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围的几个捕快都有些怒容,但为首的中年捕头轻轻摆手,也就作罢。
见状,那女捕快走到了近前,附耳低语,“李大人,其余几人均为周山人士,只有她自称旅居江州,身份没法证实。”
“我本是来此地投亲,没想到他们都搬家了。
刚想着出城,没多久就被人给抓住——会变成这样,不就是因为你们六扇门太过废物吗?
要不然,我早就回到陇川了。”
江星楚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抄着手挺直了腰板,显得理直且气壮。
“大胆!”
一而再再而三,几个手下都喝了一声,但又被捕头拦了下来,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位姑娘说得对,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
“呵。”
“这样,若有人愿意为你作保的话,你便可就此离去。”捕头翻了翻手里的名册,沉默了一会说。
闻言,方曦文身体一僵,还没溜出几步,衣角便被一把拉住,回头看见一个楚楚动人的笑容:“方少侠!”
她哪里会放过这个蠢笨的呆头鹅,这小子又好骗又老实又好欺负,这里只要卖个可怜...
只见她眼底脉脉一泓秋水,眼眶微红,睫毛上有晶莹泪珠滚动,“小女子如今举目无亲,能依靠的只有少侠您了,行行好吧。”
“...自无不可。”
明明他笑得阳光,但虎豹捕头离得近,莫名其妙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
...
两人从六扇门走出来时,日头已经到了正午。
被甩了個大麻烦的方曦文心情不是很好,伸手摸了摸怀里六扇门密探的印章。
他本来就想让六扇门接手这个姑奶奶,到时候被她逃掉、或是被人救走都与自己无关,但没想到他们这么随便,活像五排时不粘锅的队友。
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于是,方曦文看着她,很诚恳地说:“捕头的话,姜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那甚么比武大会,不去也罢。”
虽然方曦文也是初来乍到,但他有老李头作保。
既然资格不够,捕头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要江星楚留到七日后的比武大会,这段时间应该够水落石出了。
闻言,她轻扯裙摆,仰头灿烂一笑,“在方少侠身边,小女子很安心,到时与少侠同去便是。”
本小姐还没玩够呢,凭什么让我走?
“哈哈,那便都听姜姑娘的。”
方曦文心中暗骂,嘴上却笑眯眯地说。
两人并肩走过依偎在河上的拱桥,桥上青苔墨绿,河岸杨柳依依,阳光漾在水波上,倒是一副诗情画意。
“听姜姑娘刚刚那番话,似是对当地六扇门有些不满啊。”方曦文摸出一把折扇,边走边摇,随口问道。
“不是当地。”
“哦?”
“我认为所有的六扇门都是酒囊饭袋,”江星楚粲然一笑,露出如珍珠般洁白且匀称的牙齿,“明明有着最高效的消息传递,却因为这个那个而碍手碍脚,不是废物还能是什么?”
这真是典型的魔教想法,人家也是要遵守规则、要跟人利益往来的,皇室对部分地方的掌控不强,处处受制也算是不得已。
怪不得她选择一刀把人剁了...真别说,是挺爽。
“那姜姑娘以为,该如何做呢?”方曦文不予置评,状似随意。
“就该把世间的恶人全杀了,”江星楚大手一挥,刚板起的脸又突然笑出来,“开玩笑的,我区区一个弱女子能做到什么呢?”
“哈哈。”他擦了擦冷汗,并不觉得这是玩笑话。
两人一路往前,他带着江星楚来到了老李头的店铺,打算在这里解决一顿。
毕竟当前人设不是大手大脚的少爷,而且他最近开始盘算着过日子了,这家实惠又好吃,不用犹豫。
虽然易容过,但江星楚的容貌还是显得颇为清秀,引得店里阵阵口哨声。
“小子,艳福不浅啊!”
“老李,你现在知道这小子为何不答你了么?你侄女哪有人家水灵!”
几个相熟的闲汉调笑起来,虽然方曦文知道他们没什么恶意,但惹怒这位姑奶奶就大事不好了。
见状,他一拍桌子,佯做恼怒:“这位姜姑娘是来周山城投亲的,无缘无故被卷入案件,本来这遭遇就很不幸了,还要被你们这样说,这好吗?
要是传出去,人家会怎么看她!”
闻言,江星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一番话下去,几个汉子都闭了嘴,老李头笑开了花,开始一盘盘地上菜。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清蒸鲤鱼被端了上来,还是两盘,接着是些小菜米饭。
上毕,他又端来一盆热水,“来,小方你要的。”
“谢了。”
方曦文伸手接过,开始烫起碗筷。
见状,江星楚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方少侠,这碗筷不已经洗得很干净了么?”
“个人习惯而已。”
“害,这小子就是一身毛病,”老李头又上了碟菜,瞧着江星楚笑,“他真没什么好的。”
“走开走开,做你的菜去!”
把碗筷烫好后,见她盯着自己,方曦文皱起眉头,“怎么了?”
“你跟老板很熟吗?”
“还好,主要是这老小子总想把他侄女介绍给我。”
“噗,”江星楚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连食客的态度都这么奇怪,一时忍俊不禁,“怪不得,方少侠还真受欢迎。
说起来,你怎么点了两道一样的菜?”
“你一道我一道啊,吃不完可以留到晚上,很新鲜不会坏的。”
“方少侠还真是一身怪癖。”
“这话轮不到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