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桐生北斋走进更衣间,脚步都不由得为之一顿。
女孩的贴身衣物整整齐齐地叠好摆放在一旁——也就是说,卫藤美彩现在身上是……
他摇了摇头,将心头升起的旖旎与杂念抛开,脱下衣服,走进了浴室。
这是一副充满协调感的身体,肌肤是未经锻炼与阳光的白,天然的痕迹在这幅身躯的每个角落走遍。
“呼……”
放好热水,他将自己沉入其中。
灼热的水流与肌肤相触碰,桐生北斋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着身体移动带动水流,水流撞到浴缸壁,又重新折返回来的冲击。
十分钟后,他站起身,颗颗晶莹的水珠顺着这具健康而充满天然美感的身体滑落。
像是古希腊神话中俊美无俦的天神。
男人拿起浴巾,将身上擦净,换上新衣,走出了更衣间。
“卫藤桑还没睡吗?”桐生北斋瞧见沙发上,已经铺好了被子,卫藤美彩坐在沙发的一角,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节目。
“啊,桐生桑你好了吗?”卫藤美彩回过头去,她喝的酒其实并不多,此时酒意已经散去不少,所以还能打起精神,等着桐生北斋洗漱完。
她忽然愣住,眼前的桐生桑,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
明明知道还是那个人,体态相貌都没有变化,但是就是觉得对方的身上发生了很了不得的变化,变得更加帅气了。
这是一种气质上的变化,一种奇特的升华,好似玉石拂去表面尘埃蒙蒙,放出光辉,温润晶莹。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又没有长出花来。”桐生北斋笑了笑,走到沙发旁,将被子往里推了推,靠在沙发背上,当成垫子用。
他倚在被子上,神情放松惬意。
“不,是真的长出花来了呢。”卫藤美彩浅浅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坐到更靠近桐生北斋的地方,伸出手来,轻轻拽了拽桐生北斋的脸庞。
“好神奇,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一样。”美眸中异彩连连,卫藤美彩有些好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大概天生如此吧。”面对女孩这般亲昵的举动,桐生北斋含糊着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呢。”卫藤美彩松开手,做到桐生北斋身旁,轻笑着说道。
“地球上总有些东西是不可思议的。”桐生北斋说。
“就像桐生桑一样?”
“如果卫藤桑乐意这样想的话,把我当成某种不可思议的生物也未尝不可。”桐生北斋温和含笑道。
“才不要。”女孩回答直白,“要是真成了不可思议的生物的话,不就没办法和人类成为朋友了吗?”
也没有办法,让彼此间的距离更加靠近。
桐生北斋笑了笑,没有回答。
两人一起靠在沙发上,又看了一会尺度颇大的深夜节目。
电视节目里,身材惹火热辣的模特摆出种种诱惑姿势,让人不禁食指大动,想要一窥究竟。
这一档电视节目是他洗完澡时卫藤美彩就在看的。
“怎么会选这种节目?”桐生北斋觉得有些无趣,打着哈欠问,“卫藤桑原来平时会看这种的吗?”
“桐生桑觉得不喜欢吗?”卫藤美彩有些讶异。
“嗯,让我实话实说的话,确实不是很喜欢,虽然像节目里这样找个身材惹火热辣的女模特,做出这些惹人下流的姿势,确实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刺激观众的荷尔蒙,但……好无聊啊。”桐生北斋冷着眼,“同样是为了消磨时间或者释放压力,我为什么不去看书,或者打游戏呢?”
“原来桐生桑是偏居家派的吗?”卫藤美彩好奇。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单纯以是或者否来确定的话,太过于极端了些。”桐生北斋摇了摇头,温和说道:“我在家的时候可以是居家派,在外面的时候,也可以是户外派。”
又看了会节目,很快便有了困意。
“晚安,桐生桑。”卫藤美彩坐在桐生北斋身边,轻声道着晚安。
“晚安,卫藤桑。”睡意已经涌上心头,桐生北斋觉得自己眼前已经有些模糊。
“还叫卫藤桑吗?”女孩附到桐生北斋耳边,轻声细语,温热的吐息打在耳廓上,痒痒的。
“嗯,美彩。”桐生北斋顺着说道。
“桐生桑有看到吗?更衣室的衣服?”带着几分羞涩,女孩的声音也有几分颤音,反而显出一些魅惑天成的韵味来。
“更衣室的衣服,你是说……”睡意朦胧间,桐生北斋已经没有多少思考能力,只是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下意识地回答。
“嘘……”卫藤美彩手指按在桐生北斋的嘴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但此刻,她的脸上,已是桃花盛开的人间四月,满是情怯与羞涩的桃红。
“我现在……里面……是……”女孩吐气如诺,扰乱了桐生北斋的心弦。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呈现出女孩贴身衣物的模样与色彩,耳边仿佛又响起女孩的纤细白净的肢体划开水面,掀起涟漪的声音。
然后无法自制地,开始想象女孩此刻笼罩在不合身宽大衬衫下玲珑身体的模样。
睡意已在不知觉间烟消云散。
女孩轻声笑着,像是云边的飞鸟,在他想要进一步靠近时,轻轻振动翅膀,又飞远了。
“晚安哦,桐生桑。”卫藤美彩倚在卧室门边,又快速地道了一声晚安,然后闪身进到屋内,房门“咔哒”一声反锁上。
背倚着房门,女孩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中国的古诗词,她也是读过的呢。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桐生桑,你会有这种感觉吗?
女孩眉眼弯弯,浅浅地笑着,但是脸上的绯红色彩,却是怎么也不肯消散下去。
沙发上,桐生北斋苦笑着躺下,仰望天花板,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放着卫藤美彩刚刚的话语。
女孩的羞涩,含蓄,无尽的心事与情思,都在那犹有余韵的呢喃中,毫无保留。
之前涌起的困意此刻就像是拿在手里的手机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看来要很晚才能睡着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