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王凡非但没有任何害怕,反倒是一口茶喷了出来,哭笑不得:“我这刚夸了你,你就,嗨!”
旁边的明月却吓了一跳,正要惊叫,马和手如闪电,冲着他肋下一按,明月瞬间发不出任何响动。
郑和被王凡的反应弄的摸不清头脑,但事关紧急,不敢有丝毫大意:“在下并无恶意。”
眼见得王凡的随从似乎察觉到什么,向着这边看来,郑和压低了声音:“只是有要事在身,此举也是迫不得已。”
“要事?是接应朱高炽三兄弟吧。”王凡丝毫不在意脖子旁闪着寒光的匕首,若无其事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马和倒了一杯:“天气炎热,火气难免旺盛,马兄先喝点水再说。”
“你,你怎么知道?”马和有些惊恐的看着王凡,自己前来接应燕王三位世子这件事,只有魏国公家的四娘子,也就是燕王三位世子的小姨母知晓,连在宗人府伺候的沐敬只是认为自己与他结交,又是给钱又是祈福,为的只是让朱高炽三人在宗人府里衣食住行不受委屈。
“我还知道你祖籍云南,洪武十七年,随傅友德、蓝玉大军班师回金陵,入宫服侍,后入北平随侍燕王。”王凡对眼前这位马和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郑和再无任何怀疑,心里反倒是愈发的平静。
在他看来,左亮看错地图误入金陵,自己假托“寻访张神仙”来到报恩寺,又遇到那帮疯疯癫癫的道士,从而在此碰到郑和,乃是上天都要帮助朱棣顺利靖难。
“历史的自我纠错能力啊!”王凡心中感慨,又对湘王有些惋惜,虽然知道湘王绝不是朱棣的对手,但作为穿越者,他曾不止一次动过,湘王是否能坐稳天下的念头、
此时此刻,作为变数的亲身经历者,王凡再一次意识到,大势面前,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太过渺小。
无所谓了,反正自己也没想过阻止靖难。
“这些,你,你从何得知?”马和彻底被吓到了。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燕王府太监,赖得燕王殿下错爱,收在身边随身侍候。平日里身为内臣,更是低调行事,从不张扬,即便是燕王府里,知道他身世的也寥寥无几。
从到北平后,尽心尽力,很得燕王信任,云南之战,自己家破人亡,父亲战死,朱棣怕他伤心,从不提此事,就算那位让自己无比敬佩,有神鬼莫测之能的姚广孝大师都只是知道他的祖籍,并不知什么时候入的宫。
当然,如果马和后来没有下西洋,那么也没有人去探究他的身世经历,王凡更无从得知。
可偏偏他在后世的名气比很多皇帝的名气都大,这些原本属于一个普通凄惨小太监的身世,就这么被史笔刻在了汗青上。
“我家师兄有窥探天机之能,自然什么都知道。”明月在一旁插嘴。
他这么一说话,马和方才从惊恐中回神,发现匕首不知何时被吓的掉在了地上,自己掐着明月的手也松开。
明月原本很害怕,但王凡寥寥几句话,就把马和这样一个人高马大、武艺高强的汉子吓的匕首都掉了,岂有再害怕之理?
知道马和是北平燕王府的人后,更是有心压他一头:“我师兄还知道,燕王不日必反,也知道燕王世子明日就能逃离金陵。”
在他看来,自己是湘王府的人,马和是燕王府的人,两家虽然是要联盟的关系,可一见面你燕王府的人就拿着匕首挟持师兄,这若是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湘王府的人好欺负呢。
因此也学着王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马和端起那杯茶颤颤巍巍的喝了一口,把明月的话当了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凡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在他眼中不断的放大,与脑海中姚广孝那老和尚阴森的笑容慢慢重叠,让人不寒而栗。
“不用担心,我对你也没有恶意,更不是龙虎山的小天师,而是从湘王府而来。”
从马和的种种迹象表现,他就是也只能是自己知道的那位郑和,确定了身份,此时不是装神弄鬼的时候,还要以要事为先。
王凡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后,压低了嗓子道:“我等来金陵,也是助燕王世子脱困来的。”
“什么?”连连变故虽然让马和不知所措,但这位终究是敢于带着大军下西洋的史上第一人,面对险境的素质非比常人,神情极其复杂的看着王凡,见他神色自若,眼神诚恳,心中已经信了大半。
但为了谨慎,小心试探:“可是宫中有传闻说湘王已经在府中自焚了...”
皇宫之中也有燕王的内应,马和来到京城前,燕王便将这些在金陵多年积攒的人脉全都交给了他,因此湘王自焚这等朝廷并未公布的事,他便是通过宫中内应知晓的。
“哦,是么?”王凡端茶喝水,轻描淡写的说道:“那只不过是我们想让朝廷知道的,湘王殿下现在已经控制住了荆襄,城内大军二十万,只等着世子回到北平,燕王起兵靖难,到时我们两家,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大事必成。”
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既然要和燕王府结盟,能获得多少利益,就得看自己出多少次成本了。
荆州城里只有五万多军队,但为了日后打算,谎称二十万还是极有必要的。
马和当真了,丝毫没有任何怀疑,忐忑不安的心慢慢的被激动欣喜充满。
王凡说的这些话,算是他提心吊胆在金陵这两个多月以来最好的消息。
“仙长说的真的?”马和咽了咽口水,再看王凡没了刚刚的敌意,多了三分敬畏。
“我这里有可以证明身份的凭证。”终于谈到了正事,虽然坐在对面的是马和这个内侍,但王凡却没有任何轻视之心。
朱棣对马和的信任,只要是了解明史的都清楚:绝对心腹。
马和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知道王凡意有所指,咬了咬牙,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无任何退路可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放在桌上:“这是王妃殿下给魏国公的亲笔书信,为的便是万一金陵有什么变化,希望魏国公能看在兄妹面上可以帮衬一二。”
王凡看去,那信封上写着“大兄亲启”四个字,虽然徐王妃一女子所写,却是透着一股力透纸张的英气。
“这是我家王爷给燕王殿下的亲笔书信。”王凡并没有打开,毕竟是人家的家书,而且封着火印,若是真有用处,冒然打开反倒是坏了大事。
而且他也没有打开的必要,没有这封书信,自己也已经确定了马和的身份了。
只是扫了一眼,就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摆在桌上,与那封并排。
朱棣与朱柏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关系极好,大明朝虽有规定,就藩的藩王之间不可通信不可见面,但朱柏担心朱棣的健康,却还是暗中派心腹去北平送过信,那封信朱棣就是当着马和的面拆开的。
马和博闻强记,只是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几个字,就认出是朱柏的笔迹,当下再无任何怀疑,站起身来向着王凡恭敬施礼:“马和刚刚冒犯仙长,还望仙长见谅。”
“不知者不罪。”王凡心情大好,俩人把各自书信收好,请他坐下正色道:“当务之急,是和三位世子联系上。”
把刚刚自己留在宗人府盯梢的事说出来,马和则道:“仙长放心,刚刚走的那太监便是在宗人府里伺候,我与世子们联系便是通过他在中间传话。”
又把自己如何与沐敬认识,为何会来报恩寺的事说了一遍。
“可靠否?”王凡计上心来,这人可是关键。
“财帛之往,并不可靠。”马和皱起眉头:“他以为,我与之结交,只是不想让三位殿下在用度上受委屈。”
“这就不好办了...”王凡皱起眉来,想着该如何才能与宗人府里的朱高炽三人取得联系,却听外面忽而传来哭声。
张云起快步走了过来,面露急色:“小师叔,那小道童哭喊着要走,怎么都拦不住。”
突然见到掉落在马和脚下的匕首,猛然瞪大眼睛,刚想要发作,被王凡制止:“这位是自己人。”
当下把马和的身份说了,介绍俩人认识。
得知对方是燕王心腹,张云起赶忙见礼,口中惊讶:“难怪仙长要来报恩寺,原来是算到燕王殿下心腹在此!”
他们早就对王凡这神鬼莫测的本事心服口服,但马和却又吃了一惊:“仙长早知我在此处?!当真是神人也!”
心中不由得将他与姚广孝对比起来,只觉得日后起兵,燕王与湘王有这俩,一佛一道,一老一少相助,定会成功。
内心深处却又隐隐升起担心:若成功之后呢?只怕...
他在胡思乱想时,王凡已经叫人把道童白玄叫到跟前。
那道童和明月差不多年纪,哭的稀里哗啦,被张云起拎着衣领放在地上,他也不嫌脏,顺着坐在地上只是放声大哭。
“哭什么哭!”明月这几日当师叔祖习惯了,见到这帮道童摆出长辈姿态:“再哭小天师把你腿打断!”
果然,道童白玄一听这话,马上不哭了,满脸委屈挂着泪珠看着王凡道:“他不是我家小天师。”
听到白玄的话,王凡乐了,原来自己猜错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王凡遇到马和,总算是找到与朱高炽联系上的法子,接下来只要朱高炽离开金陵,一同前去北平,到了北平,自己与湘王什么都不用做,朱棣就会把天下打下来。
精神一爽,今天报恩寺发生的这番荒唐事在脑里过了一遍,马上分析出个大概来。
“你家小天师在刚刚那群自称武当山的人里,对吧。”王凡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处处一副大人作派的小道童。
从古至今,翻遍二十四史,未曾找到国祚千年的王朝,却能找到两个传承千年的家族。
一个是被天下读书人奉为“至圣先师”的孔家,另一个则是执掌道门的张家。
王凡前世读史的时候,还专门研究过这两个家族。
相对于孔家他更喜欢张家,因此对张家的族谱那是相当了解,甚至于说,那个十岁的小天师都不如他知道张家是怎么来的。
脑海中思索着明朝时期的张家都是哪些天师,白玄点了点头:“是。”
“可是叫张彦頨?”王凡对这个天师印象很深,因为第一次见的时候,不认得这个名字。
白玄又点了点头,道:“彦頨是小天师的字,名讳上懋下丞。”
王凡哦了一声,果然是他。
对这位天师印象深刻,不光是因为他的名字难认,最主要还是他的功绩——很能折腾。
能有多折腾?
网上其他天师的百科资料里基本都是寥寥几句话,有的甚至连词条都没有,但这位天师整整一页还多。
想着今日报恩寺前那一通闹腾,王凡心说果然是这位天师的风格,不必说,让白玄指认自己是“他”,也一定是张懋丞的主意。
一下之下,白玄点头称是,不知是因为找到倾诉对象了,还是找到害怕明月打断他的腿,不等王凡再问,主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龙虎山因为全体在山中祈福,再加上吕太后的生辰与老朱的忌日相隔一个多月,因此一切从简,所以他们并不没有打算派太隆重的队伍前来。
但张懋丞知道后,软磨硬泡非要亲自前来代表龙虎山贺寿,张天师磨不过他,只能放他下山,一路之上,张懋丞这边停一停,那边耍一耍,耽搁了日程,因此太后生辰当天,龙虎山一众方才到金陵。
一到金陵,城内的龙虎山道士前来迎接自家小天师,把昨晚武当山的道士与报恩寺和尚在御前争议之事说给他听。
给他说的动机很简单:两家不对付,替武当山的扬一扬家丑。
可张懋丞却大怒,说武当山的道士再混蛋,那也是道门内部之争,报恩寺的和尚如此欺辱,虽打的是武当山的脸,却丢的道门的面子。
火气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进城就带人直奔报恩寺而来。
白玄下山时,张天师亲自安排,一定要让他看好张懋丞,可自己一个跟班哪里有这等本事?
百般劝阻下,张懋丞嫌他啰嗦,就把他扔在城门口,自己带人前去,白玄人生地不熟,无奈只能拿着张天师给徐辉祖的信去魏国公府求救。
说到去魏国公府时,魏国公早就点起了兵马,正要出门,见了自己方才来的报恩寺。
方才有了报恩寺前佛道之争,堂堂国公前来收拾烂摊子的事。
王凡算是全都明白过来,为何张懋丞见到自己会说那番话,他把自己当做是来报仇的武当山道士了。
也明白为何于八说自己是龙虎山的,他非但不拆穿,反倒说他们是武当山的。
定然是把自己这群人认为是武当山的道士假装龙虎山前来报复,把砸报恩寺的罪名让龙虎山背,他有样学样。
“难怪一边砸寺一边告诉别人自己是武当山的。”想明白这一点,王凡忽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他就不怕我替他面圣出了差错,皇帝降罪你们龙虎山么?”
白玄虽然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但对于自家小天师的心思还是摸得准的,他哭丧着脸:“我家小天师便是想让你替他去面圣,然后再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过,让皇帝降罪你们武当山。”
忽而小声说:“我家小天师最是记仇了,得罪了他可不是好玩的。”
估摸着想到自己也得罪了他,又抹起眼泪来。
“这一招确实狠毒,这是要把武当山往死了报复啊。”王凡心中对张懋丞多了些认识,这小天师年纪不大,鬼点子却极多。
而且从他这些行为上来看,他才是深的“党争之斗,赶尽杀绝”奥义的。
又看向白玄,有些同情起这小道童来:“我的身份,可是你指认的,如果我被治一个大不敬,那你也是从犯啊。”
“啊,这...”白玄没经过大事,心里只想着小天师以后怎么惩罚自己,完全没想过这层干系,王凡一提,他面色煞白。
他虽然小,却也知道这等罪过,可是要杀头的!
“这...”白玄六神无主:“我,我,若是面圣,我说你不是我家小天师。”
“那这样的话,你虽然没欺骗皇帝,却欺骗了魏国公,得罪了你家小天师。”王凡知道了前因后果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形成,冷眼看着白玄,咬牙在心中下了狠心:“非是我要把你逼到绝路,而是你家小天师已经把你当做了弃子。”
他也知道根据史料记载,这位小天师并非什么恶毒之人,相反,从他执教后做的事来看,还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天师。
之所以把白玄当弃子,很大的可能是他小孩心性,压根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事实也是如此,张懋丞不过十岁孩童,满心里只想着把学到的计谋兵法使用出来,至于说什么后果与顾虑,那全然是不在乎的,反正连皇帝都十分敬重他们家,天塌下来有他爹顶着。
“啊...”白玄彻底没了主意,得罪魏国公还好,但得罪小天师在他看来可是比欺骗皇帝还要可怕。
得罪皇帝最多是个死,得罪小天师那可是生不如死。
“所以,你要是想活,只能听我的。”王凡循循诱导,心中冷笑:“小天师,你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对自家小天师的恐惧,让白玄明白此时困境后,再无任何选择,只能连连点头,表示愿意听从王凡的安排。
“可有什么信物在你这?”王凡发问,白玄赶忙从把一直绑在身上的包袱打开。
只见里面不光有白玄与张懋丞的度牒、几张路引、道家五雷号令:天师令、雷神令、天皇令、老君令和灵官令。
还有几封给曹国公李景隆等金陵权贵们的信,最让他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一道圣旨。
打开看了,才知道是当初朱元璋册封龙虎山的,细问白玄,方才知道,这圣旨原本是供奉在真武大殿中,一年前被张懋丞偷来,只因为供奉圣旨的地方太高,又有黄布盖着,因此被偷了一年,未曾被人发现。
张懋丞也早就忘了这事,临下山前收拾东西方才发现还有这道圣旨呢,不敢留在山中,又没时间放回去,就随身带着了。
王凡心里感慨龙虎山的道士们心真大,对张懋丞的胆大包天有了新的认识,又对心中计划更有了底气。
“好,有了这些东西,我保你活命!”王凡将书信度牒还有圣旨收好,至于说五雷令还有钱财则全都交给明月。
明月喜不胜收,五雷令牌在手,那可就是正儿八经的龙虎山道士了。
“仙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马和见王凡把白玄支到一边,悄声问道。
正要把计划说了,张云起急匆匆走过来:“仙长,马和兄弟的那位朋友急匆匆的回来,好像在找人,满脸焦急。”
马和慌忙起身:“必是来找我的,仙长,我去看一看,只怕是三位世子的消息。”
当下赶紧出去,不多时面色着急的回来,不等坐下,慌声道:“仙长不好了,三位世子不见了!”
“什么?”王凡赶忙让他坐下:“怎么回事?”
“三位世子今早去宫中祝寿,皇帝下旨,今日太后生辰过后,明日便准许三位世子回北平,可三位世子出了皇宫,便被魏国公请到国公府,就不见了。”
马和这次是真急了:“魏国公刚刚去了宗人府搜查一遍,也没有找到。”
“看来野史中说的没错...”王凡反倒镇定下来,想起《明史纪事本末》里记载徐辉祖和朱高煦的事:
朱允炆决定放燕王三世子回北平时,徐辉祖极力反对,最后拗不过皇帝,又说要放可以,但是朱高煦必须留下,还说:三甥中,独高煦勇悍无赖,非但不忠,且叛父,他日必为大患。
不得不说,徐辉祖这位当舅舅的看外甥看的真准:这位后来还真就成了大患——把自己的皇帝侄子绊了一脚,然后被炙了。
至于勇悍更是贴切,当初王凡研究靖难的史料时,看到朱高煦的记载,只觉得把朱高煦这三个字替换成吕布,毫无任何违和感。
“三位世子既然是在魏国公府中失踪的,说明府中一定有内应。”王凡镇定下来,结合着史料猜测:“说不定还是偷了魏国公的马跑出来的。”
一提这茬,马和眼露欣喜:“是了,一定是四娘子相助!”
又是四娘子?正史之中对徐达的这位闺女虽然没有记录,但野史里却丰富多彩:倾国倾城,外柔内刚。
尤其是徐皇后死后,朱棣对这位小姨子垂涎已久,想要纳妃,但这位野史中被叫做“徐妙锦”的徐姑娘却誓死不从,甚至还写了封信拒绝,然后带发出家当了道姑。
整个大明史中,奇女子很多,比如朱元璋的马皇后,朱棣的徐皇后,但独独这位野史里笔墨不少的徐姑娘,王凡记忆最深。
原因也很简单,在古代这等父权社会里,能够说不嫁人就不嫁人,甚至连皇帝都不待见的女子,整个明史之中,独一份的存在。
马和说完,忽而想起什么,赶忙道:“若真是四娘子相助,她定然会派人前去通知我。”
当下赶紧把自己与四娘子的约定说给王凡:若是三位世子有朝一日能够回北平,便让自己前去秦淮河与长江的交汇处西北村接应,她在那里自燕王三世子来金陵后就专门安排了船只等候。
“既然如此,是不迟疑,咱们赶紧去西北村!”王凡脑海中闪过那只有一面之缘的眼睛,心道这位徐姑娘年纪虽然和自己差不多大,却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居然早做了打算。
一行人赶紧奔着西北村而去,到了西北村当真找到徐姑娘安排的船只,却没有见到朱高炽三兄弟的踪影,只有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焦急等候。
见到马和,像是见到了救星,快步上前询问三位世子在哪里。
马和空欢喜一场,又听徐姑娘因为放走了三位世子,被自己大哥徐辉祖禁足在家,更是焦急如焚。
不等王凡让众人冷静下来,细细询问,身后传来于八的声音。
于八到了近前,翻身下马,顾不得给王凡行礼,口中着急:“小天师,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气喘吁吁,连忙告罪:“还望小天师恕罪,今日怕是不能继续找张神仙了。”
王凡见他身后跟着的那十个倒霉手下穿起了官府,腰间挎刀,心起不详:“怎么了?”
“魏国公他老人家下了令,说是燕王三位世子丢了,已经下令封了城门,着应天府上下差役并五城兵马司所有当值人员满城搜寻,我等兄弟也得前去了。”
说完之后,又告了个罪,翻身上马而去。