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本书,是因为遗憾。
今天,是我们认识的1621天,是她离开魔都的第890天。
想了很久,怎么写我的故事,就从我和她相识写起吧。
真正熟悉应该是2018年跨年夜,彼时我刚入职不久,还是一个小萌新。她已经工作一年,平日只是点头之交。那晚,她被朋友放鸽子,看见我在跨年夜发的一个人在家看跨年演唱会的朋友圈,于是在下面留言:要不要一起看跨年电影?
孤单的我欣然前往,可能是冥冥中的缘分,那场电影她选的是—《地球最后的夜晚》,一个很枯燥的文艺片,所以导致朋友们宁愿在外面聊天也不想看,于是这场电影只有我和她。
那场电影的心态已经无从考证,但大概是因为她,因为这部电影,对黄觉这个演员蛮有好感。
后来,她跟我说,那次邀请她以为我不会来的,因为平时我不爱说话,觉得我挺高冷。其实,我只是木讷,不会表达。
可能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怪,真的就像电影里说的那样,有的人见三百次也没用,有的人见三次就够了。明明我们只是看了一场电影,却莫名地开始熟络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常常喊我一起吃饭,每天快下班,我的微信就会不停地闪烁,我知道那一定是她,因为只有她会喜欢很快地发好几句话,而且,肯定会有三个感叹号,并且单独成行。
我,往往都会说:好。
第一次邀请我去她家应该是19年的中秋节前后,她问我爱吃什么菜,我说喜欢甜食,然后她做了糖醋排骨。
那天我和她一起去的菜市场,她在前面买菜,我负责拎着。我们一起回去,那天阳光很大,她拍了一张我拎菜的背影,我的影子很长很长。
后来她告诉我她其实也不太会做糖醋排骨,是前一天晚上专门问了她妈妈,临时抱佛脚,但我却觉得很好吃。
在这一顿饭不久后,她好像突然觉醒了逛菜市场的爱好,几乎周末都会打车来我小区附近,让我陪她一起逛菜市场,但我那时候却没有意识到,她家附近就有菜市场……
可能我对她的厨艺称赞让她有点上头,她决定在国庆节请朋友们来家里做客。提前决定好做什么菜后,她发现家里没有做粉蒸肉的蒸笼。
于是,我们翘班了,准确的说是请假……
我到现在都记得,翘班那天天气真的很好,还有着微风,我们一起骑着单车在马路上,我觉得她飞起的每一根发丝都写满了自由,我的心是那么欢快,我们看似是要去买蒸笼,但好像又不是为了买蒸笼……
聚会那天,我们俩上午就去买菜备菜,等着下午朋友们的到来。我印象最深的是,每次我从厨房溜出来和朋友聊聊天,她就会喊我的名字,一会儿油很烫,一会儿让我帮忙备菜切蒜,一会儿又找不到了碗具,明明这是她自己的家,后来干脆我就在厨房和她一起忙活。等聚会结束,有個朋友对我说:你们俩好像两口子啊……
冬至那天,我们聚会,晚上十一点,饭局结束,我陪她走回家,我们走着走着忽然下起了小雪,天空飘着雪花,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在前面蹦蹦跳跳,特像一只可爱的小企鹅。某一个瞬间,我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所以我在书中写,苏叶和姜白芷遇见的第一场初雪,他在想,今朝同淋雪,也算共白头。不,是我在想。
19年跨年夜,她知道我喜欢相声,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郭德纲的相声巡演。但恰逢高中好友结婚,我没有答应,选择参加朋友婚礼。当我返回魔都第二天,忽闻噩耗,父亲意外去世,于是我再次返回老家开始处理丧事,然后那场病情开始了……
我在老家待了三个月,她在蓉城待了三个月,在这期间,有一天晚上她问了我一个问题:是在老家蓉城呆着好还是在魔都?
我说,让她跟着自己的心。
不久后因为工作以及其他因素,她决定辞职返回蓉城。
所以我让苏叶也面临了一个问题:猜姜白芷喜欢话剧暗恋这一部分还是桃花源这一部分,苏叶答对了。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有分开的一天,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吃饭很久很久,分别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特别遥远的话题,可她就是要离开了。
所以我写:分别不是都是十里长堤,杨柳岸晓风残月,只是在一个该分别的时候。
她要离开的事是提前三个多月就告诉了我,只告诉了我。她说,只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告别,离开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伤心。
那三个月她往返于魔都和蓉城,每次她飞回来,我们就会一起吃饭,她说,吃一顿就少一顿了。
在她告诉我要离开的时候,我就准备给她写一封信,字里行间只是回忆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准备在她离开的时候送给她。
这封信我写了三个多月,但一个字都没写出来,倒是想了她三个月,一直到她离开那天的前夕,我才将数千字的长信写好。
她正式离职那天是10.16,而我入职那天也是10.16,我觉得好像冥冥中已经注定了一切。
去机场,是她要求我送的。
在机场安检口,我们挥手告别,但我没有走,我想等到看不见她的背影再离开。是她告诉我,送女孩子一定要送到看不见才能走。
快进安检口的时候,她又跑了回来,说:我们拍一张合影吧。
我说:好
拍完后,她说我笑的比哭还难看。
这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也是我们最后一张合照。
在估摸着航班已经起飞的时候,我把那封信电子版发给了她,想着她落地后才会看到,我还是没有勇气将手写的信送她。
几分钟后,她发消息:你把我弄哭了,我现在在机场哭的好惨。
当时我心脏就漏了一拍,她没走?
可现实不是影视剧,她最终还是走了,当时只是航班延误……
我在书中写:分别的时候一定要多看两眼,是因为再见真的很难。因为这场病情,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我的飞机飞走了,再也没有飞回来。
所以我在书中让姜白芷告诉苏叶:飞机飞走还会飞回来,这是对我自己的慰藉。
当她离开后,我开始想她,想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所以我在书中写:思念是对某些话没有说出来的惩罚。
也就是在此刻,我意识到,原来我早就喜欢上了她。说实话,我喜欢清冷气质的女生,而她是可爱那一挂的。所以,我写: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之前我喜欢文静的女孩,现在我喜欢活泼的......
于是我就去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吃过的餐厅,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发给她,那我们就可以有共同聊天的话题……
我们认识的第三个跨年夜。
她问:要不要飞去蓉城一起跨年?
就像以前她问我要不要我陪她去迪士尼一样,我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很简单,是她告诉我,迪士尼一定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去玩。
我记住了这句话,我想,我要和喜欢的女孩一起去。
而今,拒绝飞过去跨年,是因为我的心结。她家境很好,在蓉城有车有房有稳定的工作,我可以买一张机票过去,然后呢?
我告诉自己,等我再厉害一点我再去,因为我不想以好朋友的身份去。
于是我将心意埋在心底,可某种程度上我又是蠢蠢欲动的,所以我在跨年夜说:希望你万事胜意。
新年那天,我说:新年进步,一帆风顺,事事如意,大吉大利。
21年大年初一下午,我去电影院看电影。她突然问我在干嘛,我说在看电影,她说她也在看电影,我们竟然相隔千里,在不同空间,同一时间,竟然在看同一部电影。
她很兴奋,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当下,我有种我们宿命般缘分的错觉。
大概一年前,她养猫了。
她还在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们逛街,在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有人在宣传义务领养小猫。
她很喜欢那些小猫,我问她:要不要领养一只。
她依依不舍地告别,说等生活安定的时候再养猫。
我想,她的生活想必安定了吧,而我依旧一事无成……
所以,我写人生南北多歧路,君向潇湘我向秦……
后来,她跟我说蓉城的女人特别温柔顾家,问我要不要找四川媳妇。
后来,我问她,网上说蓉城女娃特别爱说老紫蜀道山,为什么没听你在我面前说过,她说,在我面前根本不用。
后来,我散步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挽住我的胳膊,没有人会在排队等火锅比较累的时候靠在我的肩膀上……所以,我忍不住的时候会拍晚霞的照片给她看,我也有点想她。
后来,在她有心事的时候,我们也会聊到凌晨两三点。
后来,她会在逛街的时候给我发一些男生衣服,说特别适合我。
后来,我会想她是不是每次依旧还会穿着浅色衣服去吃火锅,这个时候会有人带着带着纸巾在她需要的时候递给她吗?
后来,我一个北方人吃火锅喜欢上了油碟,再也不喜欢芝麻酱。
后来,大年三十,在人声鼎沸中,在烟花爆竹中,在钟声敲响的零点,她祝我新年快乐。
后来,她说将来如果她结婚,朋友圈发的是结婚证,就证明不是和爱的人在一起。
后来,在玩笑中她问我要不要去蓉城娶她,我打了个哈哈,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后来,我的朋友问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蓉城,我笑而不语。
后来,她说如果我们将来都没结婚,就带着父母去一个小城市一起生活吧。
后来,我们的联系渐渐变少......
后来,回想起来最大的遗憾,是某个夜晚的凌晨一点,在我们几个好朋友的群内,她说饿了,想去吃火锅,可最终却没有成行。事后说起来,她说当时就在等我说一句要不要去。我说,当我看见她发的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起床把衣服都穿好了,只等她说一个走字......
说实话,我挺怂的,真的说出来又怎么样?只求朝夕不行吗?
我在书里面写,拥有过失去更遗憾还是从未拥有过更遗憾。我觉得是拥有过失去,我买的起飞往蓉城的机票,但却不知道未来,所以干脆就不开始。
日子的年轮不断往前,我好像也释然了,今年她生日,她不知道第几次问我能不能陪她去迪士尼,我答应了,只是可惜最终没有成行。
在书里我写有些人相逢恨早,有些人相逢恨晚,和她,我不知道。遗憾吗?怎么可能不遗憾,但我这一辈子遗憾很多,也不差这一个了,也许我们终将会各自开始新的生活,像两条平行线一样,不会再有交集,她一直会在我心中占据着一个特殊的地位,也就这样了。
可不久前,她给我发了一个消息,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几年前我们晚上一起散步的场景,梦里她问我,我们这样快乐的日子会有多久,我说,有些人走着走着就会散了,珍惜当下就好啦。
我看过这样的一句话,当你梦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就代表着你的潜意识正在遗忘他。
那个瞬间,我有了写这本书的冲动,我想,即使不能在一起,也不能忘了吧。
我把想说的话,都借苏叶的嘴写出来,让苏叶替我做一场梦。
然后这本书能够精品,我就把书告诉她,我希望她能知道,有个人和她熟识的日子不过几百个日夜,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可能更短,但却喜欢了她很久很久……
我们大概率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说出来,只是想不遗憾。
想要精品再告诉她,是我一种莫名奇妙地坚持吧。她可能不在乎多少人看这本书,但这是我心里的一个莫名的结,仪式感,好像三千个人知道我和她的故事,是一种特别的见证,我不是很能描绘这种感觉,某种意义上这可能是一种和自己的对抗?或者对命运的反抗?
在动笔之前,我有想过成绩会不好,我一直认为书,音乐,电影,等一切意识性的东西是一个很主观的东西,爱的人视若珍宝,不爱的人弃若敝履。
但我没想到成绩会那么差,订阅人数可能在五六百左右。某一刻,我内心是沮丧又绝望的,难过的不是成绩,而是这就是命运给我的答案吗?
连上天都在告诉你,有些话,你不需要说出口。
我怀着一种难言的心情写到现在,既绝望,又欢喜。绝望是我已经被命运判了死刑,欢喜是有书友热烈的喜欢,某位书友还说因为这本书正在重新检视和女朋友的感情,我感觉到了手留余香的欣喜。
写到这里,我想到了18年的跨年夜,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跨年,也许故事的结局在那个时候就已注定,开始亦是结束的开始。
我又想到,冬天的某一天,她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红围巾,在风中冲着我笑。我说,我们现在特别像鬼怪中的一幕。她问我是哪一幕,我说,是在加拿大,鬼怪新娘站在街道上,歪着头,一脸灿烂,对鬼怪说:撒浪嘿。
我这也算是表过白了吧……
最后,有书友说我的笔名很好,其实这句话是出自马东九几年在澳洲留学失恋时写的诗,全文是: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言。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心宇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拿来用,是觉得也蛮符合我的失意……
看到这里,大家不用担心,这本书可能会慢,可能篇幅不长,但不会烂尾,我不会毁了自己的梦。
另外,歌单已经整理好,书友们可以W易云搜索好时光beautiful,然后有个名字伤情最是晚凉天的歌单,里面置顶了一首歌《遗憾》,大家可以听听,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难过吧。
好了,算是玩笑,各位书友,愿大家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