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修士有些意犹未尽,临走时他还特意转头看了一眼,随后便御起飞剑想要离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才飞行不过百米,却听见“咻”的一声轻响,猛然扭头望去。
只见一柄飞剑化作凌厉袭来,正要回避又有道道术法封住退路,吓得连连左右闪避,却还是硬生生的受了几记术法。
陆明见攻击没有成效,便升起早先布下的韬海霓光阵,将黑袍修士困在其中。
黑袍修士见状,心中不由一紧,他手忙脚乱,抵挡住飞剑攻击,神色有些难看,僵硬的笑道:
“道友,你我二人无冤无仇,何至于此啊?”
陆明御使飞剑袭杀,闻言不觉有些好笑:
“我平生最恨劫修,今天算你倒霉,碰上我了。”
他也不主动去操控阵法,只有黑袍修士准备逃跑时才用来阻挡去路。
这黑袍修士不是什么善人,陆明杀他自然也没有心理负担。
加上之前一路追逃,又是斗法,本身灵炁不继,而陆明以逸待劳,直打的黑袍修士亡魂直冒。
因自身与斗法修士经验稀少,陆明刻意没有去使用红蝎。
寻常练气修士因元神有限,飞剑大多直来直去,而陆明却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操控。
他小心翼翼用六甲盾护住全身,不敢大意,以免阴沟翻船。
而那黑袍修士垂死挣扎,法剑招架、飞针偷袭,符箓连连打出,看的陆明暗暗心痛:
都是我的!
他全然不去理会黑袍修士的求饶言语,只消片刻,便将此人大卸八块,随后收了储物袋,悄然离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陆明欣喜的看着手中的一截向阳木,心中诧异连连。
杀了那黑袍修士后,他便找了个山洞查看收获,结果却在清秀修士的储物袋中赫然发现了这件灵物。
“也算是替你报仇了。”
一想到此,陆明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对清秀修士挺看不上的,遇见两次都让他没有好印象。
人必自救而后人救之。
若他有心反抗,陆明倒也能看在同宗弟子的情面上救他一命。
偏他自侮求饶,陆明只得待黑袍修士落入阵中再发动杀机。
念头一过,可他转念又惊醒,不由反问道:
若是身份互换,自己又会为了活命做些什么下作事?
自己那些所谓的底线,难道真的不会动摇吗?
还真是未入棋盘者,自以为与人不同!
陆明有些恍然,自嘲一笑。
放下心思接着查看起青袍修士其他物什来。
最值钱的是一件品相稍次的宝器,价值一百多灵石,其余的便是几株灵药,些许符箓、丹药以及一些杂物和那有名的山海图。
这山海图外表有些泛黄,两头没有画轴。打开一看,画上没有任何文字,只画着一副画:
近处是一片汪洋大海,远处天空被云雾笼罩,露出半截大山来。
难怪叫做山海图。
而在图的正中间,还有一件割伤,应该便是那筑基修士留下的痕迹。
陆明心里有些期盼,可灵炁注入其中毫无反应,如同漏斗全部溜走。
又用水火之术试探,没有留下半分水渍火焦痕迹,连白虹剑刺在上面也没有任何痕迹,不由觉得有些神异。
“真真是奇耶!”
陆明感叹道:
“也是,若是轻易便能引起变化,哪能落到我手上。”
陆明拿着山海图翻来覆去,又把玩一会,见拿它毫无办法,心中原本希冀自己会是天命之子,道缘深厚能参破机缘的念头不由淡去。
正准备收起来,陆明却突然将其展开,脱下外袍,将山海图环着躯干贴身包裹,再穿上道袍,活动两下,竟也没什么影响,没有异样的感觉。
“好歹能挡些刀兵、术法之利,也算有些用处。”
修行界一直有内甲法宝,比起一般的护身法宝更加难得。
这山海图质地不错,与其弃置,不如当做半件贴身内甲使用,只要能发挥一点作用也是好的。
他又拿出黑袍修士的储物袋查看,其中光法宝就有三件,品相还算不错,能值五六百灵石;
灵药也有几十株,还有些矿石、丹药等宝物。此外还有两本册书,一本是修行功法,比较中庸,且只有炼气期的功法,倒是能换些灵石;
另一本则是记载了与毒药相关的旁门之术。
陆明又清理了杂物,除去衣物外,竟然有近二十块代表三宗弟子身份的令牌。
“没想到这厮还有这种收藏癖好。”
身份令牌上不仅有修士的名字,注入灵炁还会聚拢光芒显出人脸来。
陆明拿着令牌一一过目,光万法宗修士身份令牌就有八面,还有两个是他的相识之人。
“宋光——”
陆明看着手上的令牌,沉默了几秒,将它与其他令牌、杂物全部一把火烧尽,扬去灰烬,随后又调养了片刻,便往山外去了。
出山倒并未遇到危险,一路安全的回到了宗门。
......
万法宗内,执事堂前。
张丰背覆双手,静静看着远方的青山。
他常年呆在宗门内,这些景色他看了不下千遍。
岁月如驰乌兔飞。
而又是一年春去秋来,草木枯了又青,万法宗内却是景色如初,四季轮转,那些大山也依旧长青,不改颜色。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
“人在天地面前还是太渺小了!”
张丰有些意兴阑珊,正准备回转,便看到一人靠近,凑过头来低声说道:
“张师兄,魏明那厮回来了。”
“可有人同行?”
“未曾见到他人,独一人回来的。”
张丰脸色一沉,两眼一眯,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他寒着声音,说道:
“一事不劳二主,烦请师弟再帮我留意他的踪迹。”
说完,又拿出几十灵石递了过去。
“事后必有重谢。”
那人满心欢喜的应了下来,将灵石接了过去后便离开了,留张丰一人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似有所感,他扭头往空中看去,只见当头一人脸色苍白,道袍染血,正御使飞剑从空中掠过。
空中那人也发现了他,远远朝他看来,点头示意后便飞了过去。
张丰眼神追着远去,直至不见了人影。
又想起兄长曾经的劝诫、担忧,喃喃自语道:
“筑基?呵—”
“妄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