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数日过去。

    正在巴黎忙着婚礼筹办的塞佩提巴男爵迎来了一些来自里约热内卢的客人。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由财政大臣卡拉维拉斯子爵亲自带队的财政部的人，而他们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过来寻找法国银行合作，然后销售国债。

    至于为什么要跑到欧洲来找银行合作？

    自然是因为在如今的欧洲，普通民众既没有债券的意向，也没有购买债券的经济能力，真正有钱也有意向购买债券的人，都是各国那些贵族、资本家……

    这些人在购买债券的时候，为免被坑，一般都会参考合作过的银行的意见。

    对卡拉维拉斯子爵的任务，虽然塞佩提巴男爵也想出一把力，不过因为要忙婚礼筹办的事情，他只能安排在巴黎待了好几年，在巴黎积累了不少人脉的巴戈多罗公使帮忙。

    “子爵阁下，他们都来了。”

    在巴戈多罗的帮忙约见下，部分对巴西国债有些兴趣的银行家齐聚卡拉维拉斯等人临时居住的旅店内。

    “我这就过去。”听闻这个消息，深知自己此行任务之重的卡拉维拉斯子爵，当即动身前往。

    不久，他便见到了来人，然后在巴戈多罗的亲自介绍下，他与来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子爵阁下，你们巴西帝国这次准备发行多少国债，具体的发行计划怎么样的？”

    熟悉之后，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男人向卡拉维拉斯子爵问道。

    卡拉维拉斯子爵循声望去，中年男人身份顿时浮现在他脑海。

    这位男人名叫阿尔方斯·皮诺，出身于法国大资产阶级家庭，大学毕业后在其父母安排下进去巴黎斯凯银行工作，如今在巴黎斯凯银行担任副总裁，妥妥的巴黎斯凯银行高层之一。

    而在今天应邀而来的各大银行中，巴黎斯凯银行虽然不是规模最庞大的那一个，但绝对是业务发展最为快速的一个。

    想起巴戈多罗在过来之前跟自己所说，巴黎斯凯银行很可能会成为这一批国债承销商，卡拉维拉斯子爵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因为以往没有发行过国债，因此我们此次只打算发行100亿瑞斯年利率7.5％的三年期国债试探一下市场。”

    “100亿瑞斯……”

    作为巴黎斯凯银行高层之一，对世界主要国家货币兑换他几乎是了若指掌，因此阿尔方斯·皮诺听了卡拉维拉斯子爵所说的计划后，在心里算了算，很快便得出结果。

    “差不多2822万法郎。”

    虽然2822万法郎看起来多，但是他看了看在场同行，如果大家一起合力的话，完全可以轻易吃下。

    而且其年利率高达7.5％，比目前欧洲各国发行的债券平均年利率高了近乎三分之一，只需要持有三年就可以兑付，不考虑其他情况，这一笔债券应该会非常吃香。

    至于巴西帝国的信誉如何，这一批国债的价值不过2822万法郎，想来巴西帝国不至于为了这么一点儿钱就赔上国家信誉。

    而巴西帝国的财政收入状况，大家也差不多心里有数。

    这笔生意值得做。

    这是阿尔方斯·皮诺心中的想法。

    与此同时，在场其他人也是相互看了一眼后，默默点了点头，最后将目光停在阿尔方斯·皮诺身上。

    明白众人想法的阿尔方斯·皮诺深吸一口气，排空脑海中各种杂念，表情严肃地再次问道：“我们谈一谈手续费率的问题吧！”

    银行帮助发行国债，可不是公益事务，也是要追求收益的，而银行的收益，自然是手续费了。

    在目前欧洲金融界，除了英国国债之外，其他各国的国债最低手续费率都是2％，最高更是高达5.1％。

    至于这个最高记录是哪個国家创造出来的，自然不同多说，除了西班牙王国这个破产专业户之外，再也不会有其他国家了。

    随着话题进行到这一步，卡拉维拉斯子爵心情也不由忐忑起来。

    作为国债承销商，银行肯定想要更高的手续费率，而与之相对的发行方，自然是希望手续费率越低越好。

    接下来，就要看双方博弈了。

    如果是英国这种国家信用已经深得投资者信任的国家，虽然其发行的国债年利率一般都是3％以下，兑付期长达10-30年，而且手续费率更是不到1％，银行家也是抢着承销。

    与之相对的，像西班牙王国这种破产专业户的国债，就算手续费率提高到5％以上的短期国债，也很少有银行愿意承销。

    毫无疑问，巴西帝国发行的国债不可能比得上英国国债。

    当然，就算再差，也不至于像西班牙王国的国债那样。

    不然的话，阿尔方斯·皮诺等人就不会过来赴约了。

    “各位先生，我们巴西帝国可以给2.25％的手续费率。”

    不管如何，卡拉维拉斯子爵决定试探一下阿尔方斯·皮诺等人的底线。

    “2.25％？”

    不出卡拉维拉斯子爵所料，阿尔方斯·皮诺听了后，不假思索的便摇头说道：“子爵阁下，2.25％的手续费太低了，请恕我们不能接受。”

    卡拉维拉斯子爵望向其他人，结果自然是让他失望了，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2.25％的手续费率。

    “我们要4.5％的手续费率。”

    就在这时，阿尔方斯·皮诺的声音传入卡拉维拉斯子爵耳中。

    “那不可能！”

    卡拉维拉斯子爵虽然知道第一次发行国债时，由于不知道市场对巴西帝国国债接受度如何，肯定得给出一个很高的手续费率才行，但是4.5％的手续费率无疑突破了他的底线。

    如果按照4.5％的手续费率来答应的话，100亿瑞斯发行出去，首先就得被承销商分走4.5亿。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他自然不可能答应。

    在断然否决了4.5％的手续费率后，卡拉维拉斯子爵打起精神，然后说道：“各位先生，如果这一批国债发行成功，我们接下来还要发行更多的国债，到时候肯定是优先考虑选择你们作为承销商，还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