界，‘震山事务所’小队的所在地。

    “路德，准备好了没。”杨掣站立在通道口正中，不断开火扫射突袭而来的怪物，这其中有人形也有兽型。

    “好了，老大。”

    之后伴随一声爆炸和倒塌，不远处的洞窟顶部出现了一个大洞。

    “很好，继续炸，上面应该有个出口。”

    两人之前通过八山盘探查到这块区域上部有巨大的空洞，应该连接着很多地方，他们也能借此转移和躲开这些血肉怪物的追捕，而不是在死胡同逃无可逃。

    就在两人不断爆破的时候，地下世界的另一边，乔隆也在追逐那个隐身的身影，虽然看不见，但能凭借脚步声判断大致位置和方向。

    如果在地面嘈杂的地方肯定不行，但这里除了乔隆，也就对方了。

    “你这個家伙，既然杀了我们这么多人，那就用命来偿还吧。”乔隆直视着洞窟内某个方向，一步步走过去，不断用语言干涉刺激对方，他平时话不多，但这时却也用起地下世界交战时的一些手段。

    “躲在这里，是害怕了吗，还是说准备投降。”慢慢放轻脚步，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起伏变化。

    对方依然没有回应，乔隆也不再犹豫，果断捏碎手中的蓝色晶石，蓝色的晶雾刹那散开，向四面八方扩散。

    在这闪烁的晶雾中，一个人形的轮廓终于呈现，看样子应该是名男性。

    “找到你了。”乔隆脚一蹬，直接冲了过去，带起一阵呼啸的破空声。

    随后一拳轰出，击碎那人身后的岩壁，可惜对方还是逃开了。

    “该死。”对方低骂一声，然后转身就跑，两人再次追逐起来。

    不过这样的追逐并没持续太久，很快脚底传来一声巨震，随后在咵啦的声响中，地面裂开，落出一个坑洞，下面还传来阵阵枪击声。

    “炸开了，老大。”

    路德看着头顶破开的洞口，兴奋的大喊，这时杨掣也开始转移，让剩下的队友彼此搀扶着慢慢退后。

    “这是……”乔隆看着下面，眉头紧皱，思索这些人是怎么出现的，而对面那个沾染晶雾的身影却直接跳入坑洞中。

    “抓住他，他就是引发这次混乱的元凶！”乔隆不清楚对方的具体身份，但知道他们既然在和那些血肉怪物交战，就是敌人的敌人。

    “谁！”下面的人惊讶，然后看向落地那个黑影。

    嗖嗖嗖！

    几道蓝色的弹痕穿过昏暗，直击这逃走的身影，一枪落空，一枪击打在对方胸口，一枪打在肩膀。

    黑影身上一阵光芒闪过，终于露出身形来，他全身穿着特制的灰黑连体衣，这似乎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有着隐身特效，只是目前被破坏了部分，无法完整生效了。

    几番躲闪，这个黑影再次钻入一根巨大岩柱背后，暂且躲避子弹射击。

    “嘭！”随后乔隆也从坑洞中跳了下来，一步步的靠近那躲在岩柱后面的身影。

    不过，就在众人紧张观察局势和对峙的时候，一阵笛声从那岩柱背后传来，让人头脑发昏，一些低阶的成员甚至开始眩晕。

    “不妙。”路德捂着头站立不稳，不断的敲打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

    在场内除他外，也就乔隆和杨掣还能保持清醒，其他人则翻倒在地面扭动嘶叫起来，似乎格外痛苦，如同有人拿着锯子锯自己的脑袋一般。

    这种精神攻击不仅干扰了在场众人，还引来远处的血肉怪物，他们再次开始冲击突袭过来。

    为了保护队友，杨掣这时不得不调转枪口，回去射杀那些接近的怪物，而乔隆则加快速度靠近那岩柱后方。

    一声声的射击和嘶吼声中，他猛的冲入那岩柱侧面，然后一瓶乳白的液体迎面砸来。

    玻璃碎裂，奇异的奶香四溢，液体干扰了乔隆的视线，让他一时没有击中对方，再次落空。而脸上这些有如牛奶的液体也传来阵阵奇异的感觉，仿佛有无数个蚊子在眼前嗡嗡直鸣般。

    这不是简单的药剂，而是有着超凡效果，能让人精神错乱的浓缩魔药。

    原本稀释后可灌装数十瓶的药水，如今全撒在乔隆身上，让他一阵恍惚，如喝醉酒般摇摇晃晃，脑袋里各种声音响起，视线也变得缭乱五光十色。

    他仿佛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那是师父，小学的同伴、老师，以前他熟悉的人，还有一些是刻骨铭心仇恨的人，这些人当年欺辱过他，让他生不如死……

    噗通一声，乔隆终于跪在地面，身上开始冒出阵阵热气，而骨骼肌肉也慢慢膨胀，隐隐有龙鳞出现。

    “好，很好，就是这样，你也为我所用吧。”那个黑影邪笑一声，然后再次吹起干扰精神的笛声，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