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门,天元峰。
此处是空元道人的道场,山上灵气浓郁,常有仙家灵禽飞掠,亭台楼阁矗立。
这座山峰在月前迎来了一位新客人,空元道人的关门弟子、清理邪修同门的勇者——叶白羽。
明明当时只是想为王黑七、为那些死去的弟兄们讨个公道,如今却得了这等好处。
不仅被空元收徒成为长老嫡传,还得授“天羽无极”全篇,再加上从山寨里拿到的“天渊剑诀”,自己这一趟不过损失了些韩老的魂力。
在收获与付出的强烈反差之下,就算他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王黑七死得很值,非常的...值。
但他留给自己的,绝对不止这些东西。
在安顿下来后,叶白羽派人找到了他的出生地,是个离夷陵很远的边陲小村。
王黑七的爹是个将军,在二十多年前抵抗妖族的时候战死了,听说按军功该有一大笔抚恤金,但落到娘俩手里也就一两银子。
待得后来土地兼并,女人小孩守不住家里的几亩地,最后被赶出了村子,女人在路上饿死了。
根据村民们的只言片语,他只能调查到这点东西,因为王黑七带人回去过一次。
那些土匪们该死么?绝对该死。
但这种生活是他们自己选的吗?有的是,有的则是被逼的。
是谁在逼他们,是害死他父亲的妖族;
是那些贪墨抚恤金的官员;
还是贪心的村民?
他想不明白。
‘羽,你要跑起来,跑到很高很高的地方——’
叶白羽突然又想起这句话,在峰顶的平台结束打坐,起身迎接自己等候的人。
“白羽!”
有魁梧的人影从山下走来,远远地朝着自己招手。
听到这个声音,叶白羽常年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快步过去迎接他,领着他进到自己的新家。
“你小子这下算是发达了啊!”云屹川搂了下他的肩膀,落座,一拍大腿就骂起来,“我最近倒是有件事被人坏了,真他妈晦气!”
两人相交已久,叶白羽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性,翻出两只杯子倒上灵液,“怎么了?”
“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云屹川把灵液一饮而尽,气得又拍了下大腿,“老子好不容易搞掂家里那些腌臜事,刚把布置做好,有个狗种就跳出来搅浑水!
要让老子查出他是谁,我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扇成陀螺!”
...
...
“乐,今晚有人要睡不着咯!”
在练功房里,方曦文坐在新买的老爷椅上翻邸报,偶尔有空就抬头看看美少女养眼,嘴巴要都笑烂了。
因为每天他都要跟两人进行实战对练,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总结心得,有时还要跟不同的剑法对照,因此买了個舒服的辅助工具。
他让人在老爷椅上装了个板子,写累了就摇两下,日子那叫一个惬意。
自从那一则消息被他散播出去后,从影侍收到的反馈来看,效果比想象中好上许多。
他把邸报在板子上摊开,准备做出下一步行动指令时,洛青霓从那边小跑着溜过来,身子裹在练功服里,整个人显得有些娇憨。
她走到方曦文的面前,张开双臂滴溜溜转了个圈,挺直腰板,有些骄傲地哼了一声,“没出汗!”
他盯了洛青霓一会,有点嫌弃地撇了撇嘴,“勉强算你过关。”
然后他往旁边挪了点位置,洛青霓欢呼一声,轻轻地挤过去,一块看起了邸报,“这次有什么好玩的消息?”
“有人要被气死了,你说好不好玩?”
“呜哇,你太坏啦。”
“...你就知道是我干的?”
“不是吗?”
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方曦文无言以对,只能愤愤地晃了下老爷椅,洛青霓则是拿着邸报看了起来。
‘据线人消息称,青墨神君遗府并非天然秘境,而是由三大宗门(天羽、蜀山、明月)设下的,供门下弟子用于实战游历之场所。
盖因明月剑派新入门弟子都在此限之下,而其余两宗当代传人绝大部分也不超过四窍。’
‘另一铁证,则是青墨神君所传皆为剑道传承,即便是非持剑六派的天羽门,门下弟子大部分也极擅剑道。’
‘故此秘境虽对外称为神君遗府,实则是各宗门的内门传承。’
‘不过是由秘境粉饰,借机选拔优秀弟子罢了!’
洛青霓把几分邸报看完,在肚子上把它们弄整齐,眨了眨眼睛,“猜出这个的人好聪明喔。”
“那是你笨。”
方曦文从她手里接过邸报,笑眯眯地说了声。
“什么嘛,你不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吗?”
洛青霓不服,开始为她不认识的聪明人打抱不平。
“有个屁的道理,他只是挑出对自己有用的条件,选择性忽略那些没用的条件。”
方曦文晃着老爷椅,语气悠然,“他是只字不提洞天大限怎么弄的,青墨神君擅长剑道也只是传说。”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喔。”
“是吧?这种手法叫神...神箭手谬论,先射箭在画靶,很唬人的。”
“这人也太坏啦!真是看错他了。”
洛青霓愤愤地谴责了一句,但话还没说完,老爷椅便剧烈地摇晃起来,差点把她给摇了下去。
“干什么?”
“我替他打抱不平,这么漂亮的战略居然要被你这种家伙看不起。”
“原来是你小子?!”
洛青霓又好气又好笑,翻身就想压在他身上,两只白嫩的小手用力抓过去:“大坏蛋,我要帮那些被骗的人讨回公道!”
“不是我哦。”
“谁会信啊!”
“喂,真的要翻了啊!”
两人在老爷椅上闹成一团,一时间后者剧烈摇晃起来,接着不堪重负,砰一声侧着倒在地上。
他们下意识抱在一起,骨碌碌地滚到练功房门口。
洛青霓趴在他身上,小脸红红的,揉着背后,“好痛喔。”
“还不是你晃那么大力,快从我身上起来!”
话是这么说,但这家伙抱起来还挺舒服的...
“那么凶干嘛,明明是伱先骗人的!”
一言不合两人又要闹起来,这时,练功房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一袭白衣的方清筱手里拿着剑谱,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两人一上一下,手掌都交握在一起,见到她动作都僵住了。
“我能解释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