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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相:第六十九章 有嘱!(求收藏)

    三日后。

    秋风和煦,万物肃杀。

    这次的坑杀刑场跟过往一样,定在了咸阳的渭水草滩。

    坑杀方士、儒生等消息,在半年之前就已传开,而今城中大量市民翘首等着。

    这次来观看刑杀的人很多,咸阳周边的乡、亭、里,都有人在立秋之前往观刑的地点赶,

    不过观刑的多为迁徙咸阳的新人,老秦人反倒对此没太多好奇。

    然则。

    立秋日一大清早,依旧有大批人奔向了草滩。

    口音各异的关东移民们,交汇成了驳杂不息的人流,种种议论飞扬不亦乐乎。

    刑场虽说设在草滩。

    实则是设在渭水河畔一平坦的谷底。

    观刑人众站立在两边低矮的上坡,从小山坡一路站到了谷底。

    但真正能看到行刑的,实则就前面那些人。

    大多都是凑个热闹。

    而今日的刑场,跟过往不同,没有刑架木桩,没有赤膊红衣的行刑手,大片人马持刃守在谷地,而此时的谷地内,更有数以千计的士卒在掘坑,一排排土坑相连,大量掘出的新泥堆积在一侧。

    散发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站在山坡上的市民,望着数以百计的土坑,心头跳的厉害。

    众人悄悄相顾,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草滩的低谷,弥漫着一股怪异,甚至让人感到窒息的气息。

    所有人肃然站立,等着刑徒的到场。

    御史府,诏狱。

    嵇恒等人很早就被唤醒了。

    餐食丰盛了不少。

    不再是难以下咽的餱食,而是换成了米饼,还好心的配了热汤。

    不过狱中并没几人有食欲,不少方士儒生,在吃着米饼时,更是大声痛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

    但并无任何作用。

    半个时辰不到,就有狱卒进到牢中,给他们戴上厚重的木枷,准确说该叫‘枸椟’或‘桎’,随后一行人陆续被捆上了粗大的黑色绳索‘缧绁(leixie)’,脚上也被一个大铁钳,釱(di)夹住。

    这一切的一切都为防止逃跑。

    坑杀的刑场,距离诏狱近十里,未免发生意外,所以才做了防范。

    狱中一什接着一什的人出去。

    嵇恒站在后面。

    他的脖子上带着木枷,脚上被铁钳夹着。

    不过尚未绑着缧绁。

    望着前方一队接一队身穿赭红服的罪犯出去,嵇恒也不由心生感慨:“后世说秦朝残暴,‘赭衣塞路’实是名不虚传,但又有多少人知晓,我们身穿的一袭赭衣,是自己掏钱买的呢?”

    嵇恒摇摇头。

    秦廷对罪犯可谓精打细算。

    若是家中不给提供钱财,就必须通过服役去筹钱。

    冬季一套需110钱,夏季55钱。

    服役一月,男性发小米两石,女性是一石半,不过最终能到手的,还要扣除口粮,因而他们这批人,虽然在半年前就被判刑了,但判刑后为凑齐这身罪犯制服,都被强制服役了近五个月。

    当然他们这些人中,有的人对服役很抵触,整整五个多月都没凑齐,最终官府还是会给一身衣裳。

    不过发的是‘舂’(女性)的衣裳。

    十分不合身。

    嵇恒坐在地上,平静的望着队列。

    一念间。

    他想起了自己前世做的诗。

    韩偓--《有嘱》

    谁将覆辙询长策,愿把棼丝属老成。

    安石本怀经济意,何妨一起为苍生。

    就在嵇恒回首过往时,耳边传来细索脚步声。

    一位身穿黑袍的青年,拿着一壶酒出现在嵇恒面前,胡亥看着神色憔悴的嵇恒,神情颇为唏嘘,又看了看前面痛哭流涕,甚至顿步不肯前的方士、儒生,也不由叹息一声。

    他把酒壶递给了嵇恒。

    沉声道:

    “你我也算相识一场。”

    “虽然你这脾气我很不喜欢,但也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個有才之人,看人看事十分通透,可惜我救不下你,我大兄前几天为你求情,最终被我父禁足了,估计这大半月都出不来了。”

    说到这。

    胡亥也很是唏嘘。

    他其实出狱后,也想去求情的。

    结果还没走到咸阳宫,就听说扶苏被禁足了。

    他当即折返了回去。

    他可不敢再去触怒始皇,前面就因求情,被始皇扔到了诏狱,那时始皇明显正在气头上,再去求情,保不齐又给扔进去了,他几乎没做太多思考,直接就放弃了。

    他眼下也就能给嵇恒送壶酒了。

    嵇恒看了胡亥几眼,伸手将酒壶接下。

    汩汩痛饮了几口。

    胡亥看了几眼四周,还是有些不死心,低声道:“嵇恒,你马上都要死了,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就把赵高救一下。”

    “我不想他死。”

    闻言。

    嵇恒面色如常,大口喝着酒,等将一壶酒喝完,才淡淡道:“我前面说过,我的讲课已结束了,想让我出主意,那是另外的价钱。”

    “一壶酒不够!”

    胡亥脸一黑,不悦道:“嵇恒,你有点太过分了,你从我这敲去多少酒了?结果你讲的又是什么?全是些大而空的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让你给我出个主意,伱就这般态度?”

    “你不要不识好歹!”

    胡亥怒目而视。

    嵇恒将酒壶放在地上,径直朝前走去,至于胡亥,他直接无视了。

    胡亥面色一僵。

    他此刻真的是要气炸了。

    嵇恒欺他太甚!

    只是看到嵇恒被绑上缧绁,胡亥当即就泄了气。

    嵇恒都要死了,那会理会自己?

    他这分明是有恃无恐。

    胡亥没有再开口,就这么看着嵇恒被狱卒带走,等到嵇恒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感叹道:“这世上太聪明也不见得是好事,嵇恒就很聪明,还是难逃一死,可惜,他虽对大秦的情况有所了解,但还是给不出解决之法。”

    “不过现在赵高救不出来,我却是不知该做什么了?”

    胡亥摇摇头。

    他并不想去看嵇恒被行刑,看着脚底的酒壶,一脚就这么踢开了,转身朝宫中走去。

    嵇恒对他而言,就一匆匆过客。

    嵇恒等人的队列并不快,不过刚押出诏狱,就引得了城中瞩目。

    城中很安静。

    但弥散着一股异样情绪。

    嵇恒低垂着头,无心去理会外界的杂说。

    但窃窃私语还是入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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