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楠虽欲言又止,可吴邪是知道事实情况的。
熊尧当初救过外婆的命!
那时候吴邪才小学,外婆一次突发‘大病’,呼吸不畅,喉头疑似肿大,吴邪也是在上了大学之后才知道这是舌根后缀……
当时最方便就是先去熊老医生的医馆看一下,然后从镇卫生院转县医院。
但外婆的本姓陈家那边曾似乎与熊尧家略有嫌隙,因此在出事之后,外公和外婆都不愿意去找熊老医生看,准备往镇医院送。
到镇里时,被熊尧发现,他选择了出手相救。
予以针灸与穴位按摩,这才得以缓解。
要知道,在吴邪小学的那个年代,可没有这么发达的交通,如今去县里面只要几十分钟,当时虽然通了公路,可公交只有早晚一趟,也没什么私家车,镇里面当时因此而死亡的病例数量不在少数……
外婆姓陈,名幺妹,那个年代没有书名,小名与户口的名字都是这个。
“好!”
“爸,那我要买些什么呢?从家里拿?”吴邪对送礼这个事情没吴国楠这么讲究,因此问。
送人礼物,无非就是烟酒茶叶或者土特产,但熊尧老医生不抽烟,只喝酒与饮茶,而且也是住在镇里面,基本上没有土特产一说了。
吴国楠看了向梅一眼:“把给爸准备的那罐生日礼物的茶叶给熊老医生带过去好不好?”
“你自己看着带咯,问我干嘛?”向梅的语气淡淡,仍只夹菜。
“你也是奇怪,老一辈的恩怨你晓得哪里来这么奇怪的脾气。”吴国楠劝骂了一声。
“那是我外公。心脏病就未必没得救。”向梅瞪了吴国楠一眼,语气委屈,似乎欲哭出来。
吴邪给向梅夹了一筷子菜。
也开始劝吴国楠:“老爸,不讲了吧,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老黄历的事情,吴邪自己不作评判。
吴邪自己也有爷爷和外公,两老对自己很好,但吴邪不会不知道,母亲小的时候也有这些老辈,对她也很好,当时虽然向梅还小,可也经历过自己的外公突然一天没了这种,自己目前尚未经历过的遭遇。
吴邪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可隐隐推测,只是年代不同,因此不作评议。
“那就带过去。”吴国楠其实心里想的是。
熊尧老医生虽然可能在你外公那件事情上有偏差,但终究救了你妈呀?
只是,这样的平衡,在自己的心里是否可以均等,这就要看每个人的心里计较了……
吴邪出发时,拧了一瓶酒,是茅台,吴邪家里自己进的货,保真。
提了点茶叶,是盒子包装,不过是重新打包的旧盒子,盒子所写的茶叶只是普通的绿茶,但看吴国楠交给自己时,就知道这些茶叶并不会便宜,肯定是不知道从哪里匀过来打算孝敬外公的好茶叶。
吴邪一路走过,与人招呼寒暄,最终落定在了上街方向的熊氏中医馆前。
中医馆并不老旧,而是重新修缮并改成了现代水泥砖瓦的门面,里面也没怎么特色装修,就是水泥地,水泥柱。
中药柜倒是传承了下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卷砸门上,悬挂着一直跟着的木牌匾。
木牌匾因为风雨侵袭不显本色,红字,其中氏字的红漆斑驳,几乎不可见。
一副对联书:
“道上钩衣苍耳子,
“风前聒客白头翁。”
有不少人也和吴邪一样,驻足往里看时,却发现。
西装革履的熊圭奇正在安排人在里面拆除古老的中药柜、坐诊台等物事。
熊尧则是坐在了那把挪到了别处的红漆椅子上,双手扶着椅子的扶手,双眼浑浊地静看着工作人员把自己的老朋友们摆弄来去,可也未阻止。
“熊老医生这是真的不搞了哦,好可惜哦。”
“唉!~以后要看病就麻烦了,不过熊老医生今年都七十多了咯,也该退休了。”
“如果没得那件事的话,估计熊老医生会一直干下去哦。”
“……”
吴邪听着耳旁的嘀咕,然后拾级而上,忍住内心五味杂陈,含笑招呼:“表公公,表叔,中午好啊。”
“哦,小蟹来了哦。”熊圭奇看到吴邪上来,赶紧上前来迎,并且顺手接过了吴邪手里拧着的东西,没丝毫客气的意思。
“小蟹,你先上楼去坐,你表婶就在楼上,我和我爸马上就上来。”熊圭起略躬身,语气非常温而,一点都没有气势凌人的架势。
“我和吴医生一起上去咯。”熊老医生也看到了吴邪过来,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虎口处的伤口,那里的创伤早已痊愈,如今拆线之后洗澡都有了两次,只可见隐隐的针痕。
“小吴,走这边,那边堆了东西。”熊尧给吴邪引路,示意吴邪走这个方向。
之前考虑到这栋房子要作中医馆和堆放物件,所以做了双楼梯。
“好的,表公公。”吴邪一边回,一边跟着熊尧走,“那表叔你先忙自己的咯。”
“我也马上上来,这边都有人看着情况清理。”熊圭奇却是无所谓,这么说的时候,似乎还看到了一个很亲近的熟人,打了声招呼,小跑了出去:“姑爷,晚上和姑姑一起来家里吃饭啊。”
……
熊尧带吴邪来到了二楼,然后才发现,这二楼里面的装修是别有洞天,愣是把非常冰冷的水泥筒子,装修成了古色古香的模样。
而且在房间中间,还燃着熊尧老医生自己配制的香,清新扑鼻,安神宁气。
表婶四十多岁,但保养极好,此刻正在打理着房间,但眼尖看到了熊尧之后,就赶紧过来扶:“爸,您慢点,这就是您说的那个吴医生了吧?”
“果然一表人才。”吴邪只知道这表婶是外地人,可能是魔都或者是附近省市的大城市人,没本地口音。
气质矫好,但不矫情,语气客气而不显得见外。
“表婶好,我是吴邪。”
熊尧则说:“苏子,你帮我和吴医生泡一壶茶过来。再洗点水果,我和小吴医生聊会儿天。”
“这里不打理也不打紧了。”
语气随意,不颐指气使,也不客气,仿佛在指挥自己的女儿似的。
“好的,爸,我马上就去。”
“小吴,你随便坐啊……”苏子叶很知趣的离开,只是在走之前,利索地把垃圾袋一并带下了楼,并且还轻轻地把二楼大厅的门给带上。
吴邪扶着熊尧坐下后,先问:“表公公,你这伤口愈合得还好吧?没什么麻木或者刺痛吧?”
缝合若没作好,术后的瘢痕修复后,可能会卡压到神经产生钝痛不适感。
熊尧缓缓地直起了背,缓缓开口,还摸着胡子:“还行,这就是小伤口。不过吴医生你的缝合做得也真蛮好,外面的大医院都夸说这不像是他们所认知的镇医院里医生缝合的样子。”
“表公公,那是那些老师谬赞了,您恢复得好,我就放心了。您老也知道的,我之前…”吴邪开口解释。
熊尧也是知情他有过逆行性遗忘的人,因为吴邪的父母当时病急乱投医地不止找熊尧看过几次,当时就连向梅也亲自过来给熊尧说好话。
只是熊尧实在没办法,也就没插手。
“但经历这件事,吴医生你也成长了很多呀。”熊尧笑着打断了吴邪自揭伤疤之举,转而直接问:“小吴,我来找你,不为其他事。”
“就想知,那朱发根的伤势,大抵是个什么情况?”
吴邪闻言一愣,这熊尧为何要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