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耀无言，不过他可以确认范海辛以前确确实实就是个混蛋了，能够令自己女儿改姓和他断绝来往，而对方作为帮派大将宁愿还他的巨额欠款，也不愿让他免除债务欠人情债的程度，可想他这个本体范海辛是如何天怒人怨。

    化身其人，担其业孽，张景耀也就不再多说多问，沉默的算是认了眼下的一切。

    “收下那张卡，属于私人的事情我就跟你说这么多。现在，我开始说公事。”

    眼看着洪烈盯着自己，张景耀拿起卡放范海辛的衣兜里。

    洪烈肿胀着脸点头，道，“对方是丰川省鼎丰商会的会长陈启业，龙魁帮需要和他建立更深入的往来，我们在丰川省的大本营需要扩张，而这位绝对是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他手里面会有很多业务，足够让我们接手，我这次是代表龙头过来，对方的船会在今晚抵达鹿湾，只需要你我二人上船就够了。因为这是高层会晤事宜。”

    张景耀道，“意思是我们代表龙魁帮和他们谈判？”

    “不，是我代表龙头。而你是作为我的保镖或者说护卫。你知道的，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去，会显得龙魁帮没有牌面，但我们不可能让衡水港这里其他人上船，在衡水港这边能召唤到的，就只有你了。”

    张景耀这个无语，等于是龙魁帮高层和人谈生意，而且很隐秘的生意，不能被走漏，所以龙魁帮派出了洪烈这么一个大将，而为了给洪烈撑一下场面，便让他范海辛作为洪烈的陪同把他送上船去，也算有個照应。还不让人认为龙魁帮人丁薄弱。

    “既然是重要的商讨，为什么……龙头不来？”

    龙魁帮的老大叫做太史胤，“龙头”就是他在帮派里的代称。

    “当然龙头已经和他接洽过了，而且双方达成了初步的共识。我就是上回和龙头与之一起打球的陪同。再则龙头这次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让我过来，其实做的事并不多了，就是确认细节的划分，这些已经不需要龙头来做了。甚至对于陈启业来说，也仅仅只是几句话的事情。但这几句话是不能通过电话达成协议的，必须要我代表龙头亲自跑一趟，才算有诚意，你明白了吗？”

    张景耀道，“对方为什么会来鹿湾？”

    “陈启业每年都会和他老婆孩子前去海钓，鹿湾正在他私人游艇的路线上。放心，我知道你会说这个年头海钓可不太平，但放心吧，他们走的都是安全路线，当然不可能离开内陆海域，而且你如今在横水港打下威名，有你在这里罩着，他当然可以接近横水港。”

    张景耀怔了一下，“这里的事总部知道？”

    洪烈哑然失笑，“你是不是坐了二十年牢，消息太封闭了，如今的信息传播速度，更别提江湖中的这些消息。我们置身于江湖，自然情报和信息就是第一生命线。更何况你的事情闹得那么大。”

    张景耀原本以为收服昆帮只在小范围内知晓，没想到消息扩散得那么快，但一想之后就稍有明白，昆帮对龙魁帮动手，大前天晚上可能整个横水港都暗流涌动，最后结果一出，反倒是昆帮妥协，那么大概率也知道龙魁帮在这一仗占据了主动。他范海辛的威名已经散播出来了。

    “那这么说来，陈启业，实际上是要见我？”张景耀道。

    洪烈透露的信息，陈启业私人游艇拉着家人海钓，自己这边的事情传出来后，他有所听闻，再加上最近又在和龙魁帮做生意，所以他直接转到了鹿湾过来，其实是想要和打出了名声的龙魁帮这位大将见面。

    这大概也是这等人的厉害之处，他和龙魁帮有利益交换，龙魁帮出现了强者，他也第一时间打算亲自碰面收买人心。

    张景耀心想难怪龙魁帮总部的任务来的如此之快，其实纯粹就是因为他在和昆帮那一战中胜出闹出了名声，引来了这场会面。

    龙魁帮总部没法收取昆帮的小金库收益，但利用他这个范海辛的名声收益，可是一点不落下。立即就安排了和他们生意伙伴的交流。

    张景耀盯着洪烈，“那么其实，主角是我才对。”

    洪烈瞪了张景耀一眼，“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能打开局面，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很难以置信的。我以为伱会醉死在横水港，你这样去世，那倒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还你的钱了！”

    洪烈丝毫不掩饰对范海辛的恶感。

    “但我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强成了这样，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感觉你和以前也不太一样了！”

    幸好你不是什么真正的朋友，张景耀心底吐槽。

    范海辛道，“二十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

    洪烈盯着他，半晌后道，“确实，你这二十年确实变了太多了！但无论再怎么变，你以前的过往是无法救赎的！你要明白，你现在就该为以前赎罪。

    放下屠刀并不能成佛，特别是我们这样的人，如果突然有个声音告诉你放下屠刀就能成佛，那佛界肯定是人手不够了，需要人去开片！”

    ……

    龙魁帮在和鼎丰商会谈业务，作为合作伙伴，商会会长陈启业很想结交各种江湖人士，他收服了昆帮，总部没法从他这里获得利益，但立即给他安排了其威望的用武之处，去应酬陈启业，拉近合作伙伴的关系。

    龙魁帮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反倒是会利用一切有利用价值的可能。

    不过只要龙魁帮总部不收刮张景耀的小金库，这种程度的付出，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从洪烈的话语中，那个陈启业是个大人物，手头上有很多商业合作的机会，自己和他建立联系，没准未来可以拓宽自身的业务。

    “他们的船什么时候到？”张景耀问。

    “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出发去鹿湾。你的那个乔八，似乎很忠心耿耿。难得，居然有对你忠心的人。看来你确实变了不少。”

    张景耀心想以前的范海辛到底有多天怒人怨？

    当然，关于疤脸兄弟的暗杀案乔八还在暗中调查，他现在在搜寻疤脸兄弟留下的遗产，兴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乔八很机敏，而且对信息技术的应用很厉害，所以他通过信息手段调查，会效率很多，也会把自己放在安全位置上。

    “但不要叫上乔八，我们两人开车过去就够了。”

    “当然，我说过了，不会是在公海，是安全地带，而且有你在，现在横水港难道不是你说了算？”洪烈揶揄道。

    “差远了。至少别的帮派暂时不敢异动而已。不要给别人吹过头了，我不是在这里说一不二。”张景耀赶忙澄清。

    搞什么，要是自己在横水港收服所有帮派了，龙魁帮总部是不是又要算计自己的产业了？

    滚一边去！

    别来沾边！

    ===

    求票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