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至会客厅,孙思邈、甄权和李二一番推让,在李二反复强调只论长幼,不分尊卑之后,两位神医才坐于上首。
李二带着一对儿女在右首作陪,杜如晦、李陌、王凝雪、程处默则是坐于左首的位置。
“看来这李二在长安确实牌面不小,都可以和神医论尊卑了。”李陌内心犯着嘀咕。
“两位神医缘何来至太平?”李二虽然没坐主位,但还是率先发起了问话。
“前两日,贫道巧遇李陌小友。”
“被他那分科而学之伦理所吸引,后又因‘针灸铜人’,将甄权道友也邀请了过来,欲共修《图经》。”
孙思邈简单将其在太平逗留的缘故做了交代。
“针灸铜人?”李二很是好奇,自己宫中那么多医术宝典、天材地宝,两个老神仙都丝毫不动心,为何要对一座铜人自降身价呢。
“这铜人乃是李陌小友亲手设计。”
“如若能铸造出来,不仅对医术的研习意义非凡,而且对医道的传承也可起到事半功倍之效果。”
孙思邈又对铜人的价值做了一番解释。
“此物如此神奇,那也算得上一件医学瑰宝了。”李二对医术一道只能说是略知皮毛,不好多做评价。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李陌小儿,刚见到之时犹如一个好吃懒做的纨绔,晌午用饭之时又成了一名厨艺精湛的庖厨,后晌再到了工坊,他摇身一变,其满身的铜臭之气让人心生厌恶,没想到此刻,他竟又能与两位神医商讨医术。
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没表现出来的才能,难不成这就是天降于我大唐的麒麟才子。
可麒麟才子不该是才高八斗、风度翩翩、谈吐文雅、心志高远的青年才俊吗,怎么竟是如此这般的市井俗气。
李二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晦气,看向李陌的眼神先是由欣赏又变成了沮丧。
“李可道友,此番前来太平又是所为何事?”孙思邈对他这个真龙天子出现在太平也是颇为疑惑。
“此番主要是走访一下太平的诸多工程,以求商机。”
“只是某俗事缠身,有心多与两位神仙交流,恐怕是不以时也。”
李二略微遗憾的说到。
他是真想多和孙思邈、甄权多呆些时日,可作为一国之君,哪儿来的时间。
“道友无需客套,尽管操心正事。”
“只是夫人近日体弱,再加上旧疾发作,实在不适合长途奔波。”
“如若可能,道友可将夫人暂留太平,由我和甄权道友助其调理一段,再行返回长安。”孙思邈建议到。
长孙身子骨不是一般的差,可能是近期过于操劳的缘故。
李二听了,先是犹豫了片刻,细细一想,有两位神医在,再稍微加强一下守卫,应该问题不大,于是便应了下来。
“杜公,贫道听你呼吸短促,观你脸色苍白中略带紫气,神情过于木讷,实属心脉阻塞之重症。”
“如不及时救治,恐怕是阳寿已所剩无几。”
“如若信得过贫道二人,烦请也一并留下来医治。”
“或许一年半载之后,还能有所转机。”
说完长孙的病情,孙思邈又对着杜如晦做了一番建议。
李二和杜如晦听了,同时大吃一惊,以孙思邈的医术,断不会凭空捏造病情。
杜如晦可是李二的左膀右臂,如今朝堂局势刚稳,他要是出了问题,那可是李二一大损失。
李陌听了也是暗自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孙思邈那神乎其神的医术,只是简单的观听,就能对病情有所预判,简直犹如人形的探测仪器。
“感谢神医关心,只是杜某在长安也是诸事缠身,实在是不便久留。”杜如晦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以大局为重。
“克明此言诧异,事情再大,哪儿能大过性命,还是听神医所言,安心留于太平医治吧。”
“正好某那孩儿也需要人约束管教,克明可一并代劳。”
李二也舍不得杜如晦,最近没有杜如晦,他的工作量整整增加了两倍还多。
可是他与杜如晦相处十年,说是君臣,实则情同手足,手足有疾,怎能视而不见。
“既如此,那杜某便再耽搁些时日,病情好转再行返京,长安之事,还请多多担待。”
杜如晦也不便坚持,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谁不后怕。
事实上,杜如晦的阳寿已不足三年,要不了多久,他便会病痛缠身。
此番决定,是否能改变历史的车轮,如今尚不得而知。
确定了长孙与杜如晦的去留,众人又简单闲聊了几刻,用过晚饭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李二原本准备了低调的行宫,但由于长孙不便行走,于是也暂留凝雪府内休息。王凝雪自是不敢怠慢,命人准备了最好的客房招待这一家三口。
程处默说是自有去处,说了句告辞,便消失不见。
这家伙有些像是来无踪,去无影的侠客。
李陌则是又带着那舅甥二人回自己的县衙后宅。
“杜公,裴某已恭候多时!”刚走到大门口,裴明礼那市侩的嘴脸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杜如晦貌似和李陌一样,对这个卑躬屈膝的瘦子不怎么喜欢,脚步都没带停的随口说了句:“进来吧。”
裴明礼丝毫没有介意杜如晦的鄙夷,乐呵呵的就跟在几人身后进了县衙的后宅。
李陌将三人带到书房,便准备回房休息。
“贤侄留步,这裴明礼要聊的也是太平商贾之事,正好一同商议。”
见杜如晦挽留,李陌也只好耐着性子坐了下来,他实在不愿与之为伍。
“吃饭了没?”李陌用接近后世的问候随口来了句。
“不瞒明府,裴某自打从长安出城,已连续两日只吃干粮了,如若明府府上能有口剩饭那就最好了。”裴明礼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李陌则是有点哭笑不得,裴明礼你得多惨啊,为了做个生意,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还是说都快吃不上饭了。
他也是要过饭的人,自是见不得别人挨饿,于是便吩咐德才准备了些饭食。
饭食端上来,裴明礼也顾不得斯文,一通狼吞虎咽,中间还噎住了几次。
没想到干巴瘦的一中年人,愣是吃出了薛仁贵的饭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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