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血血修,原本不过散修出身,修为低微,后受不了诱惑转修血神经,如今已是练气四层修士。
他生性谨慎,只敢以凡人为食。
可随着这段时间“赏善罚恶仙人”出现,让一众血血修突然觉得,捕杀凡人反而比起劫杀修士还要危险的多。
这名血修今日也是路过,偶然发现福林村还有活人生活的痕迹。
本以为时来运转,这么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刚还在村子里寻找活人时,就见某处白光大绽,一道红澄澄,明晃晃的霞光直直朝他杀来。
“我命休矣!”
血修瞬间亡魂大冒,恨不得生出双翅来,转身就往外跑,可哪里跑的过筑基术法。
只不过几个呼吸,便被追上,硬生生烧成了灰烬。
傅明将空中飘落,复归寂静的符箓接在手中,壮着胆子带领几人走出屋子,寻了好久方才在村中寻到一处灰烬,还掩盖着一小巧锦绣口袋。
同样的一幕,在这三月来,在襄平城各处各地都有发生。
凡人杀仙人?
简直荒谬!
一开始还有些血修不信邪,只当是些练气手段。
又在血神教上层的有心推动下,三五成群而来。
但见血修靠近,符箓自明,道道术法直劈而去,只死勿论。
血修猖狂而来,被大发神威的符箓劈成灰灰而去。
血神教教众虽然性子乖戾,元神蒙昧,可也不是傻子,不愿白白丢了性命。
何况襄平城周围村落,早已十室九空,再则凡人血肉苦弱,又怎么比得过同伴一身修为的诱惑?
随着上百个屠杀凡人的邪修死去,其余教徒纷纷转变目标,开始对落单的修士,或是同为教徒的邪修下起手来。
又或者直接离开襄平城地界,去霍霍其他地界凡人去了。
这么一来,倒让襄平城周围,那些村落突然变得安定起来。
可陆明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十二岁正是构建自己“道”的时候。
所谓“万事万物皆为道”,
三观影响行为,思想,道德,如何算不得道呢?
那时陆明所受教育不多,只识得文字,却没读过典籍。
但李明却不是,他是小说三观养成者.纯正血红.道家拥趸.大学生兼教师,自然养成了嫉恶如仇的性格。
加上儿时经历,往襄平城路上所见景色,让他一看到血神教就火冒三丈。
作为玉律堂长老,本身就有擒拿不法,代宗刑法之责。
见筑基血修不敢冒头,陆明哪里还坐的住?
他仗着符箓之功,筑基御使飞剑之速,主动向万法宗请了法旨,受令诛邪。
每当血神教教众有大规模冒头的迹象,便要往外走上一趟。
元神外放之下,任何血修无有遁形,或落下飞剑,或降下术法,所遇血修只死无伤,真灵转世,投了娘胎去了。
陆明一路从万法宗西边的襄平城杀到东边的临汾,安邑一带。
杀的那叫一个念头通达,血流成河。
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杀人者,人恒杀之。
仗势欺人者,必被势所欺!
有这么一尊轻身段,重杀心的筑基修士压在头顶,直让万法宗境内的一众血修叫苦不迭。
哪里还敢逗留,直往另外两宗地界去。
陆明见万法宗境内一时之间没了动静,便适时放出话来:
修行血神经者,不赦!
以凡人为食者,立斩!
一时之间,万法宗地界的修行环境顿时一静,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陆明的名声也彻底在青云仙山地界传开来。
万法宗境内百姓更是家家立起长生位,人人念叨慈悲仙。
以陆明为原型的仙人话本也渐渐流传开来,酒楼中座无虚席,墙角而立。
便是百年之后,襄平城一带还流传着“救苦救难赏善罚恶仙人”的传说。
其实陆明这个方法很简单,也很难。
三宗难道不懂得以杀止杀的法子?
不过是那些筑基修士不愿为了凡人,旁人劳心劳力,又担心落了公孙道友的下场罢了。
你看陆明,这半年来风尘仆仆,辗转往来,不仅耽误修行,一众老祖只怕也在心里暗暗笑话,骂他强行出头,不懂明哲保身。
便是那一众因此受利的散修,万法宗弟子也有人不理解,说他居心否测者大有人在。
而陆明如此高调行事,反倒让一众筑基血修举棋不定,担心有诈,纷纷偃旗息鼓,不敢冒出头来。
……
“上头怎么说?”
“不去管他,血神经已经流传开来,那些贪婪,身处绝境之人,自然会紧紧抓住。”
“看贤弟神色,似乎认得这人?”
“老熟人了。”
“碰——”
拍案桌响,怒气斐然。
“可怜我儿,李老鬼,陆明——”
“道友息怒,日后自有法子叫他兵解转世,道果灰灰!”
......
从陆明到襄平城算起,时间恍惚间过去了一年。
自半年前一众血修销声匿迹以后,陆明便坐镇在襄平城没有动弹过。
每日不是修行,绘制符箓,便是饮酒作乐。
公孙家族还指望这尊大神庇佑,自然不敢怠慢。
每月送上一些灵物以供修行符箓之术,见安排一众美婢伺候无果,又四处收集美酒,大老远从春味楼采购了一批灵酒以供陆明享用。
陆明来者不拒,美酒美食算盘收下,灵物合理取留,不至于欠下什么人情。
此刻,陆明看似闭目养神,心神却沉浸到灵台之中去了。
但见老君脚下,有一渺渺金色气团,无风自动,而气团之上,无数道如云如气般金色气机自冥冥中汇入气团中,将气团撑得越发壮大起来。
若是沉心去听,还有连绵不绝的祷告声。
“我虽没有香火成神之法,这人心愿力却是做不得假,颇有妙用。”
陆明看着这金色气团,只觉得元神雀跃,灵感频生。
“可万千年来,难道没有人发现这香火之气?莫不是老君之故?”
公孙府邸,书房。
公孙朗今年已是八十之龄,眉发鬓白,掩饰不住老态。
他忧心忡忡,坐在桌前,皱着眉头看着各处发来的消息。
公孙老祖一死,那些往日里亲近的氏族就开始落井下石了。
大殿里那些老祖表现的义愤填膺,出了门便将说过的话抛之脑后,派人侵吞起公孙氏族的产业来。
好在公孙门之死名义上于万法宗有功,掌门曾言两年之久,如今时候未到,各氏族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分。
但诸多氏族每人吃上一口,公孙家族产业瞬间缩水了一半。
“当真可恨!”
公孙门恨恨道。
没了老祖,他们连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哪里应付得了这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