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猴头的话,李律连连摇头,说道:
“量你区区猴儿,有甚本事,敢出此狂言,听我劝说,下界去吧。”
猴子闻言,说道:“俺老孙早拜灵山,修成手段,万劫长生不老,能驾筋斗云,一去十万八千里,还有七十二般变化,天地之大随心所欲也。”
说完猴儿作歌曰:
“炉中久炼非铅汞,物外长生是本仙。
变化无穷还变化,三皈五戒总休言。”
听了这歌,李律摇头叹息,猴儿不解其意,问道:
“你这道士平白无故,叹的什么气?”
“我叹你丧了仙家至宝,丢了本来面目,变作了如今这幅嘴脸。”
李律摇头叹息:
“眼耳鼻舌声意六欲横行,蒙了心窍,你说你叫孙悟空,我看你叫孙不悟才是。”
闻言,猴头怒从心中起,喝到:
“呔!泼賊道!安敢辱我!不要走,吃我一棒。”
说罢,猴头扯出金箍棒向着李律当头打来,雷部众将就要阻拦,李律道:“不妨事。”
猴头近得前来,李律侧身避过当头一棒,伸手轻轻一推,把猴头推了个踉跄。
孙悟空转身,又是一棒扫来,李律接住金箍棒,使了个化劲,化去了金箍棒上的力道,右手将金箍棒的一端抄在了手里。
金箍棒落入他人之手,猴头顿时大惊,连忙用力去拔,哪里拔得动,就像是生根了一般,任他如何施为,也是毫无半分用处。
用力挣扎多时,将一张猴脸憋得通红,仍然无济于事,见他这副模样,李律哑然而笑:
“猴头,久闻你力大无穷,强抢龙宫至宝,如今怎么拿不动这金箍棒了?”
闻言,孙悟空力气一泄,再使不上力,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还牢牢的抓住金箍棒的另一端。
“泼道!你使得什么妖法,快快还我金箍棒来。”
孙悟空语气甚急,咬牙切齿的说到。
李律笑道:“你如今连从我手中夺去金箍棒的力量都没有,如何敢来抢夺天宫?”
孙悟空眼珠一转,道:
“俺老孙在八卦炉里被炼了多时,一出来就是连番大战,从南天门直战到通明殿,滴水未进,你把金箍棒还给我,待俺老孙用过饭后再战。”
听了这话,围观的雷部众将顿时大笑起来,李律也笑道:
“我把你这滑头的泼猴,无法可想了就用言语来诓我,就算把金箍棒还了你去,你又能怎样?”
说罢,李律把手一放,金箍棒就落入孙悟空手里,雷部众将大惊,连道不可,李律摆手示意无妨。
猴头得了金箍棒,心头大喜,深知眼前此人不可力敌,转身就要驾筋斗云逃脱而去。
谁知李律伸手往他肩头一按,一股柔和却反抗不得的力道袭来,将孙悟空按到在地,不得动弹。
李律吩咐一旁的仙官道:“去!给这泼猴弄些吃的来,让他吃个饱再说。”
仙官得令而去,不多时摆上来珍馐美味,碧藕金丹,交梨火枣。
“喏,吃吧,难得的仙珍,贫道在下界也吃不了几次哩。”
说罢,李律拿起就吃,猴头原是赌气将头偏在一旁不理,李律也不管他,自顾自吃了起来。
见他吃得甚香甜,猴头咽了咽口水,一转身伸出猴爪,抓过一盘火枣,大吃了起来。
李律一笑,伸手去抢,猴头端着盘子躲避,一时二人在这一桌珍馐之前,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通明殿内,玉帝默观片刻,侧身问老君道:
“教主这是作甚?”
老君笑道:“我这徒儿倒是个惜才的,他这是想化去猴头的戾气,度一度他。”
玉帝闻言,眉头微蹙,不再说话。
殿外,李律与孙悟空二人将一桌美味吃了个干净,猴头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头枕着双手,金箍棒就扔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李律趺坐一旁,笑着道:
“如何?可吃饱了?”
悟空道:“泼道士,有话你就直说吧。”
闻言,李律点了点头道:
“猴头,你的名声我听过,想你当初求道之时,也是个谦逊有礼的,人若骂你,你也不恼;若打你,你也不嗔,只是陪个礼就罢了,怎生如今就成了这般模样?你的本来面目丢到哪里去了?”
一番话,说的猴头沉默不语起来,看他眼神发直,李律接着道:
“当初关尹子叫你往西去,可还记得。”
孙悟空默默到点了点头。
李律道:“关尹子本意是叫你往西去我那里修道,谁知你这泼猴,一下不知道跑到了何处去了。
学了这一身本事,四下里作乱,你那师父也是,传道不传德,着实误人子弟!”
闻言,孙悟空顿时怒视而来,骂道:“牛鼻子,你说俺老孙就算了,打不过你,俺认了,但不许你说俺家祖师!”
李律摇头道:“怎么?说到痛处了?你既如此在意你师名头,却又怎生做出此等教你师蒙羞之事来?许你做,不许人说不成?”
孙悟空闻言,愈发的怒气上升,喝到:“住口!”
说罢,伸手就去摸金箍棒。
李律却是不管不顾,照旧说道:
“你之所为,世人除了骂你狂妄之外,还要骂那传你本事之人。
师者如父,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你无父无母,你那师父就是你的父母,你如今这般模样,你那师父就是不教之父!不严之师!”
“呔!住嘴!”
一声大喝,怒火中烧的孙悟空,一棒打来,李律运转玄功,一把接住金箍棒,手一抖,将之夺了过来,往地上一贯,插在那里,往前欺进一步,见他威势凌人,孙悟空心神被夺,不由的后退一步。
李律伸手指着孙悟空,张口就骂:
“若是你师教过你什么是道德,你如今所做作为就是往你师父脸上抹羞,枉你师父一片苦心,却教出这么一个玩意儿来,看他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三界行走!
若我是他,就早早的封了山门,不再见人,更休言传道育人,没得丢了面皮,笑煞人也!”
李律一句一进,孙悟空却是一步一腿,李律话音一落,顿时停住脚步,孙悟空却是一下好似抽尽了浑身力气,跌坐在了地上。
泪流满面,嚎啕道:
“老祖师啊!弟子对不起你!”
李律也不再说话,就站在那里,默默看着他痛哭嚎啕。
这正是:
“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
冥冥始觉从前悟,悟了方知彻底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