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我可以和负责你的卡尔德隆警探协商，在这个案子正式移交之前，你有24小时......”

    “我选第一个。”

    安吉拉不等格雷警司说出第二个选项，就立马答应，她作为一名老巡警，类似的犯罪现场出过不少，但巡警通常只负责保护现场，干干打杂的活，如今好不容易成为后补警探，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就由我来协助安吉拉‘警探’吧。”

    杰克也自告奋勇，最近他刚获得了入门级法医学技能，又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恶性入室犯罪，怎么能错过。

    格雷警司点点头：“说说你们的发现。”

    杰克也掏出小本本，这是刚才克里斯汀夫妇情绪稍微稳定后，他和安吉拉做的初步问询。

    “据这对夫妻描述，行凶者为两名，均头戴滑雪面罩，白人男性，也可能是拉丁裔，身高都在五英尺九英寸（175厘米）至五英尺十一英寸（180厘米）之间，中等身材。”

    “对克里斯汀夫人施暴的家伙穿着白色运动鞋，上面有红三角图案，我们已经将上述信息上报给指挥中心，他们会发布一个通缉令。”

    格雷警司看上去很满意，正准备转身，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询问两人。

    “还有没什么需要提醒鉴证人员注意的地方？他们今天很忙，大概还要2小时才能到达现场。”

    “呃......”

    杰克看向安吉拉，见她对门外努努嘴，恍然道：“那個可视化门铃，摄像头位置贴了一块电工胶带，他们也许可以从上面采集到指纹。”

    格雷警司满意的再次点头。

    “我去见一下两名受害人，需要说服克里斯汀夫人接受法医检查，建议你们可以在鉴证人员到来之前先行勘查一下现场，但注意不要造成破坏。”

    重新回到二楼的案发现场，杰克和安吉拉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一条年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即使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人类特有的共情能力依然会让人情绪低落。

    安吉拉带上橡胶手套，抬起尸体的右手臂，杰克惊讶得发现，在肘关节上面赫然也有一个弹孔。

    他连忙查看尸体背后的弹孔，从破损的衣服中可以看到这里的弹孔更大，而且周围皮肤呈现星芒状，顿时恍然大悟。

    “这里居然是射出伤，也就是说子弹是由肘关节射入，沿着肱骨，贯穿了整个手臂，最后从背部钻出，子弹打断了动脉，导致他大出血而死。”

    安吉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打算和我竞争警探职位吗？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法医学了？”

    杰克习惯性的想要摸摸后脑勺，但旋即醒悟自己正戴着橡胶手套，而且刚触摸过尸体。

    “休假这两天读了几本法医学著作，坦普瑞·布雷恩娜博士有一本关于人体骨骼的著作很有趣，推荐你试试。”

    安吉拉摇摇头，叹了口气，自己这搭档好看养眼能力又强，几个月时间两人之间的默契胜过她以往任何一位搭档，奈何就是太卷了。

    她用了将近十年才勉强够到警探的位置，这位进入LAPD不到半年，就已经是上面看好的明日之星了，最多两年，资历一到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一名探员。

    最可气的是自己还没办法心生嫉妒，或者用性别问题来说事，这家伙的努力和进步是整个分局有目共睹的。

    但安吉拉的好胜心还是挺强的，她手指向死者的嘴部：“说说他口中流出的液体是什么情况？”

    杰克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答道：“肺水肿的分泌物？”

    “肺水肿的原因？”

    杰克有点卡壳，这对他来说就有点超纲了。

    “支气管炎或者啊片类药物成瘾。”安吉拉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如果是后者，这个案子就有趣了。”

    杰克口中喃喃自语，视线在卧室各个角落寻梭。

    安吉拉不着痕迹的用身体挡住某个角度，然后继续询问。

    “不如继续说说的你想法。”

    杰克从善如流，逐条提出自己的看法。

    “这里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也没有被翻箱倒柜，一名闯入的匪徒在楼下发泄兽欲，另一名将死者带进他的卧室是想做什么？”

    “如果说是想要侵犯他，床上干净整洁，死者的衣着也不够凌乱，这说不通。”

    杰克忽然灵光一闪：“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和死者认识，他们放弃可能存放有贵重物品的夫妻主卧室，反而来到儿子的卧室，是因为这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安吉拉微微一笑，侧开身体。

    “比如说某种处方药。”

    她身后有个衣柜，衣柜一侧的地板上躺了一颗小药片。

    杰克上前一步，发现衣柜侧面的木板微微翘起，轻轻一拨弄，可以看到里面，在衣柜侧壁和抽屉之间还洒落着几颗相同的白色药片。

    安吉拉掏出手机对着这个位置拍了两张照片。

    “等下需要鉴证人员带回去化验，但我能一眼看出，这是奥斯康定。”

    杰克暗自撇撇嘴，原先对死者的同情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奥斯康定和酚酞尼是漂亮国最常见也是最被滥用的两种处方类止痛药，作为啊片类药物，这种分子式和马啡类似的玩意儿在止疼和给人带来快感方面效果十分显著，当然成瘾性也同样显著。

    但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些原本应该只用于给晚期癌症患者止痛的成瘾性药物，被滥用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做个有趣的比较，如果是一个赛里斯国人感冒了，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是多喝热水，捂上被子发发汗，如果症状严重或者高烧不退，那就去医院或者诊所，开点感冒药或者退烧药，休息几天也就好了。

    可能会有一些人因为体质问题，出现轻微并发症，比如咽喉炎等，医生会开一些消炎药，然后让护士给你挂几小时水，基本也会很快痊愈。

    大部分人基本都是参照这个流程，而且这个流程的花费也并不高，即使没有医保，绝大多数的时候，治疗费用也是大多数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但在漂亮国就不是这样的流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